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葬礼,从晨曦微露到夕阳漫天才停歇。
这个世界上的葬礼都没什么两样,墓碑,花圈,姓名,还有遗照。
她并没有结婚,也不是他什么人,所以墓碑上孤零零的,就只有洛南初一个人的名字。
她的照片也是花容选的一寸照,制作成黑白的颜色,镶嵌在墓碑上。
然后便是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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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他小了三岁,还很小。
十八岁初见,到如今二十六岁结束,也不过短短的八年。
而八年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
更何况那八年里面,他们曾经分别了整整五年。
算了算去,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就三年出头罢了。那么那么的短暂,短暂到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可以称得上不值一提。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去,花容走过来叫一直伫立在墓碑前的男人回去。
傅庭渊一身黑衣的站在墓碑前低头看着,视线落在洛南初墓碑上的黑白照上。
她望着镜头微微笑着,眉目依旧鲜活的模样。
花容触景生情,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抬起头对着傅庭渊道“大家都要回去了,你爸叫我喊你上车。”
傅庭渊的视线从墓碑上缓缓收了回来,然后点了点头“嗯。”
花容看着他的神情,男人的面容沉静清淡,几乎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如果不是她知道他到底有多爱洛南初,她几乎真的要以为傅庭渊其实没有多少悲伤。
她略有些踌躇,轻柔的喊了一声“庭渊。”
走在前方脚步沉稳的男人转过头来,“嗯”
“这并不是你的错。”花容轻声道。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回到伦敦市区已经是凌晨一点。
鹿鸣幽已经睡了,他一个人上楼推开门,然后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空气里熟悉的味道逐渐弥漫了过来,就像这些天一样,让他的心逐渐因为疼痛而紧缩。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天晚上要进来找虐。
有些人对待不能触碰的东西会潜意识的去逃避,可是他不,他让自己很清晰的暴露在这样的疼痛里面,好像这样就能去补偿一些什么。
然而他自己很清楚。
其实什么都补偿不了。
她已经死了。
在她最后的日子里面,那一个月里面,他也只不过是在让她伤心罢了。
他有些没办法去想这个问题,他的心空了一个洞,而在这个巨大的悲伤里面,那个空洞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洛南初已经死了。
他其实没办法去面对这个话题。
他并没有去火葬场去见她最后一面,骨灰盒也并不是他抱回来的,就算去参加了她的葬礼,看到了她的墓碑,他还是依旧觉得不真实。
那天下午,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长廊里,他依旧还是很清晰的记着她漫步在那里轻雅的身影。
那也不过是短短的,十天之前发生的事情罢了。
确实是恍若昨日。
傅庭渊睁开了眼睛,走过去关了灯,睡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