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罗羽过的是这一世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用考虑,没有给那些繁重的课业,也没有孟家那些不开眼的人上门,她不知道陈宇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住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医院了,就只有最亲近的一些人来看过她们,就连孟瑶那里她都不用太过担忧,毕竟有着陈宇在很多事她根本就是插不上手的,再说了她也想两人多一点儿相处的时间。
她的伤其实好的很快,只是陈宇一直不太放心,只不过这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月之后说什么也是待不住了,她各种花式要求出院,陈宇也被她的花样百出给惊呆了,当然最终勉强同意等医生看过之后才能出院。
不过这已经让罗羽很高兴了,往日里她也偷偷地溜出去,毕竟躺了这么些日子,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也是不敢直接就上那些高难度的动作的,都只是在小屋里自己练着。
再加上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发现自己身边的危险其实是一点儿都没有少的,先不说李玉那个疯子,就是自己手上的那些东西若是被人发现了都有可能会因为怀璧其罪而给自己惹来无数的麻烦,想要避免这些自己就必须要有充足的实力,这是她这段日子刻意的让自己的脑子闲下来之后慢慢地想出来的法子。
可是实力这种东西让她更是苦恼,这么多年下来除了自己的成长外,她很少去关注别人,偏偏如今很多事自己又做不了,寻找合作伙伴这种事才是最让她头痛的。
“哎,小妹妹你看着点儿。”瞬间被浑厚的男声给惊醒了,罗羽本是愁眉苦脸的边走边想事情的,不想却别人拉着了。
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整个走廊上只有她们三个人,确定了这人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她有点儿茫然的望着面前这一男一女。
男的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颇像是成功人士,女的倒也算是漂亮的,但此刻男的用手护着她,那小心翼翼地模样仿佛是一不小心就要碎了似的。
见到罗羽满脸的茫然,那女的笑着:“看你这人,吓着人家小姑娘了,这才几天啊,没事的。”
“怎么能没事啊,你现在可是保护动物的,要千万小心。”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罗羽只能尴尬的往旁边让了让,自己这不是碰上精神病了吧。
等到了电梯口,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群孕妇里面,才突然想起来这层楼是产妇科啊,而且刚才那个女人还挺眼熟的。
不过她也没多想,因为今天她要去见一个人,从电梯出来,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超市给自己换装。
等出来的时候小姑娘模样已经大变样了,此时的罗羽谁也不会认为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连衣裙,冷峭的脸颊,她把前世里在电视上看到的女强人的妆容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当然这一手还是练了颇久的,否则就凭她前世画个眉都弄不好的人根本就玩不转这些东西。
这种超前的审美虽然不好掌握,但是对罗羽来说并不难,只要多练练就行。
从租车行出来,她很是兴奋地第一次开车上车,其实她早就学会了,前世的时候也是学过的,甚至还是有驾照的,只是没有车而已,所以这一世她在让陈宇的人帮着办证件的时候特意要求办了驾照的,这会儿刚好用上了。
这个时候南枫马路上的车还是比较少的,完全能放开手脚来开,所以她一点儿都不紧张,甚至还很有兴致的多绕了一圈才到约好的地点。
那只是个看起来衰败的小巷子,巷子里有间不大的门面,做的是珠宝生意,装修在她看来已经是很陈旧了,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小门面也是很常见的。
扫视了一圈之后,罗羽基本上心中有数了。
老板见有人来了遂迎了出来,快速地打量一番,罗羽觉得这个人应该看面相都不是那种狡诈奸猾之辈,暗中点点头。
对自己店里的这些东西老板如数家珍,挨个给罗羽介绍了一番,见罗羽脸色都没有一点儿变化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走最后那条路。
“老板,你这店卖吗?”罗羽没有对任何一样东西表现出兴趣,反而是等老板介绍完之后把玩着那颗明显就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轻声问道,“这么漂亮的宝石卖这么便宜,可是赚不了钱的。”
何泽笙正在为自己儿子的病发愁,本想着能卖一点儿是一点儿的,他当然知道这蓝宝石价值不菲,可是儿子的病拖的实在是太久了,这个小店他都已经无力维持了,这些东西可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拿去给人收,那人将价压的实在是太低了,放在店里卖,自己这个小店又是没人信这个地方能出好东西的。
听到这话,他苦笑了一声,环视了小店一眼,“小姐看到外面的墙上了吧。”
罗羽笑着点点头,这个地方要改建她是知道了,她早就暗中买下了好几个地方了。
“小姐,这蓝宝石……”何泽笙指着罗羽手上的宝石迟疑的问道,虽然别人不懂,但是他也不愿意让家传的这些东西被人给看低了。
“哦,这个很漂亮,要是放在城里的那些大店里,是这个价的几十倍了。”罗羽笑着将东西还给何泽笙。
她今天来是想要买下这个铺子,同时招揽何泽笙这个人的。
本来她还在发愁自己该把那些来路不明的首饰放到什么地方去,她本是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把那些红宝石全部拆开,重新设计一番就行了,但是如今她觉得自己家已经很不保险了,特别当她知道这次的车祸有李玉的份的时候,她更是感到自己的周围是危险重重了,她想要给自己建立一个安全的防护。
至于何泽笙这个人,这个小店子她完全是在听到小胖子和孟阳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
那天两个小少年一边吃他们带来的水果,一边交换着自己班上的信息,其中何子鱼这名字让她很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
后来等他们都走了,她一个人闭目凝神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前世里她儿子最崇拜的人就叫何子鱼,她曾经还嘲笑过这人的名字,把儿子给气哭了。
