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了?”
刘梓乐的脸红红的,跟莫可兮这个病号有得一拼。
此时他的上半身还压在她身上,而她的手,依然挂在他的颈项上。
“说什么?”
莫可兮一手来到他脸上,轻轻触碰着他的眉毛,眼睛,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
这个人啊,从来不会主动一下吗?
明明说过要等他先开口的,最后还是她先说了。
“你说你喜欢我。”
刘梓乐固执的看着她。
莫可兮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喜欢你,怎么了?不行?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梓乐试探的伸出手在她脸上碰了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他用力一点她就消失了一样。
这个人说喜欢她啊。
刘梓乐想想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喜欢他呢,他何德何能啊。
八岁父母车祸去世,他从八岁混到十四岁,回想当初的过往,眼下的美好好像一场梦。
学校的女生给他写情书,都说喜欢他阳光帅气温和,却不知道他曾经深陷在黑暗中不可自拔。
面对莫可兮,他是自卑的,从未有过的自卑,因为那些不可能更改的过往。
“好像好了一点,但还是很难受。”
莫可兮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刘梓乐没让人失望,低下头轻轻呷住了她的唇瓣,不似刚才那般毫无准备,现在的他是一个势在必得的猎人。
轻轻在她唇上啃咬,阵阵酥麻从两人的唇上蔓延至全身,让人浑身颤栗。
两人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心跳不知不觉就加快了,莫可兮的手僵硬的落在他肩上,时而轻轻推拒,时而轻轻拽拳。
两人的舌不知何时纠缠在一起,你追我逐,不知疲倦的嬉戏。
刘梓乐显然很激动,紧紧追着她,似要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莫可兮的舌头酸麻到近乎没有知觉,偏偏还舍不得叫停。
紧闭的双眼悄然睁开,却撞入一汪深潭中。
刘梓乐的眼眸中包含了太多情绪,莫可兮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的给他合上。
“莫可兮,你说喜欢我,就不能变了,知道吗?”
刘梓乐将头埋在她肩窝里,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清淡的味道。
这个味道会上瘾的吧,刘梓乐想。
如果哪一天,这个味道再不属于他,他简直不敢想象。
总以为有一天他能坦然面对她的离开,能从容面对她爱上别人,然而,现在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觉得无法接受。
他不许,不许她改变。
“我知道,刘梓乐。”
莫可兮转过头,对上他的双眼认真说到。
刘梓乐心中满满的感动。
她明明知道,现在的他无法给她任何保证,她却这样轻易的向他许下承诺。
给了他想要却不敢要的承诺。
“莫可兮,想听故事吗?”
曾经觉得自己都不敢回忆的往事,他想告诉她,想让她知道他的全部,她有那个资格。
莫可兮没回答,刘梓乐却已经径自说开了。
那年他八岁,父母车祸去世之后,小小年纪的他叛逆期就这么到了。他就好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谁靠近就扎谁。又好像一只疯狂的小狮子,谁胆敢进犯他的领地,他就会拼命的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他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或者说,害怕已经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被其他情绪所掩盖,让他变得无所畏惧。
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当时的他,大概就属于不要命那一类吧。
别人嘲笑他是孤儿,他就红着脸冲上去跟人扭打一团。有高年级的人来欺负他,他也咬牙往上冲,自己受了伤也给对方添了伤。
他好像随时都处在战斗的状态,随时都能扑上去跟人打架。
渐渐地,他在学校里已经成了疯子一样的存在。
从最初的被迫挨打伺机打人,慢慢的到以最小的伤势换取别人最大的伤害,他也上了初中。
初中对于他来说,上不上都无所谓,只是换个地方被人看不起,换个地方打人和被打而已。
疯子的名声慢慢的打了出来,一个初一新生在一个星期之内成了校霸,连高年级的学生都不敢轻易招惹。
慢慢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身旁也有了追随者,有了传说中的小弟
那种感觉很好,没有人敢笑话他没有爸妈,因为他的拳头厉害,所以也没有人敢欺负了。
他似乎找到了安全感。
学校的围墙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束缚,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的?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血拼。
他冷静的站在街角,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倒下,看着鲜血流了一地。
“嘿,小孩,再不走警察就来抓人了。”
爽哥一把将他扛起,在几个人的拥护下九转八弯的离开。
他好像发现了新世界,眼睛总是忍不住去寻找那些身影。
那一年,他十二岁,成了年纪最小的混混。
最初,他跟着别人在地盘上收保护费,他才知道钱来得那么容易。如果司机没有逃跑,如果他们家当时有钱,爸妈或许就有救了吧。
年少的刘梓乐想,他一定要挣好多钱,他肯定能挣好多钱,瞧,他才十二岁,他每个月挣的钱比那些上班的大人还多。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地盘,手下会把收来的保护费交到他手上。
没有人知道他无父无母,没有人敢挑衅他。
他多能干啊。
刘梓乐想,总有一天,他会有很多很多钱,不管生什么病都有钱去治。
当时的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没人敢轻视了,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让所有人都敬畏,不管他有没有父母。
直到有一天,迎接他回家的是满室的狼藉。
家里没有一个完好的家具,地上满是烂菜叶子臭鸡蛋,奶奶站在一片狼藉中抹眼泪,细数着谁的烂菜叶谁的臭鸡蛋,谁砸的凳子,谁敲的电视,却唯独没有对他埋怨一句。
“他们懂什么,说我孙子是混混,说我们家断子绝孙,说我活该没有儿女……”
刘梓乐如梦初醒。
他离开得很顺利,只是跟马叔说了一声,马叔并没有为难,更亲自下令,从此以后,不准任何人找他的麻烦,以前的恩怨在他离开之后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