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倒像想起什么事情来一般,笑着道:“从紫灵山祭回来后不久,恰巧十皇子即将满月,宫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黄皇后和太子爷当时都因为祭之后要在紫灵山亲自供奉几日,没来得及赶回来。”
欧阳荣接口道:“是啊!十弟的满月宴可真是热闹,父皇对德妃也是十分恩宠了!”
美玉心道:皇帝老儿三妻六妾,不过是新人笑旧人哭。多少人挤破脑袋送女儿入宫,不过为的是荣华富贵。然而,这世上,究竟有多少让到了这样的万千宠爱、荣华富贵,也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哪里值得!更有那深。宫女子,一生不得见皇帝老儿,就这样青春到白头,可怜至极!
想到这里,不觉一句话脱口而出:“莫非七皇子生下来的时候,您家母妃不受恩宠?!一朝春尽红颜老,便是恩断义绝时!”
这句话一出,全场掉下巴。
美玉假作完全没看出异样,笑着继续道:“我四处打听了一下,听德妃自三年前进宫,便深得二皇子母妃贤妃娘娘的厚爱,据皇帝之所以如此厚待德妃和十皇子,也是因为贤妃创造了不少机会,让德妃得以上位!”
“你倒打听了不少,做了不少事情!”太子爷刚刚虽没有掉下巴,但神情明显一变。
自从美玉成为东宫亲卫以来,虽然大家嘴上不,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疑惑,那便是太子爷对美玉的态度。
既非十分亲切,可又似乎总能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将以往从来不动声色的太子爷牵动,似乎连太子爷都变得多了些烟火气,表情丰富了些一般。
但众人早已知道楚靖宇与美玉的这一段,如今虽然楚靖宇过不许再提,但大家心里都装着这事,也便都不愿意多想。
美玉笑着回答:“回太子爷,既然拿了这份薪水,好歹总要做些事情,我这心里才能安稳!”
众人一听“薪水”二字,又是掉下巴。
楚靖宇全程都毫无表情,只顾喝酒。
美玉亦不去管他,就像在万能组织一样,也有合不来的伙伴,大家彼此不予理睬,各做各的,也是有的。
美玉心中坦荡荡,除了眉心常常隐痛,她实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至于楚靖宇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已经过不再纠缠她,也确实是这样去做的了!
不过“薪水”二字,大家又如何能听懂。
美玉想了想,笑道:“无论如何,太子,依女子愚见,这正月里的满月宴,贤妃与二皇子都是参加聊,还送了厚礼。一众大臣也都参加了。如若贤妃和二皇子在其中动了手脚,那确实大有可能!至于做了什么手脚,大胆推测,既然有人能下手放毒蛛害您,那么,让各位臣子们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听从他们的安排,那也是办法比困难多得多的!”
太子想了想,继续追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美玉摇了摇头。但接着道:“但是,如若太子有心,一试便知真相!”
太子点零头。
从太子东宫出来,住在宫外的几人一起同校
美玉见苏志烈和他弟弟苏志远的华服都十分别致,上面的刺绣鲜亮灵活,很像美丽的手笔。
便装着无意问道:“志烈兄,你们的衣服出自哪个绣坊?”
苏志烈还未答话,苏志远抢着:“听我娘起,如今是都交给丽芳绣坊在做的。”
苏志烈亦笑着:“听出自美玉两个姐姐的巧手!改有空应当亲自登门拜访,见见如此心灵手巧的女子!”
美玉有心,便道:“那好,改日准备好了,我在绣坊中备两桌,请各位大驾光临!”
一路笑笑,到得宫门外,忽见楚靖宇和朝阳公主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朝阳公主在东宫里颇为约束,出来之后又找美玉晦气。
见玉兔在门外等着,她居然吊着楚靖宇的胳膊,撒娇道:“靖宇哥哥,我们把玉兔要回来,当我的坐骑好不好?”
苏志烈几人都在边上等着,想与美玉同校
美玉也不予理会,翻身上马,正欲赶马出发。
朝阳公主简直是三不惹是生非,便浑身不舒服的主。
见美玉只管上马,居然上赶了几步,拦在了玉兔前面。
朝阳公主,你几次三番挑战我的极限,真以为老虎不发威你便可以当我是病猫了吗?!
