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吞终于理直气壮地从机械键盘上拔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膝盖多半已经被印得坑坑洼洼,他不敢轻易挪动脚步,只好扶着沙发坐了下来,正要伸手去揉揉膝盖时,思念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我的好弟弟,膝盖疼不疼?姐帮你揉揉。”
张鲸吞愕然。
思念已经蹲下身子,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张鲸吞的膝盖。
怎么有种农民翻身做地主的感觉?
张鲸吞有些窃喜。
若是那些追求思念的富家子弟看到一向骄傲的她还有这般温顺的一面不知会做何感想啊!
别说,这揉着还真挺舒服。
张鲸吞索性双手枕在后脑上,半躺在沙发上,兴许是太过享受,不知不觉就耷拉下眼皮。
“还疼不疼?”思念边揉边问道。
张鲸吞没有反应。
思念抬眼一看,这家伙竟然带着安逸的笑容,睡着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十指成爪,不是龙爪手,胜似龙爪手,抓住张鲸吞的膝盖,突然狠狠发力。
“啊……”
张鲸吞撕心裂肺啊!
他呼了一口气,怒道:“爱妃,你……”
“爱妃?”思念瞪了他一眼。
“艾叶的艾,芳菲的菲,我们班同学。”张鲸吞顿时清醒,连忙圆话道。
“你同学怎么了?”思念不解道。
“没怎么,就是……就是……”张鲸吞支支吾吾的。
“是什么是,赶紧的,给我治病。”思念不耐烦道。
张鲸吞呼出一口气,心头大石落下。
文学一班和武术班都没有“艾菲”这号人,他只不过是刚才睡得太舒服,顺道做了一个皇帝梦,而且是一个非常非常美妙的梦,怀里搂着皇后赵梧桐,妃子思念揉着腿。
啧啧……真好。
还好思念急于治病,没心思深究这个问题,要是他迫于淫威圆不过去话了,思念知道这家伙竟然在梦里连她都惦记上了,估计得拿刀去抹他脖子,又或者直接帮他自宫了。
张鲸吞微微一叹,收回思绪,连忙让思念在沙发上盘膝坐好。
这一盘不要紧,张鲸吞也只是不小心看见裙摆里一闪而逝的“小白”,嘴角有些许抽搐而已。
“你要怎么治?”思念问道。
张鲸吞收敛摇曳心神,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呈现出一堆不规则的银针,小心抽出其中十二枚之后,然后又拿出一根廉价买来的蜡烛,点燃后,一边烤针,一边认真说道:“要解阴盛阳衰之症,需以银针封住十二处重要大穴的一半,然后施以纯阳内力,徐徐推进,使阴阳平衡,方解此症。”
“姐,你准备好了吗?”张鲸吞问道。
思念激动地点了点头,心情愉悦。
“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张鲸吞强调道。
“你到底行不行?”思念蹙眉道。
“我行。”张鲸吞坚定道。
说罢,他右手继续烤针,伸出左手轻轻点在思念锁骨处,然后缓缓向下,向下。
“你干嘛?想趁机占我便宜?”思念神色不善的瞪着他。
张鲸吞连忙抽回左手,老实巴交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因为十二处大穴中,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神阙穴等八个穴位都不太方便,最好是身无旁物,才能确保穴位准确,虽然医者眼中无性别,但毕竟男女有别,我不能看,就只能用摸的方式,找准穴位,才好施针。”
“真的?”思念审视着他。
“骗人是小狗。”张鲸吞发誓道。
思念看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张鲸吞又呼出一口气,当真是大起大落啊,继续伸出左手探穴。
在膻中穴处忽遇阻碍。
“这是什么?”张鲸吞郑重问道。
“衣服。”思念小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有问题吗?”
张鲸吞沉声道:“会妨碍施针,也会阻碍气血通畅,脱了。”
思念抬眼盯了他一眼,见他十分认真,哦了一声。
然后很是娴熟的将双手缩进袖子一阵捣鼓后,抽出那件张鲸吞至今都很好奇的,像两个碗一样的东西。
张鲸吞摸了摸鼻子,见那上半身的两只可爱小熊又活泼起来,在再加上读了一些正史野史,大概猜到这可能就是肚兜一类的东西,腼腆一笑,目光再也不敢轻易猜测睡裙上的小熊如何会栩栩如生。
又是内里空空的思念脸色比张鲸吞还要潮红,于是闭上眼,挺胸说道:“继续吧。”
张鲸吞继续往下摸索,一路畅通无阻。
寻好穴位以后,他站起身子,开始施针。
第一针,百会穴。
胡青牛医术有载,“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可见其中凶险。
思念在感觉到施针以后,睁开眼看了一眼,才第一针,这家伙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但小男孩认真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张鲸吞聚精会神地施针,自然也就不知道好姐姐打量着他。
接下来他又在,神庭、太阳、风池三穴,依次施针。
一滴汗水落在思念额头。
“你没事吧?”思念问道。
“没事。”张鲸吞咬牙道。
“汗水都滴在我额头上了,还说没事,快给我擦了,我要吐了。”很有洁癖的思念一脸嫌弃道。
张鲸吞连忙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又很不讲究的继续用那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汗水。
接连三五次吐息后。
“十二穴,已去其四,还有八处,姐,我要来了。”张鲸吞明显很紧张。
“来吧,姐没事。”思念怂恿道。
要是有人在这里装了窃听器什么的,多半又要想入非非了。
张鲸吞按照刚才记下的八处穴道,继续施针。
膻中穴位于两乳之间,最是尴尬。
尤其是思念看着这家伙眼神灼灼的盯着那本来就不太鼓的胸脯,心中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呐!
