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多连锁超市虽然只是本地企业,但凭借着临小川母亲成功的经营策略,打败了任何企图渗入这个小县城的竞争对手,这里面不仅有“中百仓储”,甚至连“沃尔玛”这样的国际品牌,也是望而却步。
所以它能够占据整个钟祥最为繁华的中心地段,三层楼高的建筑,除了第一层是一些手机市场,钟表行业,或是新开的麦当劳店,上楼二三层,就是好又多超市的总部。
第二层主要是“食”一类的产品。
第三层则是“住、行、用”等其他产品。
随着一大群人从二楼的入口涌入超市内部,最先展现在三位女生面前的,是一横排望不到尽头的收银柜台。加上周末节假日的特殊时间,几乎同时有十张柜台在不停忙碌着,每张柜台前都排满了二十多人的长队。
就在三位女生马不停蹄准备一头扎进人海中时,彭雪松连忙阻止了杨紫霞她们的冲劲儿。
“你们跟我来先!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雪松还卖着关子说着,不过从他那笑容茵茵的脸上,就可以大概猜出,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
“行吧!反正临小川人是别想指望了,今天估计也没啥还能损失的,去就去呗!”杨紫霞半调侃的说着,虽然口头上说的是一清二白,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怀着那么一丁点希望,如果她没看错彭雪松这个人的话,他肯定是有好事才会这么说的,既然如此,那就随你的意先看看。
杨紫霞带队,彭珊也只好眼巴巴望着超市内琳琅满目的商品流口水。欲望这种东西,满足了就没有了,不差这点时间。
逆流冲撞着从收银台结完账的客流,走在两个车道那么宽的走廊通道上,隔着人潮,彭雪松就已经看见一位女士,穿着华丽的衣着,站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这位女士不是别人,正是临小川的母亲。
从人海中看见彭雪松,临小川的母亲步伐优雅地也向她们靠拢,当双方走近时,临小川母亲的眼光就直勾勾地盯着彭珊看着,仿佛是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
“伯母!这些都是临小川的新同学,今天放半天假,我带她们出来逛逛,正好到这来,就带她们来和您打个招呼!”
听彭雪松的意思,那刚刚的电话就是打到这里来的咯。我的天!杨紫霞为自己没有在最后时刻闹脾气而万分庆幸,眼前出现的这位,简直比临小川本人都还好,公司的领头都出来了。
“伯母好!”杨紫霞在临小川的母亲面前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双手合抱在自己的身前,弯腰鞠着躬。其余两位女生也都随着敬了礼。
临小川的母亲,听着自己儿子的新同学向自己问好,心里是乐开了花。尤其是,她终于亲眼见到了彭珊,这个长得和自己女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女生,果真就像彭雪松这个孩子说的那样,单单性格方面可能有些不同。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女儿也还小,若是她也长到彭珊这个年龄,说不定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性格。
想到自己的女儿,又看见眼前的彭珊,临小川的母亲内心里像温泉一样,冒着舒缓的气泡。
“你叫杨紫霞吧!”临小川的母亲非常开心,止不住想要和她们说说话,“你叫......沈梦雯!”
“你叫......”临小川的母亲看着彭珊,很想开口说,你叫临小梅,你是临小梅吗?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小梅吗?小梅,是你吗?然而,临小川的母亲只是嘴角笑着,眼睛也湿润着,所谓太阳雨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叫彭珊!伯母!”雪松看着临小川的母亲说不出话来,不能让场面冷下来,于是急忙补了话。
“对!你叫......彭珊!你叫彭珊!对不起!我记得的,我......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看见这么厉害,这么伟大,这么位高权重的女人对自己道歉,彭珊急忙又鞠了个躬。
“别!别!别!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和我道歉!”
听着好又多连锁超市的创始人兼总裁,既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杨紫霞内心里像失重了一样晕乎乎的,简直像做梦一样,心里揣摩着,那未来的出路似乎就有着落了。
临小川的母亲还一直盯着彭珊看着,直看的彭珊脸都红了,她才终于舍不得的放开自己的目光。
“你们来了,伯母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做见面礼送给你们。”说着临小川的母亲迈了几步,走回到职员的办公室,又迈出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来!这些购物卡你们拿着,想买什么,想要什么,自己进去看,自己进去挑,若是不够,再来我这里,不用不好意思!”
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杨紫霞有一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天啦,幸福为什么总是来的这么挫折,而又这么突然降临,我都快差点放弃了,差点就擦肩而过了。
杨紫霞看着购物卡的金额,两百元整,越看是越喜欢,还放在嘴上亲了又亲。
彭珊看了看购物卡,发现了那可喜的数字,也高兴似的笑个不停,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在货架之间游荡了。
沈梦雯看着购物卡,嘴上又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甚至拿着这两百的卡,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公共墓地的夜晚静悄悄的,静的可以听见蟋蟀在草丛里的叫声,还有昆虫压动草叶的声响。
所以临小川父亲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墓地,传的是格外的远,感觉貌似坐在小卖部卖杂货的老爷爷,都能够听见远处父子的对话声。
“走!跟我回去!”父亲那厉声地命令,在小梅还在之前,临小川总是心惊胆战地不敢违抗。
然而现在妹妹已经不在了,而父亲在这件事上也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看过父亲那么懦弱的样子,临小川再也不怕父亲的狐假虎威了。
临小川在夜色的遮掩下强压着自己抖动的身躯,他一方面想竭力反抗,可是身体却惯性似的怯懦下来,于是两股力量在躯体中较量,最后导致身体不断抽搐。
幸好,夜色掩饰了这些细微的波动。临小川闭着眼,把石碑抱得更紧了,仿佛下一刻父亲就要二话不说冲上来去拽他,去扯他,甚至要去打他。
父亲的话音落地,再而衰,久久没有后话。
临小川的父亲看着眼前倔强的儿子,他茫然失措了,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的两个孩子发生了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儿子从来都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很乖巧的一个人,一点也没有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之前的父亲,的确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无论采取任何办法,都会让儿子顺从自己的意思。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女儿的离去对于父亲的打击,让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和做法,也让他对于自己的儿子更加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什么闪失,自己的儿子——不说没了这种话,也会变得像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