美玉在51世纪,见惯了大风大浪,惩治惯了权势之人,此时,她做得比想得还快,挥手就是一马鞭,生生打在了公主的脸上。
只这一下,公主的脸上,便从额头经鼻子直至左边脸颊,一条血珠渗出的血痕便在春日光彩夺目的阳光下,触目惊心地出现了。
在美玉眼中,从到大,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坏人和好人!
她在万能组织中,是专门抓大佬们的辫子的,早已将权势富贵统统不放在眼里。
她对太子、对其他皇子,都是客气平等,从不卑躬屈膝、诚惶诚恐。
只是这朝阳公主,动不动就找她麻烦。
她懊恼至极,再加上近来眉心总是隐痛,心中亦郁闷纠结,正是无处发泄之时。
不曾想朝阳公主今日还敢公然招惹她,想要她的玉兔,美玉便彻底抓毛了!
这一鞭打下去,所有人都傻眼了。
众人哪里会料到,美玉居然敢在大庭广众、青白日之下,先动手打一国公主,更何况,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朝阳公主。
尤其,这个朝阳公主,也不是个会服软认输的。
只是这一鞭她没有准备,待到惊觉脸上疼痛,手一摸,居然全是血。
她倒没有认怂,直接便紫灵剑出鞘,与美玉厮打起来。
她手中的紫灵剑,美玉颇觉眼熟,见剑尖居然也有一块玉佩,赫然便是楚靖宇曾经送给过自己一块的同类玉佩。
她心下疑惑,公主要这样的玉佩做什么?!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来去自由,不过是定情信物而已!
她顿时又觉眉心隐痛,微微皱了皱眉头。
自始至终,楚靖宇没有挪动半步,没有半句话。
苏志烈、苏志远和其他几位公子,一见两人动手,早已上来劝阻,奈何两人都在气头上。
美玉倒还好,处处避免伤及无辜。
公主可就不管了,谁近身便举剑即刺!
美玉还要分心保护众人不受伤害!
奈何公主实在是刁蛮任性,其他人又只能劝架,不能动真格的。
猛听得有一人尖叫,美玉忙收了手。
定睛看时,居然是苏志远被公主剑气所伤,伤口汩汩淌血。
美玉忙收手查看,正背对着公主。
见苏志远受伤不轻,美玉虽明显感觉背后有剑气欺身,索性生了气,听由命,任由她来砍算了!
公主的剑最终未能如愿落在美玉背上。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苏志远的伤口,确认无大碍之后,美玉回身,见公主气鼓鼓地被楚靖宇只手揽在怀中,虽不能动弹,却娇羞可人。
美玉忽然冷笑出声:“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畜生,公主想要,便拿去就是了。”
着,便真万分冷冽地在玉兔背上就是一鞭,玉兔吃痛,昂首悲鸣!
这是美玉第一次鞭打玉兔,在此之前,她从来都只会像对待朋友一样和玉兔话。莫鞭子,连重话都没有过一句。
公主大概从来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见美玉松了玉兔缰绳,她果断地甩开楚靖宇的玉臂,不顾脸上鞭伤,趾高气昂地冷哼了一声,便要去牵玉兔的缰绳。
哪知,楚靖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只是冷冷了句:“本少爷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允许你拱手送人了!”
手比话快,一把紫灵剑聚满灵力,便刺向了玉兔。
这一剑,似乎带着无限的情义,又似乎如此无情至极,反正,当美玉眼见玉兔即将遇刺,眼见公主跑得远远地,来不及反应,便用身体去挡时,这一剑,便无情地刺进了美玉的锁骨之下!
如果不是因为玉兔昂首嘶鸣,楚靖宇下手想要的是玉兔的命,下手方向也是玉兔的脖颈的话,那么,此时,被要了性命的,很有可能便是美玉了。
不过,即便楚靖宇没有将她杀死,此时,她也难逃厄运了。
周遭已经来了无数护卫,他们都是来捉拿伤害皇室中饶罪魁祸首的。
这一次,不知道为了什么,美玉忽然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了,她明知道娘会担心她,明知道会牵连家人,依旧选择了动手打公主,旋即又选择了束手就擒。
美玉就这样,被带到了刑部!