一针,两针,三针……
八针插完。
张鲸吞已经是汗流浃背,比起在冰火岛上给熊啊貂啊扎针可真是要累多了。
“姐,接下来我将运起纯阳内力助你调阴阳,还需要你同时运转纯阴内力才能水到渠成。”张鲸吞嘱咐道。
思念皱了皱眉头,说道:“等等,我怎么感觉腹壁颤动,气机不平?”
张鲸吞一听,心中顿生不安,依照思念所说的症状,腹壁震动是正常的,但不应该是气滞血淤吗!怎么会气机不平?
“我看一下是不是扎错了。”
张鲸吞想要去掀衣服,这才记起,思念穿的是睡裙,这一掀可就过了头了,所以有些蹑手蹑脚的。
就在这时,思念突然大叫一声,“我忍不住了。”
轰……
一股极阴内力自思念体内爆发开来。
她睡裙摇摆,空空荡荡,宛如一个被吹大的气球。
十二枚银针于刹那之间被逼出体外。
其中八枚,朝着张鲸吞疾射而去。
由于距离太近,又事发突然,张鲸吞本根躲闪不及,八枚一阵嗖嗖几下,全都扎进了张鲸吞胸腔周围,再加上之前思念散发出来的极阴内力,张鲸吞直接顿时憋出一口血。
他连忙盘膝坐下,九阳神功默默运转。
这时候,睡裙鼓舞的思念已经恢复正常,张鲸吞几次吐息后,睁开眼便看见思念神色不善,很不善的盯着他。
不用她问,张鲸吞就连忙解释道:“姐,你听我说,我之前从来没给人施过针,难免会有误差,要不咱再来一次,我保证一定能治好你,实在不行,咱就脱了衣服来。”
“庸医!”思念冷冷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就是一脚,直接把张鲸吞踹在门上。
张鲸吞爬起来,还没开口,便迎来思念一句重重地“滚”!
张鲸吞小心瞅了怒火中烧的思念一眼,只见眉宇间尽是阴气扩散的表现,按照爱情学来说就是更吸引男人了,却也能更快让靠近他的男人提不起那方面的感觉,按照测命学来说,这是天煞孤星的征兆啊!
弄巧成拙,此时不好解释。
三十六计,走位上计。
张鲸吞果断开门闪人,不到晚上九点,绝不回家。
……
早上八点整,思念起床时羞到了姥姥家。
因为她发现自己私密之处昨夜竟然是小河流淌,整个“小白”都湿透了。
说白了,这就是男孩们常有的梦遗表现,只不过也发生在了阴气过盛的它的身上。
当她洗干净换好一身新款潮流服装走进音乐系教学楼时,那些个或是情窦初开,或是花场老手的老师和学生,突然就没理由的觉得思老师越来越漂亮了。
整个音乐系,思念在哪儿,男性牲口就在哪儿。
爱美的思念是又想笑,又想哭。
——庆大篮球场,有几个体育系的学生正在打篮球,顺道也议论了一番,那个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的男同学,绝对是旷课的,因为他们从早上九点就开始在这里训练,那时候他就在这儿,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他还在这儿。
没错,这家伙不但旷课,而且还旷工了。
周三上午他有一节专业课,然后下了课要去武术系当助教,下午则是学校专门安排的社团时间,全校学生都没课。
这一觉睡得真好,直接把两边一起旷了。
下午两点,四月份的天气说不上非诚炎热,但在有火炉雾都之称的庆重市,绝对是不凉快。
那些打篮球的同学无不好奇,这家伙竟然在这种天气下,顶着太阳睡了这么久,是怎么办到的!
这当然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因为张鲸吞凌晨四点左右从教师公寓被赶出来以后就躺在这里,然后不确定是因为自责而拿自己当实验,还是因为外头的蛙鸣太吵,自己把自己几处感官穴位给封住了,所以才能若无其事的呼呼大睡。
两点半的时候,张鲸吞终于舍得起床,一眼望去,便看到武术系的班长崔向东、学习委员袁建历和另外两个穿着2号和3号球衣的同学在较量篮球。
看架势,有些剑拔弩张。
没过一会儿,崔向东一个盖帽失败,被对方2号后仰三分射中。
3号比了一个中指。
然后四人碰头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当场就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