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收拾收拾,咱们出去过节去。这可是本殿下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出府过节呢。”殷澄练眉开眼笑、喜形于色地走到画十三的书房,看到他正对着桌上摊开的画在静静发呆,“怎么发起呆来了?是这幅画还有哪里需要修吗?”
画十三回过神来,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看向殷澄练:“修是修好了。只是在回想那天应承昭说的话,忽然觉得这幅画很陌生。”
殷澄练默然片刻,目光茫然地在这幅曾属于他的巨画上游荡:“舅舅把一生的心血都放在作画上,堪称一代画痴,而这幅画更是举世无双的巅峰之作。我相信舅舅的为人,他绝不会把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放在他最爱惜最信仰的画作里。至于应承昭到底图这幅画里的什么,我还不得而知。”
“或许,今晚就见分晓了。”画十三涣散的目光勉强汇聚起几分精神,“京墨去王府还没回来吗?”
“是啊,晌午前去的,许是这会子留她连晚饭一块吃了也未可知。”殷澄练款款回复道,“你放心吧,王叔不会把京药师怎么样的,况且京药师又是聪明人,岂会置自己于危险境地?走吧,咱们先去灯市上转一转,顺便等她们过去。”
“她们?除了京墨还有别人同去吗?”画十三紧了紧眉心,有些疑惑,转念想到,“哦,你说的是天瑜吧?”
殷澄练款款笑了,点了点头:“我已经打探好了,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河边走走,逛逛夜市,赏赏花灯。眼下她必定还生着我的气,我也必不能再次拖她下水,所以,只好悄悄地远远地看一看她,也算是陪她过节了。”
画十三不禁提了提嘴角,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殷澄练目光漾着几分别样沉稳的神色,接着,他的目光渐渐收紧,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应承昭之前跟你说在湖中心的亭子里等你过去见面。就是今日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决定好你要不要过去见他了吗?”
“当然。”画十三语气孱弱但却别有格外坚定,目光幽幽地看向他眼前的《萤火图》,喃喃道,“他手上有我需要的答案,我没理由不去。”
“需要人手吗?”殷澄练问得毫不客气,“应承昭的势力不可小觑,我担心你一个人过去会凶多吉少啊。”
“既然你也说了,应承昭势力不俗,那么我带多少人,也只是形同虚设罢了。”画十三抿了抿嘴角,“放心吧。他若只是想杀掉我,早就动手了,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引我过去。”
殷澄练看了一眼默然荷剑站在画十三身后不远处的长灵,不放心道:“让长灵随你同去,暗中保护你,我们才放心啊。”
画十三回过头来看了眼长灵,自从中毒之后闷在殷澄练的府上,已经很久没有长灵出手的时刻了,也对,毕竟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保护不保护的呢?
“长灵,出门前好好擦拭你的剑。”画十三的眸色一汪深窈,晦暗不明道,“今夜,未必能安安生生过好这个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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