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过了多久,朵卓感觉身上湿漉漉的,睁眼一看自己睡在小河边,赶紧拾起身。显然是上游下雨导致小河水涨。那个物件也在水里,好在进了砂石,要不然就被水冲跑了。他弯腰拾起物件,里面的砂石也随即倾倒,一点黄色映入他眼里,一闪而已,随砂石进入水中。他估计那是黄金,后悔没有细心看,也没注意多大的金子。
朵卓又进入小河里,找那块掉进水里的金子,那还找得到,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只好歇手。坐在砂石上,望着那个物件,心想金子咋会在那里面,而没被水冲走?他用手摆弄着物件,想着它的作用……。
朵卓恍然大悟,激动得跃身而起,他明白这个物件的用处了……。
有了这么大的收获,朵卓肯定不做枋板了,他立即动身回家。
朵卓回到家中,没有告诉家人实情,毕竟这是一笔横财,不是那么的心安理得,说不到人前头。特别是母亲知道后肯定不大愿意,要教导他别人的财产绝对不能拿。他也不想贪这样的财,问题是这笔财如是本地人的,他可以送去,可他们外地人,天下如此之大,谁知道他们是何州县的人氏。他的思想再怎么高尚,那也不能丢下家人,满世界去找那些死者的家人。
朵卓当下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安葬那些人,这样多少有点心安理得,至于到手的黄金,他可以先用,等以后富裕了,他要尽力帮助穷人,尽最大可能把这笔金子送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朵卓出高价雇了五个木匠,要带进浙江沟做棺材。匠人们开始有点不相信,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也有六十岁,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虽然朵卓出的价钱很诱人,可他们不敢前往,怕有什么不好的事。
朵卓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离奇,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何况他人。他只有撒谎了。说是丹藏头人委托自己做的。马上有匠人反驳,那里人死了或天葬或水葬,没听说还用棺材装。
朵卓继续撒谎,头人雇外地人干活,他们遇到山洪死了。头人发慈悲,要按外地人的风俗安葬。他相信这些人绝对不会去丹藏初哈什族打问,只要工钱到手,管呢么多干啥?
匠人们这才半信半疑,有人想去,也有人犹豫。
朵卓只好报了自己的名字和庄名。
这样一来匠人们全相信了。在二郎山“花儿”会上,朵卓解救受欺负女儿,和临洮城里有名望的哈蛮族少爷交手,并将其放倒。这一事件在民间流传很广,很多人都知道朵咱族小伙子的英勇大义。
朵卓把做棺材的匠人和劳工们领在铁尺梁下,大家动手搭建了几座木棚,安顿好灶具地铺。好在枋板是做好了的,匠人们很快动手制做棺材。
朵卓又赶到临洮城,找着寿衣店铺,按死人数买寿衣和被褥。店铺没有那么多存货,朵卓出高价让店铺雇人连夜赶制。
朵卓再次回到家中,母亲正好坐娘家去了。他只给嫂子说山里还有活没做完,要领侄儿去干活。嫂子自然无话可说。
朵卓给堂弟朵旻也是这样的话。朵旻没啥说的,哥说干啥就干啥。
当要带铁锹镐头时,堂弟大为不解,问:“为啥要带这些物件?”
朵卓不想让堂弟过早知道,敷衍道:“有用处,到了铁尺梁你就会知道。”
侄儿迭麻当心中也是疑惑,但做为一个小辈,不便多问长辈。
正值深秋季节,浙江沟又地处高海拔,气候较冷,尸体没有腐烂。
面对这样的事情,弟弟更吃惊了,不得不问:“哥,这是咋回事?”
朵卓回答:“他们是我做枋板时结识的朋友,不小心让洪水淹死了。我们做个善事,把他们埋了。”
朵旻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他们就不知道把木棚盖在高处?”
朵卓想了想,撒谎道:“他们是外地人,不了解这里的气候,我们这里雨太多,他们家乡可能是黄土傻漠。”
堂弟不解:“你没有给他们说这里洪水很厉害的。”
“说了,他们不当一回事,等知道厉害时迟了。”朵卓仍说着谎话,
“是吗?他们可真傻。”朵旻还是不完全相信,觉得兄长有啥事瞒着。
按说这样的事说与弟弟是应该的,可朵卓是个大孝子,认为这样重大的事首先应该说与母亲,然后再说与弟弟。只是他上次回家母亲坐娘家去了,他等不住母亲回来,只好以后再说。
叔侄三人用马匹把尸体运到铁尺梁下,然后挖坟墓。这也在于人的良心,要是为了省力气,可以把坟墓挖浅,朵卓当然不是那种人,他和侄儿们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按照家乡的规格挖坟墓,整整挖了五天。
叔侄三人给每一具尸体穿上寿衣。在棺材里铺上褥子,把尸体放进棺材,盖上被子,然后盖棺淹埋。由于人少难度大,十多副棺材淹埋了三天,把叔侄四人累得筋疲力尽。休息了一整天,这才回朵咱庄。
朵卓一行三人回到家天已快黑了。弟兄俩人先去上房见母亲,依照风俗孙子辈的可以不去见祖母,两位叔叔可以代替。
这样的大事没经过母亲同意擅自决定,朵卓觉得对不住母亲,是自己一时的错。可母亲坐娘家去,自己一时匆忙,没有去外祖父家征求母亲的意见。当时他心里还有个小问题,那就是见了母亲不知如何说事,说了怕母亲不同意。毕竟浙江沟的名声在外,山高林密,有猛兽出没。这一带没有人去那条沟,那条沟不是一条简单的沟壑,它是一个地区的总称,方圆约百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