第五章(1 / 1)

()§第一节外面的风越刮越猛

她看到西天一片血红,有一群鸟儿正朝着太阳落山的地方拼命地飞。Www..Com

赵凝《迷狂季节》

办公室的空气倦怠极了,很多人都在睁着眼睛打瞌睡,窗外刮着很大的风,窗内的人木然不动。梦去的上司就像是得了健忘症,他勉强睁开又皱又松的眼皮对梦去说,你的胳膊怎么了?他明明知道梦去的胳膊摔断了,摔断了又好了,他还是要问怎么了。

梦去说,你说我怎么了?

上司的脸就变得很苍白。他的眼镜也白,镜片和镜框白成一片,镜片上永远镀着一片反光,很多角度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珠子。他的皮肉白而松弛,脖子极短,紧紧地卡在领带的圈套里,让看到他的人都会感到不舒服。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风沙的细沙粒透过严密塑钢缝隙鱼贯而入,很快就在办公桌上铺上了细细的一层。梦去不断地拿手中的一张白纸扇着桌上的灰,弄得坐在椅子上的张启明心烦意乱。

洋子到哪儿去了?

洋子今天怎么没来?

张启明一个在那儿唠唠叨叨地说着话,像是说给梦去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办公室很大,随时有人在远处走动。梦去心里盼着上司快点从她桌边走开,她好给男朋友打个电话。

上司刚走,梦去就打电话呼了郭东立。

这次出人意料地快,刚呼完电话就回来了。

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却是洋子的声音。

洋子说,梦去,你能来一趟吗?洋子是单位里的神秘人物,谁也没去过她的住处。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好(似乎在哭)。

梦去说,你怎么了?你病了吗?

听筒里传来压抑着的哭声。

外面的风沙已经把天都刮黄了,所有的人都弓着腰苦着脸走路,这样的天穿什么好衣服也是白搭,梦去的浅色外套被弄得好脏,心里一阵阵地不舒服,只觉得心疼。买衣服花去她很多钱,可她还是觉得没衣服穿。衣柜里堆得满满的,就是哪件也不想穿。有的衣服式样太怪,当时买的时候喜欢得要死,真的把它买回家却发现穿的机会并不多。

出租车里播放着音乐节目,有个男歌手不停地在唱“怒放怒放”,别的歌词梦去一句也没听清,但“怒放”两个字不知怎么竞让梦去想到了性。郭东立春节过后又开始不着家地忙起来,经常抓不到他的影子。但有时他也主动找她,把电话打到她家或者单位(他总是很冷藏库易地就能找到她),喂,你现在能出来吗?他的话显得干巴巴的,像在预定一桶纯净水或者进行一场别的什么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的没什么可说的。

进了他的门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她脱衣服,还老嫌梦去穿得太多,脱起来麻烦。

“你最好里面什么也不要穿,只穿外面的就行了。”

他一边动着一边自以为幽默地说。

梦去心里不舒服,又不知该怎么说,到了人家床上只好由人家摆弄了,反正是你自己愿意的,又没有谁强迫你。梦去觉得屈辱,既屈辱又充满欲望。她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他,想得快要发疯,可见到他的时候又觉得屉辱。

她内心矛盾重重,一个念头重叠着另一个念头,有许多相反的小箭头相互打着架,像有许多只手从不同方向伸过来拉扯着她的头发和皮肤,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和摆动,像在海底深处缓缓游动的一尾鱼。

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你等我电话。”

这种捉迷藏的日子梦去已经过够了。她想她也许应该跟男友同居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第二节如此近,如此远

洋子的家在一片新建的住宅小区,房子像画出来的一样漂亮,就是人气还不旺,有很多房子看上去都是空的,不知是没来得及卖出去还是房价太贵根本就没人买。梦去按门铃的时候心情略微有点紧张,四周空荡荡,犹如苍白的午夜天奇怪地亮着,而时间已到了深夜12点:所有人都睡着了。

洋子青肿着眼睛出来开门。

她显然遇到大麻烦了。

他打你了?

“他怎么能打你呢?”

