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呆愣地看着萧默,他其实已经想到了自己坦白以后,这个三哥或许就将他列为敌人之一,或者是本来就是敌人的,今后更加没有了认认真真谈话的时候,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就这样吗?
“三哥,你……”萧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萧默看着他无所谓地笑笑:“你也觉得凡是生在皇家都应该一样觊觎那个位子?”说着又摇摇头:“说实话,我并不这样想,我从前没有想法,今后也没有想法,只是从前的我没有想要保护的人,而今有了牵挂,想要自己变强保护她而已。”
“三哥与三嫂当真情比金坚。”萧桓感慨,没想到三哥竟然是一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
“我其实不愿意参与进这些争斗里的,我偏安一隅已经二十年了,其实一直都希望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一生,只是没想到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生活。”萧默微笑地看着天边,语气十分温柔,似乎想到什么,笑容又大了些。
萧桓看着眼前笑的温柔的三哥,才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若是得到了江山,美人还会得不到吗?想了想又笑了,既然三哥不在意,那么他的敌人就少了一个最为强劲的,至于剩下的……
萧默又看向这个只有十五的五皇弟:“我不愿与你兵戎相见,只要你今后能真正为百姓着想,我便带着她离开。”
萧桓笑了笑:“那是自然。”
萧默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了。”
萧桓转身对萧默做了请的手势,萧默转身,扫了一眼这个院子,然后又面色平静地离开了。
直到萧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萧桓才勾了勾嘴角,环顾四周,狞笑一声,又做了个手势,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整个孝王府就回归了平静。
萧默回了王府,就将原先清娆留下的势力又清理了一遍,发现大多都还在京城。想到今日发生的事,萧默不得不想想接下来应该怎样将京城的势力都转移到澄州去了。
他知道自己就在京城就不得不参与进去他们的争斗,哪怕他们的初衷是这个。但他始终不愿意兄弟相残,父子猜忌。今日五皇弟的王府里其实埋伏了大批侍卫,那个剑拔弩张的氛围,他想或许自己说错一句话或许就命丧那里,又或许是萧桓在威胁自己,但无论是哪一个,他就在京城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性命就越有可能丢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萧默才想起来今日已经第三日了,距离清娆上次的信已经第三天了。正想叫来吴叔,就听吴叔在外请见。
“王爷,程侍卫求见。”
萧默一愣,程侍卫?“来的是谁?”程绝还是程钰?
“回王爷,是程绝。”
萧默顿了顿,就站起身来,走到外间坐下才让吴叔让人进来。
程绝推门进去,就看见了那个神祗一般的王爷,他面无表情地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王爷。”
萧默接过,知道是谁的信,也没有急着看,只是问:“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才让你回京?”
“公子让属下接启少主。”程绝言简意赅的说,萧默点头明白。殷启是殷无尘在疏黎处收的,按无尘的想法是将他当做殷氏的少主来培养的。
想想,她不在京城,殷启的确是不安全,一个孩子就这样放在京城也是不妥的。想到上一封信里她没有说,想来这是她突然想起来的了。萧默摆手叫程绝下去,这才笑着摇摇头,她还是这样一忙就会忘记很多事。
程绝走出书房,就看见吴叔在门外候着,他对吴叔抱了抱拳,就想离开,吴叔却拉住他问:“今日没有见到小沈来王府,莫不是有事耽搁了?”小沈是给王府带信的小厮。
程绝神色一僵,转过身看着吴叔,脸上的神色有些探究。
“我上次让小沈带了些东西出去,想问问他够不够。”吴叔笑着说,似乎没有注意到程绝那冷漠的脸上的一丝慌乱。
程绝想看出吴叔问这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单纯的询问,却始终没有看出来。“属下不知。”
吴叔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就让程绝离开了。程绝转身刹那,轻轻松了一口气,面上却看不出来。
