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么多,先把他的账户封了再说。”齐明远态度坚决。
“那好,我安排王律师他们马上和执行庭联系。”
过了几天,执行庭一行四人来到省城某证券公司,他们出具法律文书后,说明来意,证券公司有关人员查阅了一番,“对不起,没有你们要找的开户单位和个人,也就是说你们查找的这个单位和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们这里开过户。”
“怎么可能?”执行人员不敢相信。
“不信你们亲自查,电脑开着。”
这还有啥可说的,没有就是没有,执行庭一行四人只好从省城返回东兴市。
王律师第一时间把执行庭遇到的情况报告给陈馨悦,齐明远知道后大吃一惊,“不可能呀!老吴自己都承认他在做股票和期货投资。”
“可这就是事实,我相信面对执法人员,证券公司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撒谎,故意隐瞒真相。”陈馨悦说。
“那倒是,但这怎么可能呢?那次我去省城找他,老吴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说他买入的股票和期货行情不好,被套住了。”齐明远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难道老吴对股票期货的投资早有考虑,当初开户时,采用了移花接木之术?这是我的猜测。”陈馨悦说。
“移花接木----?用别人的身份开户?”齐明远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老吴这家伙不仅精明,看来还诡计多端,如果真是这样,那有什么不可能的?”齐明远说。
“如果他用别人的身份开户,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可就太难了,犹如大海捞针。”
“是啊,没想到这家伙跟我来这一手。”
齐明远和陈馨悦都陷入了沉默,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齐明远突然抬起头来说。
“什么办法?”
“只不过这又得麻烦王律师和学强他们了。”
“王律师他们三人本来就是大清集团的法律顾问,集团公司没有事,从来不打搅他们,顾问费却一分也没少付,现在有事让他们办,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谈不上麻烦。至于学强他们,大清集团给了他的公司很多赚钱的机会,即使麻烦他们,我相信他也不会太在意吧。说说你的办法。”陈馨悦道。
“先调查一年多前的某个特定时间段,东兴市有谁在证券公司开户。”齐明远说。
“然后再查这些人和老吴是什么关系?”
“再顺藤摸瓜,不就找到老吴的踪迹了?”
“董事长,你这个思路非常绝妙,但有一个问题需要引起注意。这个老吴如果让他在东兴市的亲友做代理人,用这种方法很容易查出这件事的关联,假设,我是说假设,老吴让他在外地的朋友做代理人,这种方法恐怕就不好办了。”陈馨悦说。
“那就调查多年来与老吴往来密切的人,不管他在外市还是外省,再看他在一年多前那段特定时期是否在股市或期货市场开户注册。”
“这倒是个办法,但其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你问问王律师,看他们三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再找这方面的帮手,就算挖地三尺,也要让老吴原形毕现。至于调查费用,几个亿的资金,如果提前一两个月收回来,存在银行的利息都花不了,根本不用考虑费用问题。”
“既然定了,咱们马上落实,我一会儿就召集王律师过来商量。”
“好,学强那边我跟他说。”
齐明远让学强派人暗中调查老吴在东兴市的亲朋好友,“调查这个干什么?”学强问。
“以前认为老吴在省城的证券公司开户炒股做期货,法院执行庭的人过去查了,根本查不到老吴的开户信息,我认为他可能用他亲朋好友的身份开户,所以想搞清楚老吴在东兴市的亲戚朋友都是谁。”
“这个事呀,董事长,你先别着急,还记不记得永盛地产以前那个总出纳?也就是栓子的朋友,经过你的同意,他不去大清集团上班了吗?”
“记得,你的意思----?”
“他曾经是永盛地产公司的总出纳,资金的回笼和大笔资金的调出都要经过他的手,咱们是不是应该先问问他?”
“对呀!我把他给忘了。”齐明远恍然大悟。
“我让栓子问问他,然后再根据情况往下进行。”
“好,先问问他。”
老蒋来到大清集团后,考虑到他对地产开发行业比较熟悉,便被安排在大清集团旗下的鼎盛地产公司。栓子根据学强的安排,去鼎盛地产找老蒋了解情况,经打听,找到了老蒋的办公室。
“哟,你怎么来了?”老蒋问。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吗?”