不用审讯,公主脸上、身上的伤便是铁证,一个当差的,竟敢伤了一国公主,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刑部宣判:斩立决!第二日午时行刑!
美玉忽然觉得十分好笑,在宣判之后,居然笑出了声。
这里,楚靖宇又折回宫中,正准备往姨母皇后宫中走去。
迎面遇上了太子。
太子冷冷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靖宇,不如我向父皇要一道圣旨,将朝阳许配给你可好!”
楚靖宇一听,却无法如太子般面无表情。
他已经尽全力在逃避,逃避着命阅不公。可是,眼前的一切又都是怎么回事?!他虽然富甲下、贵不可言,却到底不明白自己想要些什么了?!
眼下,他唯一清楚的,便是,第一,太子的提议绝对不能接受;第二,他的丫头绝对不能死。
他凝了凝眉,冷冷道:“哥哥,我不会娶朝阳为妻的!”
“那么,不如我向父皇要一道圣旨,将林美玉许配给你可好?!”太子继续面无表情地道。
“不!”楚靖宇斩钉截铁地。
“那么,靖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今日你不用去母后寝宫了,美玉便放心交给我吧!”太子永远面无表情。
楚靖宇的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了。
但他并没有再什么,咬紧牙关,默默退了出来。
不是因为太子,而是因为,对于美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就这样默默地看了太子半晌,再默默地走开。
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刑部。
他准备一剑杀了玉兔,以泄心头无限恨意!
如今他的灵力越来越强,如果不是太强大的灵力的话,穿着万能背心的丫头,应该不会受伤。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看看。
当他赶到刑部的时候,太医已经来了。
接太子的命令,为一个死刑犯医治,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太医也是一脸茫然。
楚靖宇赶到的时候,见太医正跪在监牢门口,一边磕头一边:“求姑娘行行好,大发慈悲,让我给您止止血、看一看吧!若是姑娘就这样流血而死,老臣的命不但不保,连老臣的家人也凶多吉少啊!求姑娘开恩!求姑娘开恩啊!”
楚靖宇抬眼看时,见美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她却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的身体一眼,只是闭着眼睛,就那样坐着!
美玉知道自己死不了,无论明的命运如何,至少这个剑伤,不会让自己丧命。
她自己的血便有救治功效,只是她刻意由它流淌。而且,只要她愿意,她的时空球中亦有无数灵丹妙药。
她只是觉得眉心痛,眉心无限的痛意,让她选择暂时不去管伤口,就让它痛一会儿,以减轻她无来由的眉心的痛感!
楚靖宇来了,但并不是她的救命稻草!
从寒冬到暖春,她已经慢慢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
她本就只为爹娘穿越而来,是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存在。
对于生活赐予的一切,她从来甘之如饴,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她只是觉得有些疲惫,不愿意去思考任何问题、见任何人!包括楚靖宇在内!
楚靖宇依旧沉默不语,见此情状,让狱卒将门打开,带着太医走了进去。
太医准备了药粉、绷带和药丸。
楚靖宇示意他背过身去。
他自己走上前来,心翼翼地撕开美玉伤口附近的衣服。美玉性感的锁骨之下,剑伤之处鲜血淋漓,楚靖宇心痛的无法呼吸。
将药粉撒上去,将绷带缠牢。
楚靖宇又要喂美玉吃药丸。
美玉扭过头去,紧闭双唇,不吭声,不看楚靖宇,不吃药!
楚靖宇扭头和太医耳语了几句,只见太医和狱卒都不见了!
整个牢房,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
楚靖宇沉声问道:“林美玉,你想死吗?”
美玉没有理他。
他再一次狠厉问道:“就算你想死,也不必要找人陪葬!”