梦去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浮在空气中。墙上有个威严男子的照片,不知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大人物。

洋子说:“梦去,我是个轻易不求人的人,但我今天得求你了,你替我去见一面胡楠,无论如何要见他一面。对他说我挺好的,让他别再找我了,也别往这儿打电话了。这儿的电话都被人换过了,他打也打不通的。”

过了一会儿,洋子睁开她那青了一块的肿眼睛,用不近情理的语气对梦去说道:

“你去见他好了,就是记住一点,不要爱上他。”

梦去听了不舒服,不舒服又不好说什么,就只能木着一张脸故意装傻。然后,她拿着一张小纸片走了,离开那幢坟冢一般的白房子。站在楼下花园里,梦去有了一种错觉,梓俊陷人麻烦的不县别人而县自己,麻烦离自己如此近,又如此远。

麻烦缠上来,躲都躲不开。

那张小纸片被梦去托在手心里(上面写着与那个男人的联络方法),它薄得透明,梦去觉得奇怪,它怎么没被风吹了去。太阳照在上面,它显得很安静。梦去想,现在就是撕了它也没人知道。

梦去恍惚间觉得那团纸在手心里自燃起来,一开始是一团蹦蹦跳跳的小蓝火,很快地,小蓝火蔓延开来,腾起老高,火苗的芯子忽然变成了一条炽热疯狂的舌头,在她手心里舔来舔去的,梦去想丢掉那东西,那东西却越发地粘上来,像用什么东西粘在手心里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梦去意识到自己麻烦大了。

§§§第三节与洋子的男友胡楠见面

胡楠住在大饭店高层的某一套房间里。他说他在开一个什么会,包住了几个房间。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昕起来有点怪,跟他的脸对应不起来。梦去手里拿着电话,努力回忆着洋子男友的面貌。

脑子旱似乎出现了一片空白,梦毒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天在黑李家混乱的聚会上,他们像影子一样时隐时现,也许梦去从来就没看清过那个男人的脸,他的声音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像另外一个人。

他说:“我真的是胡楠,我骗你干嘛?”

梦去说:洋子……洋子她说让我一定要见你一面。

她怎么啦?

“她出了点事。”

问题严重吗?

梦去犹豫了一下,说:她很难过。

“那你是谁?”

我是她的同事梦去。

“怎么还有叫这名的。”

他在电话里咕囔一句,就把电话放下了。

梦去拿着嘟嘟作响的听筒愣神儿,她心里烦透了,她想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好,倒又缠上别人的麻烦事,她的生活糟糕透了。她想把手里写满歪歪扭扭电话号码的纸片撕了,在想像中她听到咝咝作响的声音,被撕碎的纸片如一群失去控制的白蝴蝶,从窗口忽忽啦啦地飞下去。

梦去的头伸在半空,她感到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风捧起她的头发捧起又放下,梦去半眯着眼,完全迷糊了。

梦去在那座迷宫一样的饭店里转了很久,一层又一层的回型阳台令她头晕。玻璃的反光,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从阳台上往下看,看到的是对面的阳台和缩小了比例的喷水池。这座造型奇特的大饭店居然是空心的,阳台式的走廊全部朝里,层层叠叠像一座巨大的、内部挖空了的巨型蛋糕。

这座玻璃宫殿使人既迷惑又恐惧,疑心玻璃门外面还是不是原来那个正常有序的世界。被这巨大的玻璃罩子一罩,市井的声音没有了,耳朵好像失聪一般,流水声也显得很假,好像电影里的布局,梦去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阴谋的陷阱,并且越陷越深。她怎么也找不到胡楠在电话里告诉她的那个房间号,她就像一头疯牛似地在楼道兼走廊的大阳台上乱走,就在她急得两眼发绿的时候,有一扇门忽然开了,有个声音对她说:

你是梦去吧?

咱们见过面。

那个人背着光站着,脸上的光线很暗,但整个人的轮廓是很俊朗的,个子极高,举止不俗。梦去两次见到这个人他都站在暗处,一次是在女友黑椰家的走廊里,另一次就是现在。

进来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梦去随那人走进房间,那人的背影很奇特,背上伏着一个马马虎虎扎起来的小辫儿,梦去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种打扮(但她也记不太清了),很多印象混杂在一起,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就像拍重叠了的照片,每一张人脸上都聚集着无数嘴脸。

房间里很整洁。

窗帘垂着,像舞台上还没有开幕的样子。梦去走进去,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沉沉的,低得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屋顶上压下来。

“喝杯茶好吗?”