其实他本来是接了殷启就要立刻启程去澄州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去找了给公子和王爷送信的小沈,亲自将信送来。
这一刻他才后悔,明知道自己应该回避,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程绝吐出一口气,在出了王府就马不停蹄地带着殷启去了澄州。
吴叔其实只是单纯的想问问今日为何不是小沈来送信,但看到程绝的神色却有些怀疑,莫非程绝有事隐瞒?吴叔将此事告知萧默,萧默听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说:“既然是她的人,定然不会背叛她。”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次日一早,众大臣上朝时,就见原本属于沐太傅的位子空了,一番打听才知道沐太傅感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府里静养。众大臣不禁唏嘘,这突变的天气,真的是磨人啊,昨日还艳阳高照,今日就冷得令人瑟缩。沐太傅想必也是因为这突变的天气给害的了。
后面的一天,两天,三天,接连五天,沐太傅都没有上朝,就有些奇怪了,沐太傅向来都是朝廷栋梁,有时就是带兵也会来上朝,而如今,却这么多天都没有来上朝,不仅大臣疑惑,皇帝也看着那个空着的位子皱眉,下了朝,皇帝就派了王公公带着一些珍贵药材去了太傅府探望。得到的消息是,沐太傅病重在床。
这天萧默去了太傅府探望太傅。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沐太傅,萧默先问了沐夫人太傅的情况。然后才去了床边探望。
“老臣见过王爷……”沐太傅躺在床上,挣扎着起来要给萧默行礼,萧默赶紧扶住他道:“太傅病重就不必多礼了。”
扶了沐太傅躺回床上,萧默才找了个位子坐下道:“太傅怎的就病得这样重了?”
沐太傅咳了几声,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沐夫人赶紧上前给沐太傅顺背,又替沐太傅回答:“也不知前几日怎么了?说是要去看看院子里移栽的梅花怎样了,结果吹了冷风回来就发热不止,就病到今日也不见好。”说着就抹了抹眼角的泪。
萧默看着沐太傅,他一直都知道沐太傅不像朝中那一帮子书腐气及重的老臣,沐太傅是个及有想法的人,又怎会在变天的时候去看什么梅树呢?
“老了就这样不中用了!”平复下来的沐太傅笑着说。
萧默看着沐太傅花白的胡须,想着沐太傅也六十多岁了吧?时间很快啊。
“太傅可要快快好起来,朝中不能少了太傅。”萧默笑着说。
沐太傅又笑了两声,扯到嗓子,又咳嗽起来,沐夫人赶紧给他顺背。
萧默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道:“太傅好好静养,若是缺什么,让人去王府说一声,本王就不打扰了。”拒绝了沐夫人相送的想法,萧默就径直离开了。
“老爷,您这是为何?”沐夫人坐在床边看着沐太傅,有些不解。
沐太傅看着窗外,叹了一声:“我老了,不适合再加入他们的争斗里了。”朝中风云变幻,皇子们都想要做太子,他是经历过一朝的,知道那样的争斗有多残酷,他真的老了不想再卷入这些争斗里。
贤王府。
修养了一月的萧炎如今已经们正常说话了,只是因为重伤,他每天都躺在床上不能出门,这次受伤让他的身体伤到了根基,或许今后都不能骑马射箭了,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去杀了那个人,但是他知道不能只能憋着一口气。
“咳,咳……”萧炎用手捂住嘴,只觉得一阵腥甜,放下手,手里果然有血。
他平静地拿过帕子就将手里的血迹擦干净,扔在一边,然后艰难地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
“王爷!”端着药进来的贤王妃一眼就看见被扔在地上的帕子,上面的猩红。赶紧过来将药放下,去将地上的帕子捡起来,看着上面的猩红,红着眼眶,眼泪一下就从眼眶里滚落。
放下手里的帕子,贤王妃又坐在床边,拉着萧炎的衣袖:“王爷,太医说了,您不要总生气,这样对您身体不好。”
萧炎哼了一声,将衣袖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就接过她手里的药一口气喝光。
贤王妃见他这样,微微低下头,心里难受极了,她知道他受了伤心情不好,但自己都这样放低身份哄着他了,他怎么还是一样不给自己好脸色?
萧炎本就心情不好,见自己的王妃这样整天哭哭啼啼的,心里更是烦躁。“滚!”萧炎身体不好,这句话本没有威慑力,但王妃听了还是觉得委屈,哭着跑了出去。
萧炎闭了闭眼,狠厉的神色却没有掩饰,萧辕,你让我变成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