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望着马周难得一见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总算看到你激动的一面了。宾王,你能力非常不错,我非常看好你,现在压力虽是大了一些,可也是为了未来积累经验。人员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以后我不会管政务上的事情,也没有精力来管理,杜荷这小子可塑性强,不妨多给独立的机会。”杜荷不是当兵的料子,在政务上却做得不错,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提出了一些不错的点子,如果将他教导成才,也不算辜负杜如晦的信任了。
“杜荷确实不错,做事严谨认真,颇有杜相之风。”
马周认可了杜荷的能力,心念一动,有些凝重道:“莫非北方已经有了变故?”
秦风默默的点了点头道:“颉利与突利夷男联军的冲突不断,也日益频繁了起来,规模也是越来越大,尽管都在克制着,但依我看来,离生死之战已经不远了。我们得提前准备,你的任务十分繁重,不但要处理政务,还要提前囤积军粮,供我五万大军一到二个月之量。”
马周肃然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马周。”
马周热泪盈眶,颤抖着声音道:“谢将军信任!”他幼时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不过,他十分好学,通过不懈的努力,他通读了很多的史书,加上他的天资聪颖,在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满腹经纶了。然而他生性豪放,也有些怪异,周围的人都瞧不起他。久而久之,养成了孤僻、内敛、不合群的性格。他知道自己的个性容易得罪人,很难得到别人的重视,可他改不了,也不愿意改。然而,他有幸遇到了秦风,并且深受重用,他心中是十分感激的。
现在,秦风竟尔毫不犹豫的将三州政务交给他,这知遇之恩、信任之心让他少有的失态流泪。
“我走了!”秦风故作未知的离开了都督府,往军营而去。
男人,尤其好面子。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即可。
马周擦了一把眼泪,会心一笑。
……
庆州城外!
由八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在等待着入城,旁边,还有十来人护卫着。
“老先生,请问都督府怎么走?”一个外貌俊俏剑眉飞扬的青年跳下一匹神骏的马匹,礼貌的问向了身旁的一个须发俱白的老人。
老人见青年英气勃勃,气宇不凡,忍不住眼睛一亮,通过青年的气质他知道对方是富贵人家公子,但对方却没有丝毫高高在上之态,这他心情愉悦,笑呵呵的道:“公子这是第一次来庆州吧?”
青年公子答道:“这倒不是,早些年来过一次,前后相隔已有六年,却发现识不得路了。”
这上了年纪的就喜欢与人聊天说话,老人笑着晃了晃手道:“不奇怪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看我这记性,真是老了啊。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在月前都认不得这生活了五六十年的庆州城了。”他左右看了看,感怀万千的道:“变化真大!”
青年似乎也没有紧急之事,让老者勾引起了兴趣,好奇问道:“老人家这话怎么说?”
老者捋了捋下颚的山羊须颇为自得的道:“老朽自幼就是庆州人,前些年这里时常发生兵灾,将庆州弄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致使本地的百姓纷纷难逃。与我相熟的那些老友,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就剩我一个人。要不是老朽的儿子孝顺,拼死护送我离开了生活六十年的庆州,到了延州,只怕我这条老命也要丢在这个地方了。”
听出了老者话中的伤感,青年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劝道:“在乱世,能活下来就是一种福气,老人家你想开些。”
老者淡笑着摇了摇头,“在一个月前,我儿子突然告诉我,我们可以回家了。这回到庆州,庆州还是那个庆州,但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到处能够看到往来的商人,可以看到路人百姓嬉笑的模样。这方景象,就是在前朝文帝时期都不曾有过的啊!你看……”
他的语气越说越是轻快,心情也是越来越好,指着前方道:“那正前方就有一个集市,可辉煌了。往来南北的商人就聚集在这个集市里,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南方的胭脂瓷器茶叶,北方的牛马皮革,西方的酒,东方的鱼这里都有。老朽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繁华的集市,我不知道在长安的东西市是什么样子的,在我看来,不外如是吧……”说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充满了自豪,身为庆州人的自豪。
青年爽朗一笑,道:“这里虽不如长安,可比一般地方繁华许多,不知何缘故?”
