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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活着(1 / 1)

<>介绍完亚门钢一郎,魏德乐轻柔将鞠川静香放下,这才皱着眉,看向希里克徕帝父女,问道:“即使是让两个人进来,只要你们不出声,大桥上的噪音就会把他们引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一直在这里留恋着不想走?”

高城沙耶的脸色有些发红,魏德乐没有按照她心中所想出牌,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

(这时,你不该问问希里克徕帝父女的信息吗?怎么会问起这么让人难为情的问题来?)

高城沙耶在心里一阵暗骂,但面上的红晕却是涂满两颊。她吞吞吐吐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啦,只是······只是······只是······”

魏德乐直听的到高城沙耶一直在这里停顿,皱皱眉,魏德乐把目光投向了毒岛冴子。不同于高城沙耶的遮遮掩掩,英姿飒爽的毒岛冴子很是爽快的就说出了答案,她指着希里爱丽丝还在摇着尾巴的小狗道:“就是狗的叫声引来了丧尸。”

高城沙耶没有想到毒岛冴子竟真的直言不讳说了出来,她瞪大着一双秀目,不敢置信看着在心目中一直可靠的学姐,涩声说道:“冴子学姐,我们不是约定好了······”

高城沙耶话还没有说完,毒岛冴子就满脸歉意的冲着她说道:“不错,我是答应了不说出去。可是放任着这个定时炸弹不管,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全栽在这件事上。”

歉意的话说完,毒岛冴子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严肃的说道:“高城,你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也应该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首要的就是活下去,而不是骄傲任性。经历了这么多,你,也该长大了。”

毒岛冴子这一番话说的高城沙耶哑口无言。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毒岛冴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错了。谢谢你的提点。”

高城沙耶这话里诚恳之意连希里爱丽丝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都能体会的到,希里克徕帝怎么说都在了社会上爬摸滚打了数十年,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当下,他就闪身站出来歉然的说道:“我和爱丽丝都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施加援手,救我们一命。可爱丽丝很喜欢‘爱丽舍’,死活不肯让它离开,给你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虽然我们对你们救命之举感激不尽,可是留下来只会给你们带来困扰。我们打算等一下就离开。唉!我是一个记者,没有太多的本领,不能给你们任何方面的帮助。在这里唯有真挚的祝愿你们一句。”

“祝君武道昌盛!”

说完,他拉着女儿的手就往门口走。魏德乐依旧皱着眉头,不置一语。亚门钢一郎却忽然开口叫住两人,“希里克徕帝先生,你暂时先不要走,暂且先听听我说的话。”

屋子里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到亚门钢一郎身上,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个子丑寅卯来。

亚门钢一郎面对着众人的视线,毫不慌张,坦然应下,反而还有心情冲着房间里的几个人笑笑。

他肃然道:“作为一个在外界爬摸滚打了有一段时间的前辈。我不得不说,您一个人带着孩子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虽然离丧尸爆发到现在才仅仅只是短短的数个小时,可是据我所知,现在外面可不太平。”

“我一开始也曾加入了一个团队,起始之时,大家都是专心致志、一门心思的想要活命。可是好景不长,原来的队长因为救人死掉了,队里换了一个新的队长。那个队长在没有成为队长之前,对我们一干人好言好语,许下无数好处。但是一旦当上了队长就什么也不顾了,当即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两个他垂涎已久的女孩子给强了,完事之后,让着跟着他的人继续。队长有个盲眼的幼女,他也没有顾及,当做玩物好好的作弄了数日。”

“队里终究有些人良心未泯,想要阻止,可是他已经有了枪,后面又跟着人。跟他作对的,都被他斩下了四肢,扔到丧尸的面前,活活的被丧尸咬死。就是这样,他还不满足。他害怕我们会趁他不注意杀了他,硬逼着队里的男人都一窝蜂的对女人下手,就连小孩都不放过。队长的幼女被他玩腻之后,就扔给队里的那些禽兽们作弄去了。”

“我实在在那个魔窟里待不下去,就逃了出来。但就是这样那个人还是不想放过我。”说着,亚门钢一郎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胸前赫然是个血洞,约有大拇指大,很深,都能看见后面的物品。血洞四周的皮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黑漆漆的一遍。“这是被子弹给打的。也是我命好,没有损伤什么脏器,到现在还活着。”

希里克徕帝倒吸一口凉气,他固然知道在这末世之时,道德法律都是一纸空文,**杀戮那是必然,但是知道终究只是知道,没有亲身经历,他虽然已经是大人,可是在这一刻之前,他在亚门钢一郎面前却只是个孩子。

他默默地站立了半响,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一脸坚决的环视着四周,好似找到了心仪的物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笑即血腥又无奈。

慢慢的他一点一点的朝着那个物件进发,步伐沉重的像是背负着大山。

希里爱丽丝看着父亲步履蹒跚的背影,带着不解,她轻轻地喊着:“爸爸!”

