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跟周以倩出去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白娇絮絮叨叨的说他们没出息,人家都将他们的母亲给赶出来了,他们还有脸留下来。
秦风始终没说话,最后还是周以倩说,“妈,你以为我们愿意巴结他们呀。这不是我奶奶临老糊涂将我们给逼的吗?”
提到周老太太白娇又怄的不行,成也是她败也是她。老太太这次将所有的人都给害死了。
他们走后,追悼会继续进行,在场的谁都没有提秦风他们,在经过了一场闹剧之后,一切都回归正常,之后秦叶没再说什么,大家也都知道他寡言少语的脾气,倒是并没有太在意。
老爷子的离世秦氏的股价再度跌入谷底,有报道称秦风手里那些股份在短短几天之内已经蒸发了上亿。
对你而言是至亲之人的离世,而对那些看客和记者来说只是一则新鲜出炉的新闻,网上大多数报道都是围绕星光近期亏损的,列出一条条冰冷的数据,之前更有好多股民因为知道老爷子入院秦叶的退出而抛售了手里秦氏的股票。
周以沫看着那些言论不免觉得遗憾,人心都已经麻木了,看问题的角度总是被大流操控。
因为老爷子走得也算挺突然的,上上下下没太多准备,而老爷子又让大家一切从简,秦叶随了他的心愿。
秦青林跟陈月玲已经哭的站不稳了,丧礼上周以沫需要搀着她立于灵位前,受众人叩拜慰问,也需要穿着丧服跪在灵柩前守灵,因为周以沫是名正言顺的秦太太。
按丧礼流程,上午祭奠下去入殓,墓园的地址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出去,所以很多记者一大早就去蹲点了。
天还特应景,到了中午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天气阴阴沉沉的,不过去的记者都被拦在了外围,很多却还争着抢着要往前面挤,墓园的管理人员只能动用了很多保安站成一圈,把记者尽量往外隔。
工作人员尽量的劝说记者,毕竟这是秦家的丧事,没有谁愿意把丧事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办,吵得逝者也不得安宁?
秦风跟周以倩自从那天在灵堂上香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过。可能是最近也没心情吧,自从秦氏到了秦风手里之后,就一直动荡不安。
秦青林跟秦叶都没有给他打电话,这种场合,他不出现未必不是件好事。
先是骨灰入坑,立碑,随后秦家人磕头,周以沫从头到尾都僵直着身体,脸色蜡黄,神情呆滞,磕头的时候跪在地上很久,最后是被旁边人拖了起来,陈月玲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哭,哭声回荡在雨中不免让听的人感到唏嘘,当时场面十分悲恸,而周围一圈相机的闪光灯在雨里还不停闪。
之后是亲友上礼,老爷子在商场也算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所以朋友很多,但这次只邀请了近亲和平时往来比较多的一些朋友,一行人排着队献花叩首,然后再绕到一旁周以沫和陈月玲面前慰问几句。
随后就是其余亲友献花,一个个排队上前,叩首,绕过去,绵绵的阴雨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与故人作最后的决别,很少有人说话,而周以沫站在人群中默默看着这一切,突然想到半年前类似的场景.
母亲走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阴冷,山上下着雨,雨很大。所不同的是,那天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她从墓园下来时已经很晚了。
周以沫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窒息,拧紧手指,闭了下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看到人群中一个人始终盯着她,开始以为是幻觉,但很快发现不是,很年轻的身影……
男子撑着伞站缓缓走到墓碑前,弯腰鞠了个躬,再将手里一支白菊花放到地上。
这人是秦家饿亲戚还是朋友?周以沫实在想不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也挺正常,她跟秦家的亲戚很少走动,不清楚也很正常。
最后一个流程走完之后亲友很快都离开了,碑前只剩下秦家自己人,秦青林已经哭得几度昏厥过去,被家里的下人扶着靠在一边抽泣,而刚才在人前始终没什么反应的秦青林突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墓碑前面。
“爸……”一声悲恸的哭喊声,秦青林说不出是愧疚还是思念。
喊声混着哭声,阴湿湿的天气,周以沫见前方的男子始终有意无意的看她,那样子似乎有话跟她说,周以沫很好奇,对秦叶说:“我先回去了。”
“让李思思跟你一起吧!”秦叶不放心周以沫一个人,还补了一句,“让她开车。”
周以沫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她开车,秦叶不放心。
“知道了。”
于是两人下山,停车场在半山腰,车子是李思思开的,上午来的时候还没太多车,可这会儿场上横七竖八都塞满了,连出口都被堵住,都是来拜祭老爷子的人。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车子。
李思思开了门刚想坐进去,听到旁边有人喊,“周以沫……”
她回头,居然见刚才在山上看到的男子,正朝她们走过来,周以沫直愣愣的看着他,心里猜测他的身份,因为秦家的亲朋不会这么称呼她,她现在基本排除男子是秦家的亲朋。
男子很有礼貌的朝李思思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周以沫,“方便谈谈吗?”