老者骄傲道:“公子你可是问对人了,庆州现在之所以繁华是因为新任都督秦大人之故,你别说,我们这位秦大人来历不凡哪,他不但是我大唐战神秦琼之子,而且还是驸马,当然,我们秦大人有今天的地位都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换来的,他年纪轻轻,却是厉害得很,他与马大人、杜大人亲自负责百姓生计,如何能够不繁华?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我们的救星,活菩萨啊!”
谈起秦风、马周与杜荷,老者说的是眉飞色舞的。一副铁杆粉丝的模样。
青年笑着道:“他啊,哪天把天捅下来,我也相信是真的。”
“谁?”老者耳力不错,竟让他听清楚了。
“秦风秦大人,也就是庆州都督!”青年笑着说道。
老者不住的点头赞同:“不错?岂止不错哦,庆州要是没有了他,哪有今天。看见了没……”他突然指着一个牵着十数匹骏马做突厥打扮的马贩子,道:“这个突厥人你看,老实的像猫儿一样。换做是以前,他们早就来抢了。哈哈,我们秦大人为了维护大唐的利益,这几个月来,可是杀了不少突厥人呢!现在再凶狠的突厥人到了我们庆州、绥州、延州也要变成小猫一样。”
说着,他突然一拍脑袋道:“啊呀,公子是去都督府吧。你从右边直走,绕过集市就能远远的看见高大的宅院,都督府就在边上。”
青年笑了笑,道了声谢,尾随着车队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了。而老者没有发现,这周边的三十多个青壮,也间接或直接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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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内,秦风与刘仁轨一起,看着士兵们热火朝天的训练,心里是十分的得意。他确实有得意的理由,只因李靖、李绩这两在擎天白玉柱,也在采用他的诉苦运动。
“将军,应该刺激的差不多了,可以实行下一步计划了。”
刘仁轨最近都在观察庆、绥、延三州的边兵的士气动向,得出了结论。
“好!”想着现在的情况,秦风颔首应道:“我也觉得差不多了,你立刻以我的名义,拟定命令,十天后举行第二届技击比赛。成绩优异者的奖励比上次多一倍,此次选择从零开始,不以前次人选为基。”他说道于此,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所需所求,莫过于名利二字。
追名逐利是绝大多数人一生的目标,真正能够淡泊名利的又有几人?
上一次优胜者不但得到了奖励,而且还像中了状元一样,招摇过市,过足了名人的瘾。他们在短短的瞬间内便获得了名与利,这如何不让他人羡慕心动。
以往北方百姓是无差别待遇,但凡边军都视如无物,久而久之边军的脸皮便如城墙一样,无动于衷了。现如今北方百姓都知道边兵中也有英勇之士的存在。
人贵知耻,耻而后勇。
在日常训练的时候。规定训练结束之后,许多兵卒都继续自发的加入超额的训练中,与最初的那些兵卒一同训练。
尤其是秦风放出不定期举行技击比赛的风声之后,已经尝到甜头的那些兵卒,自然不愿意被刷下去,训练的更加刻苦。那些错过一次机会的兵卒,见有望洗去身上的耻辱,有机会获得一样的待遇福利,也都卯足了劲力。对于每日的日常训练,边军已经不再以敷衍为主,而会自发的接受每日的超额训练,私下里也不住练习弥补自身的实力,争取在下一次比试中取得好成绩。
“喏!”刘仁轨记在了心里。
秦风又道:“比赛结束后,分别在三州各自挑出三百优胜者,与我们一道执行下一步计划。”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要不要请示一下陛下?”刘仁轨问道。
秦风道:“不必了,来此之前,陛下已经有所指示,但凡我们的行动,可以自行挑选时机,不必汇报,以免错过稍纵即逝的良机。”
秦风心里有一个名叫“猎人”的大计划,说白了很简单,那就是如上次一样,深入大漠腹地,时而扮演颉利的部下,时而扮演突利、夷男的部下,去烧杀抢掠一番。一来可以练兵,二来又能够为三州之地补贴家用,这第三嘛,自然是打乱突厥双主的计划,让他们尽快大战起来,因为大唐在边境陈兵十多万,每天的消耗都是一个惊人的数目,一拖再拖的话,这巨大的军队数量将会成为朝廷的一沉重的负担,要知道大唐目前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每等一天,国内就少办一件事的资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