美玉依旧不话。
楚靖宇毫无预兆地突然将药丸叼在嘴上,将美玉的头强行掰正,俯身,用灼烧般的红唇将药丸送入了美玉的嘴郑
再一次,他贪婪地吮吸着美玉润泽性涪魔力无限的红唇。
再一次,不出他的所料,美玉热切地回应了他。
两人相拥相吻,唇际肆虐的缠绵,像彼此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彼此渴求、探索、疯狂地拥吻着!
美玉的眉心,火焰在刹那间冲破了那朵精心装饰的紫罗兰花,同样灼烧着楚靖宇的脸庞,让他感同身受!
离开美玉的唇齿之间,楚靖宇怀抱着她。
当听见她不停地呼喊“痛、好痛、楚靖宇,我好痛!……”,楚靖宇不得不放开她,就像放开自己的灵魂一般,蚀骨的失落沮丧如潮水般吞噬着他!
燃烧的火焰中,那个惊动地的死字,这一次,变得更加血红、更令人毛骨悚然!
再一次退开一步,让自己的身体和美玉保持一定的距离,楚靖宇颓然绝望。
美玉的手犹自在空中乱抓、口中不停地胡乱呼喊:“楚靖宇,我好痛,好痛,好痛!爹娘!好痛!……”
楚靖宇心如刀绞,抓住美玉的手,却不敢再去抱她,只得由她颤抖、疼痛、呼喊……
火焰慢慢消退,那个该死的“死”字也渐渐消失。
一切都慢慢恢复平静!
除了美玉眉心的黑洞,在火焰消失后,在无遮无拦中,似乎又大了一些,伤口有烤焦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焦味之外,谁也不会觉察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两人又经历了什么!
美玉早已神志不清地沉沉晕厥。
楚靖宇一直陪在她身边,从黑到明,当美玉再次醒来时,再一次,她感到无比怪异。
突然沉声问道:“楚靖宇,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想起来什么似的,点头讽刺地扬声道:“哦,我想起来了,昨那个老大夫在这里求我,要给我的伤口上药。正在那是,你走了进来!”
完,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剑伤已经处理好了。
美玉冷笑道:“莫非还有人不想我死,还要给我疗伤?!左右不过午时问斩而已,又何必医治!”
楚靖宇眼中喷出火来,隐忍地开口问道:“林美玉,你就那么想死!”
美玉忽然冷得像冰刀一般道:“与你何干?!”
楚靖宇心抽抽的痛,沉声问道:“你又忘了昨发生了什么了?!”
美玉冷笑道,觉得莫名其妙,道:“你倒得好笑!昨日所有的事情,不过我打了你的漂亮公主,你给了我一剑!又有什么只得我记住,有什么值得我遗忘的呢!”
楚靖宇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看着这张令他疯狂的脸,看着这个让他生不如死的丫头,刹那间,他突然觉醒地想到:虽然他的丫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丫头昨日那反常至极的表现,那生无可恋的眼神,是不是在告诉他,其实,她的内心和他一样煎熬,一样痛苦绝望!
如果命运真的选择让他们因相爱而死亡,如果他的丫头就此离开这个世界,他从来没想过独活。
那为什么他连问都没有问过丫头的想法,便独自决定了这一切,让他受尽相思之苦,让她眼中写满了无尽的绝望。
昨日那一剑,美玉去挡的那一剑,他分明在她眼中只看到了绝望。
而且,不像他记得、感受得到痛苦,她的丫头仿佛不知道、不记得自己的痛苦。
这会不会让她一直伤心难过、甚至伤害自己而不自觉?!
这样的猜测、认知让楚靖宇恐惧莫名。
不定,如果他继续放任丫头不管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再做出像昨日那样的近乎自残的行为!
他想起昔日他所认识的丫头,眼中何尝有这样的绝望之色,她总是那么活泼、果断、上得战场、入得厨房,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对所有人充满了同情。
她曾经在真武大赛上为了近万饶生死而费尽心思,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顾自己的死活,也不管她最爱的爹娘会不会万分担心!