他用修长的手指撕开袋茶的口袋,把一小袋用毛纸包着的茶叶伸进杯中。然后他打开热水瓶盖,倾斜着,冒热气的开水咕嘟咕嘟往杯子里流。

他们一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谈话。梦去注意到一个细节,胡楠把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呼机给关了。梦去坐在那里不知怎么竟然想起了小绿。郭东立每次关呼机都是因为小绿,他说他怕小绿呼她,怕极了。但是这时候她又想起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可能性:会不会因为一个什么地方干什么,怕人打扰才关呼机的扰了梦去的思维,等梦去的思维恢复正常,不对了,胡楠的一只手已经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并轻重适宜地在那儿揉着。梦去宁可相信这不是真的,因为她与这男人之间要真有什么的话,她今后还有什么脸再见洋子呢?见她一动不动地呆坐着,胡楠的那只手更加用了点力,他甚至伸长胳膊伸到她另一个肩膀上去。

他坐到梦去坐的那张沙发的扶手上,身体倾向梦去这一边。

梦去感觉到左边肩膀所承受到压力,那个压在上面的男人仿佛把他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了上去,梦去觉得好重。

这时候,门响了一下,只是十分轻微的“哒”的一声响,然后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梦去很快伸直了身子心里面想是不是洋子来了。洋子这个名字使她想起了她身上所担负的无数责任来,她对自己说应该抓紧时间把洋子的那些话告诉他。

可是,他并不给她时间。

他的手越伸越长,几乎把她大半个身子都拥在怀里了。在她来不及想什么的时候,他就干脆动了手,把她从她坐的那张沙发上挪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他坐在梦去刚才坐的地方,而此刻,梦去的身体正好重叠在他身上,这种体位的变化让梦去觉得不可思议:时局转换得太快了,快得如同一不小心跌入幻境。

§§§第四节抚摸令人迷醉

他们在沙发上呆了很久,持续不断的抚摸令人迷醉。

他的手先是隔裤子捏捏她那个地方,然后把手伸到衣服里去摸她的**。他细腻的手法与郭东立完全不同,他们的区别就像两种类别的音乐那样明显。

胡楠的抚摸就像用小提琴演奏爵士乐,曲折,婉转,变化多端。有的时候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往外蹦,空灵极了;有的时候又急促起来,像是要迫不及待地到达一个什么地方。

梦去希望这种抚摸能够无限制地延长,她觉得身上的皮肤变得像海绵一样吸水,而那些水分则来自于男人灵活的手指尖。他的手指时儿绵软,时儿坚硬,左突右冲,四处开掘。他一定是很有性经验的男人,他像一个大师级的音乐演奏家,那么得心应手,收放自如。

梦去自己用手指一粒一粒捻开胸前的纽扣,她的皮肤在日光的光晕里显得很白。她站起来,自己脱掉长裤。虽然窗帘紧闭但室外强烈的光线还是透过布匹的缝隙硬挤进来,照射到梦去白而细腻像瓷器一般的皮肤上。他没有让她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而是让她站在椅子前面,他坐着,她站着,她丰满的前胸正对着他的脸。

他的舌头灵活如一条舞动的蛇,舌头与**相触的那一刹那,梦去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太在行了。

他知道怎么让女性舒服。

他用嘴含住她的**,一根手指从下面很爽利地插进去,梦去闻到了一丝丝海藻腥气。

后来他带她到床上去了,梦去听到那张床的弹簧发出咯吱咯吱音乐般有节律的响声。两个人都很陶醉,配合默契。这时候有人打来一个电话,胡楠把听筒夹在脖子底下,声音含混地与对方说着话。

梦去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弄出异样声响。

“你爱洋子吗?”

“我爱不爱洋子也不妨碍我跟你的事呀?”

他问道:怎么样,你舒服吧?

梦去用白色被单蒙住脸,她觉得自己没脸。

她一次次拉开胸口看写在**上的名字。她注意到连出租车司机都注意她了,梦去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上,自以为很隐秘,便一次次地用手指悄悄撩开内衣的领子朝里面张望。

她清楚地看到了写在**上的字。

司机透过后视镜也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一举一动。

下午四点多钟的光景,车窗外的一切都显得懒洋洋的,这时候梦去觉得原来的一切都离自己很远,什么郭东立、小绿、洋子……他们统统都退到了一个不重要的、离他较远的地方,她都干了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梦去离开那个房间时才发现,该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她不知道回去该如何跟洋子交待。

梦去刚进家门就接到洋子打来的电话:

“你见到他了吗?”

谈得怎么样?

梦去只好说,谈得还可以。两腿之间只觉得湿漉漉的,**上的字像是亥刻上去的一般,蓝而清晰。

洋子又说:“他说他还爱我吗?知道我的事他都快急疯了吧?”

梦去说:“洋子,咱们见个面谈谈好么?”

