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
玉山收起白伞,轻轻摇头。
“既然姑娘没有问题,那玉山就只能告辞了。”
没了伞,雨水穿过玉山身体,他也如水墨色一般身形渐渐消散。
安若素抬头,看着身形渐渐消失的玉山,她道:“我有一问,此处可有龙脉?”
“龙脉?”面容已模糊的玉山嗤笑一声。
“这世间哪有龙脉?”
随后,玉山的身形便在细雨中消散。
玉山不在,安若素自顾自的往前走。
路过许多宫殿,安若素都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她在宫殿群的角落里走到了不属于内宫的御史台。
御史台犹如新建,巨大的鼓立在那里,红漆完整,鼓面颜色也均匀。
“没有溅血的御史台,还算是御史台?”安若素摇头轻笑,扭头便走。
行至御书房,安若素仰头看牌匾一眼,同样转身便走。
不知走了多久,安若素回到玉山消失的地方。
她看着不远处的金銮殿,提起裙摆拾级而上。
台阶陡峭,她的裙摆不时打在边缘处,沉沉石色与大红对比鲜明,又相得益彰。
走到一半,安若素停在平台处,回望远处宫门。
只一眼,她便继续向前走。
红衣白伞,独行踽踽。
雨水并没有打湿石板,同样也没有沾染安若素分毫。
行至顶端,安若素双手抵在门上,用力一推。
响声沉重,门缓缓打开。
两扇门都被推动,并未全开。站在门外,安若素看着夹缝中的景象。她抬脚,跨过门槛,臂弯中的白伞被她丢在身后,打了好几个转,最后滚到了台阶之下。
安若素张开双臂,将门推的更开。
她看着十几丈外的龙椅,向前走去。
“吾皇万岁!”
她的身后,渐渐有人影浮现。
高帽,象牙牌,云海纹,各色官服。
身前,有一个男子站在龙案前。
男子一身明黄,上绣五爪金龙,张牙舞爪的看着下方。
“众卿平身。朕今日登基,于宫廷之中设御史高台,他日若文臣武将有何谏,可登高台鸣鼓。朕,定要为广纳谏言的一代明君。”
顿时,台下高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安若素站在跪成一片的人中,看着台上之人,眉头紧皱。
男子似乎也看到了她,对着她微微颔首。似在笑,可那笑容浅淡,和没笑差不多。
安若素顿时收敛神情,绕过身前的官员,走向男子。
她走过九阶,站在男子面前,与他不过一人距离。
安若素双膝落地,看着男子与玉山一模一样的面容,说道:“乾国第九代子孙北堂若,拜见高祖。”
“还是不问?”
玉山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若素,他摆手将那些大臣们挥散,大殿中此刻只剩下他们二人。
“既无龙脉,无可问。”
安若素抬头,目光直视玉山。
“孤等了这么多年,来的居然是你这孩子。也罢,也罢。我只问你,为何要让皇权旁落?”
安若素握拳,指甲已深深陷入肉中。
“国祚继承的是国家一脉,乾国始终是大乾,何来旁落之说?”
安若素心如战鼓,全身的血都要沸腾了。
“昔日占卜,孤以为后世子孙能出一楚翘,不曾想,竟衰落到了这般程度。你说说,你们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不过是满招损罢了。”
大乾如今这幅样子,安若素认为责任不在自己,不在北堂野,也不在北堂钧和宁渊。
“好一个满招损!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以为一人之力,可扭转乾坤?”
“不是一人,是千万人。”安若素始终认为,她虽独行,却非一人。
安若素跪着,玉山站着。尽管面前之人是大乾开国帝王,安若素也没有半分怯色。
从看到站在龙案前的玉山,安若素就明白了。
如果他要问罪,用不着多话,也用不着让她看那么多。
“此地没有龙脉。”
“高祖说了。”
“此地不过是一处荒山,并无用处。”
“若知晓。”
玉山低头,看她。觉得这个小辈,执拗的很。
“我给你两个选择。跟我走,或者留下履行你那个荒诞的诺言。”
安若素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玉山。
“别这样看我,我既留下了东西,自然会知道一些事情的。一个宁渊执拗也就罢了,你也跟着如此。”忽的,玉山笑了。
“一个弄来玩的凡人国度罢了,居然让你们如此上心,身怀重宝都不去珍惜了。若是我那些徒子徒孙们知道,定然要说你们蠢的。”
安若素看着狂笑的玉山,忽然明白,这人刚才的质问不过是装模作样。
而她,回答的却正儿八经。
“高祖说的,若不懂。只想问一句,那东西是不是不亡珠?”
“不亡珠?那魔道东西我怎么会有,那是我炼制的丹药。这些年来有没有觉得很好用?”
安若素愣住。
玉山不过几句话,就已经让她在脑中勾勒出另一个世界。
不过是用来玩的国度!?
“一诺千金,若虽是女子,也是要守诺的。”
安若素拒绝了玉山的提议。
尽管后面他说了一个让安若素匪夷所思的世界,炼丹,仙道,魔道,飞升,长生。
玉山叹息:“你的资质在这里可惜了。”
“各有所愿罢了。和长生相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玉山伸手掐算,然后面色微变。
“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得饶人组且饶人的好。”
“如果高祖说的长生与修仙,就是抛却本心,那这仙道修着又有什么意思?我一出生,就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都说稚子无辜,可何人当我是无辜之人了?”
“执念过重,你这样会入魔的。”玉山心中叹息,好不容易在地界遇到个好苗子,却对修行不感兴趣,让他有些不高兴。
“高祖引我来,让我看了乾国建国之初的景象,就是为了和我这些话?让若素看到昔日繁华之景,感念我等后辈无能,抛下一切,跟您走?”
“如果是这样,高祖未免过于幼稚。在您眼中,这一切或许是游戏,一弹指一须臾光阴逝去,沧海化桑田,桑田成沧海。可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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