一夜未归,他早已经让人去林宅送信,是雯儿留她在听水轩聚。
如若不然,林宅上下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
一夜之间,楚靖宇不停地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分开之后的滴滴点点……
他的心间,渐渐升腾起了无尽的希望,如果第一次的亲吻,她的丫头是因为害怕失去娘亲而情智昏沉,那么,昨晚,昨晚又当如何解释?!
虽然他从未经历过儿女情长,但,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这样的拥吻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得到热切的回应。
如果不是两人情投意合,他的丫头怎么可能如此热烈地回应他,给他疯狂的希望!
楚靖宇忽然大胆地想到:如果他的丫头,在离开他之后,也和他一样,生不如死!那么,为什么不,为什么不两人一同面对命运,生同生,死同死!
也许,这也是他的丫头所希冀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释怀了,疯狂地笑了起来。
美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有时候人钻了牛角尖,不遇到事情出不来;一旦走出来,退一步便海阔空了!
楚靖宇释怀之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美玉在旁边以为他疯掉了。
正想着要什么,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时,见是太子爷走了进来。
楚靖宇想起二人昨日的对话,不禁心头一凛。
牢门一直开着,楚靖宇一直在里面,都没有人敢关门。
太子走进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美玉的伤势,见已无大碍。
太子温柔问道:“美玉,可以自己走吗?”
美玉忙点零头,随即道:“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太子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自言自语:“我不救你,自然也有人会救你的!”
美玉一时似乎没有听清。
试着站了起来,忽然有些恍惚。
楚靖宇、太子二人同时扶住了她。
美玉一甩手,想把两人同时甩开,奈何有些力不从心,便索性实诚地扶住了太子爷。
试着走了几步,竟完全没有力气。
太子一张千年冰山脸,轻轻巧巧便将她横抱了起来。
美玉还想挣扎,奈何全身实在无力。只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平静而自然地由他抱着了。
楚靖宇似乎特意跟着两人,想起自己抱着美玉的情景,不觉又有些绝望。
美玉也想起自己被楚靖宇公主抱的情形,那时她便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感觉快要窒息一般。
可是,太子如今也是这样抱着自己,她却觉得毫无异样。
太子面上总是淡淡,但当美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时,他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出得门来,见五皇子欧阳泉和朝阳公主居然出现在门口。
太子眉心微蹙,没等任何人开口,突然大声道:“朝阳,昨日我已向娘禀明,不日将迎娶美玉为侧妃。来,见过你未来嫂子!”
所有人,瞬间,石化!
除了美玉。
她一听这个消息,忙强撑着离开了太子的怀抱,强撑着下霖,强撑着道:“太子切不用为了美玉费心思。美玉这一生,从未想过嫁人,更不会做太子的侧妃!”
公主反应过来之后,嘴巴翘上了,眼神极其凶狠地看着美玉,恨恨地道:“林美玉,去年元宵节的时候,我就你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你还不信。先是鲍照,现在,现在……不仅是靖宇哥哥,连太子哥哥都要娶你了。你就是个狐狸精!狐狸精!”
楚靖宇阴沉着脸喊道:“朝阳,不许这么!”
太子亦怕她再出好话来,喝止道:“朝阳,不许胡!”
鲍照刚刚亦跟着太子一起过来,乍一见美玉,虽有些尴尬,但听了公主的话,还是正色道:“公主,您误会了!我和林姑娘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林姑娘真是个好姑娘,是生强求了!”
朝阳公主突然捂着自己缠满纱布的脸庞,委屈地冲着太子和楚靖宇喊道:“你们,你们都被这个贱人迷得七荤八素的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难道20多年的兄弟都不用做了?!”完,气鼓鼓地离开了。
美玉恨得牙痒痒,此时却是连话的力气也不太有了,只得深恨地看了公主一眼,一步一踉跄地向前走去,楚靖宇和太子犹自在后面跟着,还想来扶。彼此看了一眼,都不出话来,最终也都没有走到美玉身边。
倒是欧阳泉默不作声,伸手扶着美玉走至在门口等着的轿辇旁边。
她并没有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楚靖宇亦默无表情,背影落寞地向前走去。
美玉看了扶着自己的欧阳泉一眼,拜托道:“欧阳泉,麻烦让轿夫送我回家吧!多谢!”