洋子。点也没听出梦去话里有话,她正有一肚子爱情要往外倒,正好抓住梦去这个愿意传话又愿意听的人,她们在电话里约好在一家餐馆见面,并且,洋子还装模作样把电话拿给正坐在一旁的她老公听了(以证明她和单位里的位女同事在一起,而并非和什么年轻男子约会)。事情就这么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梦去感受到深度内疚和自责,一卷进这件事里,她都快跟着洋子一起发疯了。

§§§第五节幻觉中的疯狂爱情

洋子要了满满一桌子菜却一样也不吃身子坐得笔直嘴里滔滔不绝就跟着了魔似的。

她说,爱是不能忘记的。

她又说,梦去,你知道这世上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吗?

她眼睛看着包间里的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直眉瞪眼地一路说着,她说爱是不能忘记的,爱是不能忘记的……

这句话在梦去听来已是一个笑话。

梦去看着这个被爱情蒙骗的女人,只觉得她可怜。

洋子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优雅风度,脸上的妆被泪水浸湿了,使整张脸变得扭曲古怪。洋子激情澎湃地叙述着她与胡楠的相爱过程,她的叙述就像一部美妙绝伦的好莱坞电影有画面有对白浪漫至极。

女主角在海边;

女主角凝望着远处的海面;

然后,英俊的男主角出场

梦去想到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幅画面:他们在窗前那张椅子上相互抚摸,然后上床**。

小包间里的气氛怪极了,进进出出的小姐都像是做贼。也许是洋子刚刚进来的时候吩咐过,没有什么事请不要打扰她俩。洋子说她今天要好好跟梦去谈谈,她一直想找个人好好谈谈,在办公室里又不便与人谈这些事。洋子说我知道单位里关于我的说法很多,有的话还说得很难听,可我不怕,有他的爱我就足够了。洋子一连说了三遍足够了,然后她脸上开始绽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她看到了就在对面墙边站着的她的情人胡楠。

梦去坐在那里,她的脸像是被一双手左右开弓疯狂抽打着,发出“啪啪”的脆响。

梦去开始出现幻觉,她看见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在抖,杯子、碗、碟,还有筷子,都在薄薄的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撞击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梦去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伸出双手来压住自己的耳朵,她以为那种异样的声响会很快消失,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种声音就像经过麦克风的特殊处理,变得更加猖狂起来。

梦去从座位上跳起来,她有些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

“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

梦去以为洋子会说一些类似的话,但是,没有。

洋子仍沉浸在她自己所设定的氛围里,嘴巴一张一合,红唇的形状就像被挤压、被拉扯、被变形的卡通片里的嘴唇,一下一下动着,动着,却发不出真人所应该有的那样一种声音。

饭吃到最后,什么都凉了。

中间那个盘子里有一条冷凝之后被定型了的没人动过一筷子的鱼。

§§§第六节阴影

梦去在母亲第六次呼她的时候才发现包里的呼机有信息。跟洋子在一起她一直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状态,所以没注意到别的什么动静。她到外面柜台上去给家里回电话,母亲在电话里火冒三丈地质问她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给她及时回电话,母亲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她的声音在盛怒之下显得有些变形,高音区尖锐而刺耳,像一根根细而坚硬的长针,一下下扎着梦去柔软的太阳穴。

“你爸爸打算离家出走……这次我们是一定要离婚的。”

在电话里母亲语气坚定地对梦去说。

梦去站在那里盯着柜台里一瓶酒出神。

“小姐,您是想要那瓶酒吗……”柜台里的女人问梦去。梦去觉得有很长那么一段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洋子的事还没解决,父母的事倒又像一张灰蒙蒙的大网罩到她身上来。她觉得什么倒霉的事都找上她,什么烦人的事都缠上她。郭东立已经好几天没消息了,他说最近忙于生意,梦去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像样的生意,整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来无影去无踪,连他经常开的那辆白车梦去都怀疑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的。还有那个小绿,他说来说去就那么点事,值得东躲西藏为一个女孩费那么大心思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自己究竟喜欢他哪一点,要和他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呢?

梦去觉得心里堵得慌。在打车回家的路上,她有意让车子在街上兜了一个圈,她实在不想回家,她在拖延到家的时间,可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儿呢?她想到了两个男人:郭东立和今天才认识的胡楠。她都跟他们上过床,可他们一个也靠不住。她都快30岁了。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想想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车子兜了一个圈最终还是朝目的地开去。

出租车停在单元门口。

梦去站在楼下就听到父母吵架的声音。

窗帘是白的。

窗帘上晃动着深灰色的人影。

梦去站在楼前一棵大树的旁边,紧咬着嘴唇,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后来她看见一个人从单元门口冲出来,另一个人紧随其后。梦去知道他们是谁,但她站在树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妹妹梦去姐姐梦来5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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