“还行,他们安排我做统计工作。”
“那就好,我一直惦记这件事,怕你不开心,不就对不起朋友了吗?”
“我这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没事,挺好的。”
“今天除了过来看看你,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回忆一下。”
“什么事?”
“老吴当着很多人都承认自己炒股做期货,但法院执行庭在证券公司查不到他的登记开户信息。据分析,他可能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开户,当时的资金肯定是经你的手转过去的,想请你回忆一下,还记不记得收款人之类的信息。”
“老吴炒股做期货确凿无疑,进入资本市场是永盛地产公司的经营战略,这一点他从来不避讳。至于转过去的资金,有没有收款人----,我想想----,当时他只给了我一个账号,好像有一个人名,但不是他,肯定不是老吴。”
“这个人的名字你还想得起来吗?如果想不起来,你觉得那个名字熟不熟悉?”
“不熟悉,如果熟悉,我就能想起来。”老蒋十分肯定地说。
“绝对不是永盛地产那几个副总或老吴的老婆孩子的名字?”栓子提醒道。
“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些人,我都知道姓甚名谁。”
栓子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学强,齐明远知道后,觉得虽然收获不大,但再次证实老吴进入资本市场的事实,而且其代理人并不是他周围的人,也从反面缩小了搜索范围。另外,根据老蒋提供的信息,还可以把具体的证券公司确定下来。
“下一步怎么办?”学强问。
“下一步?你还得打探老吴的亲朋好友,周围的人和他老婆孩子排除了,为了掩人耳目,那些不经常往来,却关系密切的亲戚朋友,完全可能成为他的代理人。”
这种事,学强自然会交给他那个外号人称包打听的兄弟。
王律师那边,他根据老蒋提供的信息,在那家证券公司查阅一年前的某段时间的登记开户信息。在浩如烟海的数据中,王律师和他的两位同事整整忙碌了两天,虽然查阅了那段时间的所有登记开户信息,但并没有发现来自东兴市的开户人。
王律师心细,临走时,他把那段时间在该证券公司开户的所有信息都打印带走,包括外市外省的开户人。
齐明远看着王律师带回来放在他面前那七八页4A打印纸,他的心里甚至有点萌生退意,这大海捞针,目标在哪儿呢?
过了三天,齐明远接到学强的电话,“董事长,证券公司那边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啥也没查到,除了一大堆与此无关的登记开户信息。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信息,不过听说老吴年轻时曾在部队服役,他服役那个地方在F省的H市,经过兄弟们进一步打探,发现老吴在H市有个战友,他俩关系相当好,这么多年,他俩一直有联系,直到现在,老吴和他这个战友每年固定要见两次面,要么老吴去H市,或者他那战友来东兴市。”
“是吗?咱们先把电话撂了,我一会儿再打给你。”齐明远对学强提到的情况非常重视,他拿起桌上那一摞4A打印纸,一张张一行行仔细查看。
有了!在最后一张纸的中间一行,齐明远看见开户人的住址信息,赫然写着F省H市,他心情激动地拿起电话,“学强,你们查没查到老吴那个战友叫什么名字?”
“查到了。”
当学强说出老吴战友的名字时,齐明远大声喊道:“这下看他往哪儿跑!”
学强被老吴这一喊声弄得莫名其妙,“怎么啦?董事长。”
“发现老吴的踪迹了!”齐明远显得很兴奋,“学强,大清集团从省城证券公司查阅的登记开户信息里面,真有老吴这个战友的名字,这说明老吴这个战友是他在资本市场的代理人。”
“这家伙隐藏得够深的。”学强说。
“不管他隐藏多深,我说过,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原来咱们干经侦也是一把好手呀!”学强笑着说。
“不错不错,谢谢你和你那帮兄弟,改天请他们喝酒。”
“董事长客气了,还用得着请他们喝酒?这是他们应该干的。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交给律师,让法院去处理。”
“董事长,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吧,以我的直觉,这似乎只能作为间接证据,而间接证据能不能作为执行依据,你最好问问大清集团的法律顾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