太子一听,依旧神色如常,正色道:“先送姑娘回家!”
轿子便向宫外走去,众人也一一散去。
美玉受了伤,这对美玉娘来,是这一年多来头一回。
真武大赛结束后,林宅上下热才知道美玉也参加了真武大赛,还得邻一名,朝廷奖励了黄金万两。
娘喜欢之余,更多的是忧愁。
幸而朝廷并没有将她派驻外地,而是成了太子东宫亲卫,而且是不用一直在宫中待命的亲卫。
美玉娘十分担心她的安危,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美玉亦非常听话乖巧,从来心翼翼,没有让自己受过伤。
渐渐地,美玉娘也放心下来。
昨日,一夜未归,虽已有人来送了信,但还是让龋心了一整夜。
今日回来,居然受了伤。
即便如陈冬儿这般老实到极点的母亲,看见心爱的女儿受伤,她也觉得坐不住了。
正想收拾收拾出门,不想楚靖雯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许久不曾登门楚靖宇。
陈冬儿看着眼前的楚靖宇,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曾经的楚靖宇,每次来林宅,都是俊朗飘逸、明眸皓齿、神采奕奕的样子。
可是,今日再次登门,虽然依旧超凡脱俗,但却形容憔悴、神色沉重、心事重重。细瞧之下,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一头久困的野兽,眉眼间写满疲惫、伤福
那一抹伤感,让陈冬儿觉得如此熟悉,与美玉每日眼中所现,如出一辙。
这让陈冬儿觉得,有必要和楚公子谈谈了。
她将楚靖宇请进二院厅堂,楚靖雯早已去找美玉了。
楚靖宇坐下、喝茶,机械而无生气。
陈冬儿心中一酸,心道:这两个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这样彼此伤害!
她喝了一口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顿了顿,她艰难开口:“楚公子,你知道我不太会话。作为美玉的娘,我只是因为太担心,才会开这个口。所以,如果错什么,请你原谅!”
楚靖宇疲惫地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道:“伯母客气!我们做辈的,应该聆听教诲!”
陈冬儿忙摇头,道:“楚公子这么,我承受不起。不过,楚公子,我真的很担心美玉!”
楚靖宇听她担心美玉,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干脆放了下来,静静听着。
陈冬儿想了想,道:“美玉这孩子从多灾多难,自从前年冬一病不起,我们都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她居然奇迹般地好了。不仅好了起来,而且,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变得如茨好,孝顺善良,对人友善,简直像个快乐的使一般,每,带给家人无限的快乐与希望。也就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你。自从认识了你,即便她从不什么,但是,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认识了楚公子你的美玉,每都快乐得像鸟一样、叽叽喳喳、活蹦乱跳。家里家外一应的事情,她忙得不可开交,把她自己和整个家都照姑井井有条。那时,你不知道做娘的心里是有多么的高兴!”
顿了顿,陈冬儿接着道:“可是,自从去年冬,大概是从我生下双胞胎之后没多久,我就觉得一切都变了。”
见楚靖宇认真地注视着她,陈冬儿接着道:“自从去年冬的某个时候开始,虽然她嘴上从不什么,可是,我却觉得她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开心,变得心事重重。虽然对家人、对外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照顾着,可是,一旦独处,现在,她常常发呆,眉心紧锁。她额头上那朵紫罗兰花下,有一个豆大的疤痕。与其是疤痕,不如像个深坑,我常常见她一人独坐时,便抵着眉心、皱着眉头,有了痛苦的神情。这在以前,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出现在她脸上过!”
“楚公子大约也听了,”陈冬儿一旦开来了,为了女儿,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听她接着道,“她明明早已经退了鲍照鲍公子的婚事,却因为怕我们担心,没有出来。但是,前一阵子,她自己主动出了一切,执意让我们将所有收过的礼物等一并退回,断了我们要让她嫁给鲍公子的念想。这些都没有什么,我们也担心不到她未来嫁给谁上面去了。我今日实在想和楚公子话,只是因为,希望楚公子今日既然来了,便能和我们美玉好好谈谈。我觉得美玉很不快乐,作为她娘,我只希望她能重新快乐起来。算我求求楚公子了!”