周以沫有些懵,杵在原地不动。
男子皱了下眉心,见她头发和衣服上都淋湿了,一看就知道没打伞,“我姓徐,单字一个东。”
姓徐?周以沫在心里咬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来,抬头看着他。
徐东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很肯定的点了下头,“你猜对了。”
“徐先生好!”周以沫干巴巴的说。
男子没多言,又盯着周以沫看了一眼,“你跟你母亲挺像的。”电子书坊
“徐先生认识我母亲?”周以沫意外的看着他。
男子说,“不认识,不过看到过她的照片,你跟照片上的她很像。”
“……”徐家跟秦家关系微妙,徐家知道老爷子的所作所为之后,一定是调查过秦家的所有家庭成员,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因为知道徐家这次过来的目的,周以沫不知道该怎么跟徐东说话,几句开场白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刚好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徐总”,大概是他熟人,徐东也没再说下去,只是把手里撑的伞挪到了周以沫头顶,“拿着。”
“……”
“拿着啊!”
周以沫不接,旁边李思思总算有眼力见,立马替周以沫接了过去:“谢谢!”
男子这才满意,转身走了,周以沫也扭头往车子旁边走,李思思立马举着伞追过去。“你等等,别淋着!”
“……”
然后一路上李思思变了法追问,“这位徐总是哪里来的?看他的样子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周以沫哭笑不得,“我一个有夫之妇,人家堂堂的总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李思思,“难道我猜错了?他明明对你很感兴趣。”
周以沫说,“他不是对我感兴趣,而是对秦家所有的人跟事都感兴趣。”
李思思眨了眨眼表示不懂,“给点提示。”
周以沫叹了口气说,“知道秦风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李思思问,“跟刚才的徐总有关?”
周以沫点头,“差不多吧。”
徐东走到刚才叫他的人身旁,接过他手里的相机,将相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看了一遍,不得不说对方在摄影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即使是在人挤人的环境下,即使是在这样雾蒙蒙的阴雨天气,他还是能够抓到合适的角度,而且照片的感情张力很明显,徐东最后定在里面一张照片上,看了一会儿,说:“这张拍得不错,回去之后先处理出来,发通稿用!”
那个男子凑过去看了一眼,是张周以沫的特写,只拍到她一个侧脸,独自站在雨中,一身黑裙,面目苍然,麻木地看着面前一个个亲友手拿白菊花走过拜祭,而她在这种气氛阴郁的照片中就好像一个局外人,脸上明明没有忧伤的感情,可让人看了就不免觉得心疼。
“好,看着就觉得可怜。”
“你说谁?”
“周以沫啊,这丫头没爹没妈,才嫁到秦家,结果秦家弄的乌烟瘴气,有人在背后说她扫把星。”
徐东哼笑一声,“是周家跟白娇那些人散布的谣言吧。我记得周以倩跟她一起嫁到秦家的,为什么不是周以倩扫把星?”
男子,“……”好吧,他的话也有道理。
“周以沫和徐素文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男子点头:“那是当然了,徐素文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据说从小就被宠得不行,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他们就家破人亡了。”
“你提到家破人亡,我倒想起了件事,周以沫的父亲在去世前好像立了遗嘱,他那么年轻怎么就想到要立遗嘱?”
“说的也是呀,是不是这世上大多数父母都会首先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那肯定啊,自己生自己养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那还算人吗?
这么一想,也很合理,徐东问,“那为什么到现在周以沫还没拿到遗产?”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秦太太,以秦叶的能力,一个小小的周家又怎么会入他眼?
男子说,“听说给周瑾逸立遗嘱的律师失踪了,就连秦叶也找不到。”
这次轮到徐东意外了,“还有秦叶找不到的人?”
男子解释说,“是这样的,那个律师十年前就失踪了,就算是秦少也没办法。”
周以沫迷迷糊糊的回家,她打了个电话便早早上床睡觉,睡神好像还特别关照,平时在床上总要辗转至少半小时才能睡着,可今天沾上枕头很快就入睡了,然后做了一个梦,居然梦到了父亲。
梦里的场景很真实,大概是自己六七岁的样子,还是周家那座屋子,父亲在花园里侍弄花草,而周以沫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上看着,不一会儿父亲走过来,从兜里像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