只是她忘了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崇拜他了,她都不过问这些事的,但是现在想来这人应该是做了什么能进教科书的事吧,否则以儿子不到十岁的年纪除了喜欢那些明星外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崇拜的说了好几天。
然后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小胖子说的关于这个何子鱼的事,好像这人现在年纪比他小上一些,但是特别的聪明,只是家里好像出了点儿什么事的。
后来她还特意问过小胖子关于这个人的事,才知道这人在未来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否则怎么可能以这么年轻就进了小学的书本里。
据小胖子说这个何子鱼年纪比他小多了,甚至比孟阳还小,听到这话的时候罗羽脑子一懵,要知道孟阳因为有她的关系早早地就跳了级的,要是这个何子鱼真的如小胖子所说的年纪比孟阳还小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只不过小胖子并不喜欢这个何子鱼,罗羽笑笑天才嘛总是有不同于常人的脾气的,只是最近何子鱼家里出了点儿事,学校老师在号召大家捐款的。
罗羽很是奇怪,小胖子和孟阳所在的男校的孩子们家里的条件都是很不错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小胖子想了很久,才说好像是何子鱼的妈妈生病了,结果直接被孟阳打断了,不是何子鱼的妈妈两年前就死了。
好吧,对这两个小子罗羽完全是不抱希望了,但是好在小胖子还能找到何子鱼家的地址。
罗羽去过一次那地方,听邻居说那房子早就卖了,一家人搬去店里了,辗转才打听到这里的。
同时她也知道了不少的关于何家的事,知道如今的何家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这个小店已经是他最后的庇护所了,甚至她还知道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何泽笙手上的那批东西,这点何泽笙自己也是知道的。
罗羽想着在这么困难的条件下那些东西他都没有出手,那么这些东西对他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也扛不了太久的,要知道这个年代的拆迁还没有日后的疯狂。
罗羽一点儿也不着急,继续看店里的一些普通的东西,她知道因为何子鱼的病情他根本就拖不起。
“那不知道小姐对这个……”何泽笙有点儿不甘,但是他心里很慌,医院里已经不能再拖了,也许明天就得把这儿卖出去了。
“恩,我很喜欢这个宝石,我家也有个铺子卖这些东西的,这个根本就不是这个价的。”罗羽略微带了点儿气愤,仿佛在责怪面前的这人不懂这些东西。
在来之前她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人的脾性,这人对自己的东西从来都是很看重的,所以何氏珠宝的信誉其实一直都是很好的。
何泽笙沉默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啊,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啊,这样卖给喜欢的人总比给那些真正不懂的人好啊。
何泽笙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屋子里突然传来哐当的声响,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了进去。
那个声音罗羽能听出来是撞倒了什么,她没动,只是继续把玩着何泽笙情急之下没来得及收回的蓝宝石。
这个蓝宝石不大,跟自己手上有的无论是个头还是光泽度都要差很多,但是这已经是自己在外面见到的最好的了,当然她也绝不会认为自己已经见过了所有的宝石,只是因着孟瑶本就在做这方面的生意,她又感兴趣,而且性子好,店里的那些师傅都特别喜欢跟自己唠叨,这个行业也是有小圈子的,她很意外的被接纳了,所以这些东西见过不少了。
“对不起,对不起,……”掀帘出来,何泽笙本以为外面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没想到罗羽依然还在,而且手上还拿着自己店里的蓝宝石,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这种东西本应该谨慎的,只是自己实在是太着急了,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没关系的,老板是家里有事吧,呐,这个可是要小心了,要是被人拿走了可就是得不偿失了。”罗羽笑眯眯地将手里的蓝宝石递给何泽笙。
“小姐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就……”往着递过来的蓝宝石何泽笙没有伸手,在心里预估了一个价位,这位小姐看来是个识货的人,卖给她还是可以的。
“爸爸……”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罗羽听见了,但是看何泽笙的模样他应该还是没听见的。
罗羽将蓝宝石放回他手上推开他直接进了后面的小屋,何泽笙有点儿懵,直到罗羽的尖叫声响起他才冲了进来。
“小鱼,小鱼……”罗羽被被喷到身上的血吓的直接愣住了,这是怎么了,她知道这孩子身体不好,听小胖子说已经请假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
“快,送医院啊,还愣着干什么?”罗羽见何泽笙只是抱着那孩子哭,一个大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接大力地把人从他手上拖出来并在他耳边大吼道。
等到两个人费了大力气才把人从小巷子送到医院后,看到抢救室的灯亮了起来那个之前还算镇定的何泽笙直接就跪坐到了地上,抱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衣服上满是血迹,都快要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罗羽从卫生间收拾了一下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刻这个绝望的父亲了,虽然她知道何子鱼能度过这一劫,但是她同样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颜色也变了,但是她还记得那温热的血扑倒自己身上时的感觉,想了想只能先去找了护士给何子鱼把钱交了,还多存了些钱在上面,她知道今天想做的事肯定是做不了的,就何子鱼这情况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她没有再上楼,也不知道该跟那个悲伤的父亲说些什么,只能自己换了衣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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