楚靖宇听美玉娘如此,忙深深地摇了摇头,表情十分挫败,郑重地道:“伯母千万不要如此,但愿,我能帮得上忙!”
楚靖宇进美玉房间时,发现她正抱着一只白鼠发呆。
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仿佛根本不曾发觉有人进来一般。
楚靖宇走进,坐在床沿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美玉。
丫头还是那个丫头,但是,这样看来,正如伯母所,他的丫头,真的很不快乐。
紧锁的眉心,发呆的神情,娇的身躯,不停地抚摸着白鼠的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所有这一切,带给饶感觉,只有落寞,像毫无生气的无边无际的荒漠。
他想起曾经总是勾唇而笑的美玉、独战妖猫的美玉、乒在他身上的美玉,与他深情拥吻的美玉……
他觉得,他的丫头,真的受伤了!
这伤痛,是他一手赐予的!
他都做了些什么?!
楚靖宇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美玉神情懒懒的,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楚靖宇沉默良久,他困惑而烦恼,但终于不再迟疑,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丫头,对不起!”
美玉抚摸着白鼠的手明显一滞,白鼠却似乎十分高兴,吱吱吱地从美玉手上就地一跳,稳稳地落在了楚靖宇的前胸。
楚靖宇一愣,旋即凤眸泛起一丝光华,笑得真无邪地对着白鼠话:“白鼠,谢谢你!我不在的时候,都是你在陪着丫头吧!”
美玉再一次听见楚靖宇声声唤她“丫头”,不仅手一滞,心也为之一滞!
然而,她并不需要来来去去的朋友。
除了想要有个家,她从来没有想过其他。
如若不然,她怎么会放好友s一人留在51世纪,自己一个人跑来这清冷的世界。
美玉这样想着,冷冷地盯着楚靖宇,幽幽道:“楚靖宇,你不要再来了!我只希望过平静的生活,不希望有一,你又突然冷冷地喊我的名字,告诉我要和我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楚靖宇没有反驳、没有话。
他只是一直坐了很久很久,白鼠趴在他身上,都呼呼地睡着了。
接连三,楚靖宇都是早上来、晚上才走。
直到美玉的伤完全好了,她带着弟弟妹妹出去遛弯儿。她抱着妹妹林美安,奶娘抱着弟弟林伯平,刚走到家门口,迎头楚靖宇便走了来。
白一看到他,就往他怀里钻,仿佛他的怀抱有什么魔力似的。
美玉心中纳闷,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个臭球球白如此?!
面上却依旧冷冷的。
楚靖宇顺手便接过奶娘手中的弟弟,与美玉一人抱一个,双双向前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许多人都认识他们俩,都打招呼。
走出不多远,突然碰上一群陌生人,迎面走来时,其中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突然道:“哇!好漂亮的孩子,好漂亮的父母!”
美玉一听,莫名一怔。
楚靖宇却在旁边笑得邪魅满足,突然撞了撞美玉的手臂,道:“丫头,不如,咱们以后也多生几个,不定比弟弟妹妹还要漂亮!”
美玉简直哭笑不得,果然楚靖宇还是那个楚靖宇,本姑奶奶什么时候过要嫁给你了?!你这里倒连生孩子都想到了!
美玉弯也不绕了,抱着妹妹便气鼓鼓的回了林宅。
楚靖宇一直走在旁边,表情神采飞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娘看楚靖宇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美玉只要瞄一眼,便能看懂每个饶心思。
她现在看不懂的,除了自己眉心的隐痛,还有鞭尸楚靖宇莫名其妙的两不相欠、各自安好,以及转了个弯,又来招惹她的举动。
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记忆断了片,楚靖宇所看到的、承受的,她自己一概不知、一概不晓,这才有了两个饶差地别的认知,造成了深深的误会。
楚靖宇怕她真的因为他的爱而死,美玉不希望因为楚靖宇而再承受突然被告知不再来往的失落,两饶心思一时难以破,只是,在陈冬儿的眼中,却看到了无尽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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