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病了吗?”大姐姐一样的声音。
阮冬努力睁开双眼,看见面前站着一位美丽的陌生女人。他的自尊有了一点伤害,说话有点慌乱:“感……冒了,小病……不要紧。”
“病了在家里休息,坐在这里干啥?”她的语气像俩人是老熟人。
阮冬此时的心情糟透了,如同自己干了什么不体面的事,被人发现,他急于脱身,艰难地站起身,朝她点点头,表示了谢意。他不想让一个美丽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转身就走。他很想甩开大步尽快离开她,可再也不能正常行走了。
“你没事吧,走慢点。”女人温和的声音。
“没有关系。”阮冬头也不回。
“你应该去医院看看?”女人紧跟几步,关切地说
“不用。小病抗一下就过去了,”阮冬急于想离开她,可就是迈不开大步,“我感冒很少吃药,一直是这样的,能抵抗过去。”
女人道:“你的身体真好。”她这是一语双关。另一个意思就是阮冬的身材好。
阮冬当然不知她还有另一层意思,憨厚地说:“从小在庄稼地干活,身体那能不好。”
“你家在农村?”她觉得意外。
“是的。”他不想隐瞒,虽说有的城里人看不起乡里人,可他以村民感到自豪。
“你普通话这么好,看不出是农村人。”
“我家乡话你是听不懂的。我上高中时一直在普通话培训班学习。”
“你这水平可以当播音员。”
“你说笑话。”
“真的。小心点,别走那么快。”
阮冬走了十几步,这才转头望去,发现女人跟在后面,他不大自在地问:“你为啥……跟着我?”
美少妇显出一点点的慌乱,还有那么一丝羞涩:“哦,我没有跟着你,各走各的路。”
这样的话让阮冬尴尬,有点自做多情,他不得不回话:“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的。”
“那你前面走吧,我有点不舒服,走不动。”阮冬站下,他觉得一个女人跟在身后很别扭。
女人走向前,转头朝他莞尔一笑,朝前走去。
阮冬回到出租屋,吃过药,很快昏昏睡去。
阮冬一觉醒来,感觉病轻松了许多。他不敢花所剩无几的钱,饿着肚子四处找工作。
傍晚,阮冬实在饿得不行,不得不走出小屋,想着怎么弄些吃的。饿得实在走不动,坐在店铺窗口下,想着家的温暖,想着原始大森林的好,在那里就算没了食物,可以采些野果,煮些野菜草根充饥,运气好一些可以碰见套住的动物,还可以在河里捞鱼烤熟了吃。家乡的小河鱼出奇的多,很少有人捕捞。即是冬季,在雪地里可以追捕野鸡和野兔,它们在雪地飞不高跑不远,很容易捕捉到。
身无分文的人在城市吃什么呢,吃食很多很多,那是要拿钱买。饭馆的残汤剩饭,垃圾箱里丢弃的食品可以吃。自己活到那种地步还不如去跳黄河,哦,自己会游泳,要跳黄河也要在身上绑件重物,否则淹不死。
阮冬无意看见那位美丽的女人走过来,想躲避已来不及,只把眼光射向别处,希望对方视而不见。他感觉她走近了,又是大姐一样亲切的声音:“你的病好了吗?”
在异乡听到这样的声音,尤其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他被深深感动了,慌忙道:“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后一句是发自内心的。他觉得坐着不礼貌,有点费力的站起身。
“你是外地人吧?”少妇轻声柔气地问。
“是的。”阮冬显得有点难堪。
“到这里来干啥?”她显然是问的太多了。
阮冬不知如何回答,说是逃离家乡吧吧,给一个少妇说这个有点不合适。说是来打工挣钱吧,自己家里不缺钱。虽说世上没有嫌钱多的人,可他要不是婚姻情爱缠身,绝对不外出打工。他不怕吃苦受累,怕的是在别人手下干活,看别人眼色吃饭。他想撒谎又不知如何撒谎,他急促的考虑着如何回话。
美少妇很随便的语气:“是不是在找工作?”
被她一语道破,他不好意思了:“工作不好找。”
“找工作很正常,没啥不好意思的,”她干脆利索地说,“我那里正缺人,你愿不愿去?”
“你是干啥的?”他心里喜出望外,表面上装镇静。
“你认为我是干啥的?”
“你是个体企业主?”
“不是。”
“你干什么工作?”
“你想想。”
阮冬想想明白了,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一个单位,那就是歌舞团,而对方的气质也像是演员。
“想起来了吗?”
“你是歌舞团的?”
美少妇笑了下算是回答,然后郑重地问:“你想不想到歌舞团打工?”
“能成吗?”他觉得意外,不大相信有这等好事,“我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
“不一定要唱歌跳舞,干别的工作也行。”她给他宽心道。
“别的啥工作?”他不想干不适合自己的工作。
美少妇说:“演出时拉幕搬东西,布置舞台,搞搞卫生,后勤服务,反正事情多着呢。”
“我能成吗?怕干不了。”这到不是客套话,他真心怕做不好。毕竟这是陌生的行业。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他怕干不好,给这位美少妇带来不便。
美少妇给帅哥打气:“你放心,很简单的,一学就会。”
阮冬心里宽松了,还是给自己留个台阶:“我使使吧,如果干不好,你们尽管说,我走人。”
“只要你努力会干好的,”美少妇显得欣慰。
“我啥时去?”
“最好明天就来,”美少妇吩咐道,“我姓韩,你就叫我韩队长吧。记住,见我之前别和团里人多说话。”
“我从来不和不熟悉的人多说话。”
“那就好,像个男人。”
第二天,阮冬的病完全好了,把自己刻意打扮一番,穿着刚来这里买的新衣服,把皮鞋擦的锃亮,把头发留成时髦的样式。既然有了工作,他不想节省钱,在饭馆美美吃了一顿饱饭,精神了很多。他甩开大步行走在大路,引来无数的目光。
阮冬来到歌舞团,触目全是衣着时髦的俊男靓女,听到的不是歌声就是笑声。他注目他人时,发现自己同样引人注目。打听到韩队长正在开会,估计最短得一个小时。
阮冬不想在歌舞团傻站一个多小时,信步走出大门,又不敢走远,沿着歌舞团高墙下的小路走着。
路有两米多宽,另一边是小水渠,水不大,哗哗流淌。
阮冬走了三百多米,甩开歌舞团的高墙,眼界开阔了,这里地势较高,朝东望去,大半城市收敛眼底。他不由停下脚步,像平常那样,一只脚踩在路边的石头上,一条胳膊支在腿上,欣赏着眼前的城市。
太阳升高了,他感觉有点热,脱去外衣搭在腿上。白色衬衣的下摆掖在裤子里,淡灰色的马架,使他的身体轮廓明朗。头扬着正视远方,宽宽的肩膀,健美的长腿,结实的鼓鼓的,微微翘着的臀部,犹如一尊完美的塑像。
传来清脆的说笑声,惊破了宁静的空间。
不远处走来三个十六七岁的女生,两个手拉手,另一个跟在后面。她们走近阮冬,脚步似乎放慢,三人凑近,悄声说着话,几乎停下脚步,向那副轮廓健美的身材投去欣赏的一瞥,眼睛里充满了爱慕。
阮冬只是瞥了她们一眼,仍保持原有的姿式。他的心里同样不平静,他发现其中一位是美女,身材也是一流的,他很想转过身再去欣赏,可不在一个年龄段,他不好意思。
阮冬感觉到女生们从身后经过,也能感受到她们欣赏自己的目光。虽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心里还是想,小女娃娃怎么也这样多情。
突然,一声响动夹带着女生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