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烈日当头,野草在酷热中昏睡,没有人敢在太阳下行走。一道道的城墙林立,红砖朱瓦,宣示着极权。
一条宽得可以并列行几匹马的大道,人影团团,排起了一条长龙。
“听说去年小南子那东西长出来了,真可怜啊,才长出来就又被切了。”
这个时候,若按照末振云以前的习性,总会说一句:“你知道割韭菜吗?”
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敢说话。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三分钟--
他穿成了一个太监,
还是一个假太监!
他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哭?他可不觉得当太监有什么好的。
笑?马上就要验净了!
何为验净?就是每隔一年都会看你那小东西有没有长出来——
长出来了就切掉。
“你怎么不说话呀?”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名叫程霖,他是九岁的时候入的宫,现已有五年了。按道理说,以他的年纪,正是最容易“死灰复燃”的,可是观他这幅风轻云淡的模样,末振云便知道他没有了。
“你不会?”程霖捂住了嘴巴,一脸的惊讶,他的眼睛看向了末振云的下面。
“去去去,别瞎想。”
末振云心里一慌,紧了紧自己的腰带,用手遮了一下。不过听他说去年那个小南子又长了出来,后来被发现了,切了之后呢?
“那个小南子后来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那个程霖一叹气,说:“据说在切了之后,死了。”
我靠!
靠靠靠靠靠!
末振云心里不停地骂,不停地骂,以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有点想骂这具身体的主人,你干什么不好你一定要混进皇宫!混进去你还胆大包天的什么手术都没做!
不知道每年都会有验净吗!
对了!
“那个,我有点记不清楚了,我进宫几年了?”
他觉得可以问问清楚“自己”之前是怎么逃过验净的。
“你怎么了?”程霖摸了摸末振云的头,发现他并没有发烧,于是回答,“你是上个月进宫的啊。”
完了。末振云心里一阵哀叹。
“咦,快到咱们了。”
程霖看了看队伍,发现还有十个人左右就到验净房内,感慨道:“今年的速度快了很多啊。”
末振云看到了队伍,心里揪得死死的,每进去一个,他的心就往上提一点,都快到了嗓子眼。
同时拽着自己腰带的手越来越用力,勒的痛了起来。
不行,得想点办法,自己可不愿意当太监!他开始四处张望,验净房旁边并没有闲杂人等,要么是来验的,要么就是管理来验的。
这要是溜走,就相当于是一个活靶子,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你在看什么?”
忽然,一个生的略有些肥大的主管走了过来,一双鹰目冷冷地看着末振云。他看了这眼光,心里一寒,忙摇头道:
“没什么没什么。”
待得他走后,末振云悄声问了程霖自己和那个主管有什么恩怨。
“你还说,你经常和那些宫女厮混,老早就惹得关主管不满了。”
我靠!
你混进来就算了,怎么连关系都不打好!这是准备浪个把月就死的节奏啊!这下关系这么差,就是想溜也不行啊——要不试一试?
“关主管,我,我肚子疼。”末振云弯下身子,表情做的很是狰狞。
结果没等来关主管,程霖倒是先问了:“你怎么了?吃坏了什么东西啊?”
“装什么!就快到你们了,验完赶紧干活去!”
关主管就算是信以为真,也没有丝毫心软,厉声道。
我……问候,你十八代祖宗!末振云心里狂骂,这可是关乎自己小宝贝的事情,谁敢挡自己的路,谁就去死!
“下一组!”
很快,前面十个人里,又进去了五个。
末振云快绝望了,不!要!啊!不行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进去!
绝对不能进去!就是死我也不能做太监!
末振云心一横,哪怕知道皇宫戒卫森严,就是一只苍蝇也难逃出去。
“啊!”
他一声怒吼,离开了队伍,发足狂奔,烈阳瞬间把他的衣服给浸湿了。
“抓住他!”
关主管发觉异常,小跑过来,一看末振云健步如飞,便知道事情有异。太监因为那东西没有,是跑不快的。
一时间队伍开始混乱起来,有许多太监听从关主管号令去追,但是如何能追得上?
这时恰好一队巡逻的官兵路过,末振云一见这长矛横戟的,心里又是大骂来的不好,立刻转向逃跑。
但是很显然那首领看见了,大手一挥。
“抓刺客!”
一声高喊,这街那街的巡逻队也都闻声而动,一时间甲胄齐响,烈阳之下更显得光芒耀眼。
“都给我滚开!”
末振云也发了狠,他自知性命难保,就算是性命保住了,他的小弟弟也保不住了——但是那还不如去死!
“你们这些封建主义的渣滓!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了!”
只见他冲的疯狂,迎着一个士兵就撞了过去。
“砰砰砰!”
这一撞,士兵们有如多米诺骨牌都被他撞倒。
“不要啊!”
这时,一个女声出现,末振云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颀长而又匀称,丰满而不失婀娜的美女,失声高喊。
“噗!”
末振云只感觉自己的胸前被长戟贯穿,一阵剧痛令他几乎要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