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落正在和一位老年的比丘尼,聊着佛经里对于爱情的解释。
“荆棘丛中拔身易,明月帘下转身难,对小乘佛法行者来说,爱情便是自我是画地为牢,自己种下了因果之毒罢了。”
“那对大乘修行者来说呢?”
“大乘菩萨,视爱情为爱情,没有真我,也没有真他,一切空相观,大乘菩萨的爱,是一种无私的大爱。”
“那密宗又是怎样看待爱情的呢?”
“《大般涅槃经》里讲,爱分为饿鬼之爱和法爱,前者可以囊括世间男女情爱,本质上是占有和索取;后者带有慈悲和怜悯,即身解脱,故为大行大爱。”
不光是白梨落认真体味着,蔺仲蘅此刻也在认真领悟着,只不过他们一个在佛前,一个在佛的背后。
蔺仲蘅不知怎么,脚步跟灌了铅一般一直停步不前,尽管他已经疯了一般想要上前去摸她,吻她,和她汹涌地爱——就抱坐在蒲团上,在佛祖面前!
但他没有,因为此刻,女孩脸上恬静,还有沐浴在佛光之中的圣洁之美震慑住了他。
况且她身上还有伤,心里也是百孔千疮,他必须忍住自己对她随时都燃烧起来的情和欲。
在四周酥油灯,焚香缭绕和诵经声中,比丘尼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时轮心法口诀》,而她此刻正盘坐在蒲团之上寻找自己的**之点,四周是色彩斑斓的曼陀罗城。
蔺仲蘅就这样悄无声息站在她身边,站在阴影里默默地,深情地看着她,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一般。
第一次,男人抛开了自己的七情六欲,蔺仲蘅非常虔诚,没有去打扰她,不想用世俗情爱的束缚,去破坏这一刻纯粹的圣洁之美好。
白梨落似乎感知到了男人,心绪一阵不稳,她在慌乱中默念真言托罗密,试图将十方菩萨引入本尊,但本尊无我。
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蔺仲衡的脸,红尘心魔一般闪现在眼前。
白梨落猛地睁开眼睛,慌乱的看了看四周。
蔺仲蘅眼神里爱意横流,他明白,骨血相融的情感正在召唤彼此。
比丘尼合十,敲打着木鱼,闭着眼睛淡然的说:“无表色,无形无色,色法,唯有通过人们渴望爱的言行,才能反过来内窥自己心里真实的爱之存在。”
白梨落自嘲的笑了笑说,“看来我还是做不到,正因为现在,依旧刻骨铭心的爱着那人,所以更是一叶障目,迷失自我。”
比丘尼没有答话,白梨落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说给面前的释迦牟尼和**菩萨雕像听一般。
“我想我这辈子是放不下他。”白梨落虔诚的说着,“在他即将大婚的时刻,我还是想对他说,没有他,我可能早就不复存在了,无论他如何选择,无论如何都谢谢他曾经那么深的爱过我。”
蔺仲蘅闭着眼睛聆听着回荡在大殿内的告白。红尘木鱼,梵音情殇。
佛的阴影深处,男人盘腿而坐,虽然他信奉的是islam,但对于其他异教神祇,这个心智成熟的男人,还是非常尊敬的。
梨落,就在这里呆着吧。最后一天了,就让十方无量的菩萨庇佑你,如果和【爱斯基摩人】的最终决斗,我能活下来,那我就到这里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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