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鸦雀无声。他们不明白啥是答扎人,觉得这些人不正常,猜测着他们是人还是鬼神。
田贵喜仗着和李连长是老乡,在十一连霸道惯了,这时不由自主地说:“你这么嚣张,也不看看是啥年代,只要不犯法,谁怕谁啊。”
古素走向前,一把揪住田贵喜的衣领,轻轻一拉就把田贵喜拉出人群。
田贵喜仗着自己是伐木工人力气大,极力想甩开古素,那知白费的气力不说,还被古素甩倒在地,一脚踩在身上动弹不得。
和田贵喜同宿舍的后彦见义勇为,上前想帮田班长,用手去拉古素,那知被对方轻拉一把,他就爬在田贵喜身上,被古素脚踩着不得动弹。
鲜怡俊怕伤着工人,顾不上爆露自己,急步上前,只是轻轻一下就把古素拉开。
田贵喜站起身,惊讶地望了鲜怡俊一眼,很快感激得朝他点下头,回到人群。
鲜怡俊对扎帝说:“有啥话好说,别伤害我们。”
还没等扎帝表态,古素忿忿地说:“怪他多嘴多舌。”
扎帝对鲜怡俊平和地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鲜怡俊见工人们都用迷惑的眼光望着自己,这才后悔自己出面,掩饰道:“你们是那里的?以前没有见过。”
扎帝明白鲜怡俊的意思,说:“你干吗管这么宽?是不是想挨打。”
鲜怡俊心知肚明。忙说:“好好,我不说了。”
扎帝和古素说了几句话后,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们还要赶路呢,你们到底说不说?!这样吧,藏族工人先说。”
一个藏族工人说:“凭什么要我们先说?”
古素说:“因为这里是雪域高原,也是你们的家乡。”
一个汉族工人说:”也是我们的家乡。”
古素说:“你们的家乡?你们是那里的?那来的那去,别偷盗我们的森林。”
扎帝带着威协的口气说:“你们要是不说,别怪我们不客气!”
站在连部门前的李连长支持不住了,边挪动脚步边无力地自语:“唉哟,又不成了,头晕得很。”
陈会计急忙走过来搀扶住上司,关心地问:“不要紧吧?”
李连长有气无力地说:”这些人太嚣张,把我气得头晕眼花。“
陈会计附合道:“仗这里天高皇帝远,这么嚣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李连长头晕得站不稳:“我不行了,怎么连着犯病,这样下去迟早要晕死在这里。快把我扶进连部,把张大夫叫来。”
陈会计大喊:“张大夫!张大夫!李连长不行了!”
张大夫从医疗室走出来,和陈会计把李连长搀扶进连部。
李连长仰身躺在床上,手捂额头气愤地说:“这那像是抓捕坏人,简直就是欺服我们林业工人,太过份太嚣张。”
大夫给连长打了一针后,提醒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你这病不能生气。”
“你看看那阵势,能不叫人生气吗。”李连长虚弱地说。
”遇到这样的事能躲就躲开,生气不值得。”张大夫好言劝道。
李连长不领大夫的情:“你吃的灯草说得轻巧,吃着这碗饭能躲开吗?”
张大夫赶紧退让道:“这个连长也不好当啊。”
李连长缓了几口气,对陈会计交待道:“现在你要主持大局,出去看看,不会有人说吧,随时进来向我汇报。”
陈会计过了一会进来说:“他们正在盘问那几个藏族女儿。你这会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李连长比先前精神了,”工人们没说什么吧?”
“个个是好战士,啥话都没说,“陈会计好心建议道,“你没事的话就出去吧,站在那里也好给大家长长精神”。
李连长心里正窝着火,听了这话勃然大怒;“长球的个精神!堂堂国营企业,受那帮原始人摆布,我还有什么脸往那站!”
陈会计小心地说:“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站在连部门前是理所当然。”
李连张听了更气盛:”我看你这是棺材前面放屁,给死人胀气!你滚出去,站在这里我球上都是气!”
过了一阵,古素走进连部打招呼:“我们告辞了,希望你们提高警惕,擦亮眼睛,不要让答扎人蒙骗,要是我们发现你们帮助他们,和他们拉关系,那就不客气了。”
李连长冷着脸问:“怎么个不客气?是枪毙还是砍头?”
“那到不至于,”古素笑道,“我只把扎帝的话转告给你们。”
李连长巴不得他们倾刻消失,嘴里吐出的却是客气话:“烤一阵火暖和了走嘛,我让炊事班做饭。”
古素语气轻松:“多谢,再见,希望我们有机会一同看看‘地道战’,怪得很,这世上还有什么叫电影的。”说着出了门。
过了片刻,李连长才吼道:“再见,哼,我永远不想再见你们!”
陈会计见领导情绪太差,动不动生气发火,就想躲得远远的。
李连长对要出门的助手说:“别光知道吸烟喝茶,到处走走,看有没有漏洞,”
发电机将要熄灭时,陈会计跑来请示领导:“是不是把那两个人叫回来?”
一想到两个伤员给连队带来的麻烦,李连长气不打一处来:“让他们在外面冻上一夜。天亮再说。哼,要是放在战争时期,为了两个伤员不知要搭上多少条人命。”
陈会计小心翼翼地说:“天太冷,怕把他们冻坏了。”
”他们自找麻烦,他们是阶级敌人,你还害怕敌人?你这么个思想还想入党?靠边站着去吧,“李连长一拍脑门,懊伤地说,”看我这些记性,其实搞不清他们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太复杂了,这个年代那还有成群结队的敌人。”
陈会计小心地说:“最好双方都不要得罪,在深山老林,我们把坏人也得罪不起呀。”
李连长指示:“这用不着你说。你先派人送两件大衣去。万一那帮人来个‘回马枪’,事情就不好办了。”
“天太冷,怕把他俩冻坏。”陈会计小心提醒。
李连长想了想说:”过上两个小时把他们领回来。刚才走了的如果是化了妆的公安人员,弄不好要给我们扣上窝藏罪犯的帽子。”
“我看那些人不像是公安人员,可能只是民兵。”
“没听说民兵这么嚣张,这么胡作非为。”
陈会计后悔不已;“我想起来了,当时应该看看他们的工作证,太大意了。”
“事后诸葛亮,”连长嘲讽了一句,神色有些呆怔,自言自语,“原始森林本来就古里古怪的,又不知从那里冒出这些原始人,怪得很,原始森林有原始人,说出来谁信啊。”
陈会计叹气:‘’长期这样下去,工人们怎么安心工作。”
门“哐当”一声开了,鲁希玉裹着一股冷空气闯进来。
李连长正要开口骂鲁希玉的慌张,忽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连着三声。
紧接着是工人们的惊叫声和哀叫声,还有喊话声,好像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