这声音好似春日的一声响雷,本还是磨磨蹭蹭的希里克徕帝仿佛得到了一种力量,他的步子竟然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毒岛冴子看着希里克徕帝,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眯,她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作为武士最长接触到的气息——杀气。这杀气是如此的凝练与纯粹。美的让毒岛冴子都为之而惊叹。

高城沙耶的目光却与众不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住亚门钢一郎,她的眼睛满是惊疑与畏惧,瞳孔急促的一阵收缩。亚门钢一郎是个聪明人,她也是。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队员竟然这样的恐怖。在这个男人的周围,高城沙耶仿佛已然看到了尸山血海,无尽泪花。

希里克徕帝拿起了那件物品,是根木棍,是当时他和女儿进到这个公寓,毒岛冴子送给他用来保护女儿对付丧尸的武器。他右手摸了摸木棍,上面还沾着血,丧尸的血。

“爸爸!”希里爱丽丝这次重重的喊了一声。与上次相同,希里克徕帝也听到了耳里,听到了心里。他握着木棍,慢慢的转过身,嘴角残酷掺杂着无奈的笑全都消失,只留下温情。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希里克徕帝走到女儿跟前。高城沙耶忽然闭上眼睛,背过身去,这个时候被希里爱丽丝看到泪水不好。毒岛冴子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了极其少有的感兴趣的热情来。两仪未那依旧如同先前,低着头,什么都不看,但从那被秀发遮住的眼睛里可以品出羡慕和努怒的神情。

亚门钢一郎这个罪魁祸首却在将目光隐蔽的看着这屋里的一切,包括人。突然,他看见了一双全是满意和赞赏的眼神,那是魏德乐。轻轻的扯动嘴角,他笑了。

“要走了吧?”希里爱丽丝望着她的依靠,轻轻地问着。她的声音甜美而又无邪,嘴角还尤露出两个活泼可爱的小酒窝。

希里克徕帝用左手,没有沾着血的左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光滑而又柔顺。虽然是从小看到大的,这个人的一颦一笑,他都能够牢牢地记住,将这记忆好似贝壳结珠一般刻在骨髓里,但还是像是最后一次见她,希里克徕帝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这个和妻子制造的最成功的作品,最完美的结晶。

小小的个子,温柔而又坚强的内里,天真无邪还稍显幼稚的嫩嘟嘟的小脸,这就是他和爱妻的结晶啊!她还太年轻,没有被人爱,更没有爱上人。

“不走了!我们不走了!”希里克徕帝的声音起初几乎轻的连谛听神兽都无法听见,可越到后来,声音越大,像是天帝的号令传遍了天上地下。

“活着岂非就是要不停的杀死自己?”听着这宣言,魏德乐失神般呢喃的说道。他想起了巴金,随着巴金想起的却是小狗包弟,那个‘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不停地作揖’的包弟。巴金和爱人萧珊十分的喜欢它,可是在那动乱的十年里,他们还是将它葬送到了解剖台上。

希里爱丽丝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她本该很熟悉的男人,这是她的天,她前世的情人,她的造物主,她又怎么能不认识?可是现在她却有些不确定,这个男人虽然努力的在笑,可是却难以掩饰眉目中的悲苦、嘴角的血腥。

她愣愣的看着,看着父亲抚摸了下她心爱的‘爱丽舍’,看着父亲举起木棍,染血的木棍,看着‘爱丽舍’倒在地上,看着父亲那无休止的击打。

她想喊,可是喊不出来,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不真实了,她想动,可是身子却一动不动,连最简单的眨眼都不能做到。泪,有吗?却是没有的。她,是个坚强的孩子。她,在这一刻长大了。样子还是孩子,心却老了。

像是卡带,希里克徕帝晃晃悠悠的站起,带着哀求与希望,他问:“我们能留下吗?”

看着这双只有一丝希望的眼睛,魏德乐轻轻地一叹,活着确如余华笔下一般的沉重,压抑、无奈。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千言万语也只变成了四个字:“留下来吧!”

希里克徕帝忽然笑了起来,声音越的朝着大的方向发展,但很快的他就捂住了嘴。嘴是堵住了,眼睛却是通的,泪流了下来。总个人活像是个疯子,又像是条死狗。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那个他需要保护的人,可是只是一半,他又停下,将手收回去,仔细的把手擦的干干净净,这才将那个可人儿拥进怀里。

要洁白啊,爱丽丝!黑的,暂时都由我背负吧!希里克徕帝心中大声的嘶吼着。

这个世界与主世界是相辅相成,两者互为补充,但却又不是阴阳之间的关系。嗯,就好似,一个人穿着两件除了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的衣服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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