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走的脚都要酸了,终于等到那些守卫换岗的时候,一个闪身进了一个不大的营帐。
这营帐是她早就确定好了的。
据她观察,整个大营只有这里看守最多,却没有和其他营帐一样,有人出入。
进去后安若素贴着边缘,慢慢的滑步往里走。
安若素的脚步很轻,这是先前整整半年在山中跟着白露白霜打猎磨练出来的。
那些猎物可比人要敏感的多,只要一个风吹草动就能察觉到危险。
在如此对手的磨砺下练就的成果,让安若素进入营帐的举动没有一个人发觉。
这营帐虽然不大,可还是分了内外两间。
安若素站在帘子前,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一角,往里面看去。
“咦”
安若素震惊的看着空荡荡的营帐。
难道猜错了?
那么多人若有若无守着的,竟然是空营帐。这不是戏弄人吗?
安若素默默出去,绕过好几个小兵后,已经快出了大营的范围。
走到一半,她脚步一顿。
‘不行,一定要做些什么!’
居然被一个障眼法骗了,这时候安若素才想到的那营帐定然有问题。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物,就连杂物都没有,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可要在回去查找,她是不想的。
一来二去容易被发现不说,她也觉得如果真的有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发现的。
干脆烧了。
安若素咬牙,从怀里摸出来火引,就近找了个营帐潜入。
见桌子上有油灯,安若素直接引燃,丢到了营帐一角,任由火苗窜起来。
之后安若素速度极快的如法炮制,不一会儿就烧了三个营帐。
在她想要在火势还没起来的时候烧第四个的时候,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果断放弃了正要潜入的距离自己最近的营帐,转向了几丈开外的另一个营帐。
掀开帘子,安若素今日第一次诚心的笑了。
里面是粮食。
安若素觉得有一个好鼻子,果然是打家劫舍,放火烧粮的绝佳必备。
又点了两个放粮食的营帐,安若素找了个无人的营帐潜入。
她默数着时间,等周围传出来救火的呼声时,重新开始数。
等从一数到了五十。周围的脚步声已经向着那几个燃烧的营帐去了的时候,安若素钻出藏身的营帐,直接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绕过因为失火而有些惊弓之鸟状态的守卫,安若素将那个小营帐点燃,然后脚步一转,就向着自己早就打探好的马棚走去了。
一路上她低着头,提着一个小木桶,做出一副惊慌失措四处找水的姿态。虽然有人怀疑,但因为急着救火,很快就忽视了这件事。
到了马棚,安若素摸出来小刀,先是将马身上的马鞍揭下来,之后把缰绳割断。
看着因为没了马鞍,似乎轻松了许多的战马,安若素呲了呲牙将手里的火折子丢在了一旁的稻草上。
之后她连马都不骑,直接跑了。
安若素并没有跑远,而是藏到了先前被郑程发现的那个草丛的。
‘如果还有人发现我,我就认了!’
安若素这样想着,听着不远处乱糟糟的声音,她渐渐放缓了呼吸。
‘幸亏这些人打仗不带牧羊犬,要不然说不定就栽了。’
安若素心中沾沾自喜,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做完‘坏事’后,她的心思格外活泛。
战马因为火光,四处逃窜,弄得军营里所有人都手忙脚乱。
这时候,就算有人回想起先前安若素的异动,这时候再找她也已经来不及了。
等将事情处理完,消息又报到梁国大皇子郑程耳中,安若素已经回到住处。
泡了个热水澡,等被冻僵的身体渐渐复苏,安若素依旧觉得那个空荡荡的小营帐过于奇怪。
“在外行军,应该没有人会有闲心弄空屋子,更何况是空帐篷。”
泡在已经变得温热的水中,安若素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
“不对,一定有东西!只是我没看到!”
哗啦一声,安若素从水里钻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披,就去找刚被自己丢到一边的脏衣服。
看着被雪水浸湿,又沾染了泥土,这会儿脏兮兮的衣服,安若素深深的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但愿郑程那个像疯子的,真的能把战事压下去。”
安若素边自言自语便拿着干净衣服穿,冬天要穿的衣服本就多,她刚洗完澡浑身湿漉漉的,忘了擦水就直接往身上套,没一会儿便皱着眉头把乱成一团的衣服丢到了地上。
套了件宽大的衣服,钻进被子里,安若素眉头紧锁,不知是因为那凌乱一地的冬衣,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枕在枕头上,过了好久安若素又笑了。
“宁家的名头可真好用,真想以后就用这个名头了。”
她依旧自言自语,说起话来笑盈盈的,让趴在一旁假寐的白露白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白露睁开眼睛,往前挪了挪,看着安若素的笑脸,等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一尾巴糊了上去。
安若素抬手弹开它的尾巴,把它丢到白霜身上,翻了个身假装睡觉。
好一会儿后,闷闷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不能的。”
白露白霜竖起耳朵,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后面的话。
“是他们先不要我的……”
声音越来越小,即便是白露白霜也差点没听清那话中的字句。
白露茫然的看着白霜,却见白霜同样的茫然。
安若素睡着了,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她,尽管是在白天,依旧睡的很香。
而有些人,别说是白天了,恐怕就是到了晚上,也睡不着了。
行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郑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下首的人瑟瑟发抖,他不敢再说一次。
他很清楚尽管大皇子为人宽厚,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很难宽容他们了。
“怎么不说?我大梁的军队竟然蠢到了这种地步?是不是有一天别人骑着我的马,去皇都刺杀我父王,你们都会有所忌惮不敢行动?”
郑程从来不知道,手下的人居然能蠢到了这种地步。
半个月的口粮被烧毁,还未来得及运回去被埋在地下的盐也被水冲刷,渗入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