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说笑,若乃一介女流之辈,生了死的那些事情怎么管的了?本宫只做自己要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必须评说,后世且看。”</p>
唐戚想到之前安若素搭弓射箭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口中的女流之辈划上等号。</p>
“殿下何必谦虚?即便是唐戚我,前几日得到消息也是吃了一惊。谁能想到,长公主殿下会是那样的一个人?”</p>
安若素带笑,问道:“如何一个人?”</p>
“生杀予夺,格外果断的奇女子。”</p>
“奥?倒是不曾听说,我北堂若是那样的人。”</p>
这么干脆的否定自己,让唐戚愣住。</p>
“那是安若素啊,可不是本宫。”</p>
唐戚死死盯着安若素,似要将人看穿。分明先前见她,是那样好相处的一个人,现在却是句句带刺。</p>
“殿下说的是,唐戚明白了。如今已经问安,唐戚这就退下。”</p>
“好啊。慢走,不送。”</p>
唐戚脚步一个踉跄,回头看了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安若素,匆匆离去。</p>
倒是像换了个人!</p>
唐戚心中感慨,身影很快消失的街头。</p>
“你这丫头何必堵他?”</p>
“伪君子这计策是谁出的?不是你,便是他……总归我要拿一个人出气的。”</p>
方训宁出现在窗台上,听到这话猛的僵住。</p>
“你来真的?”</p>
“是,我来真的。毕竟本宫和云若代表的是北堂皇室,断不能让人欺负了去。”</p>
方训宁磨牙,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他牙酸。</p>
“你这样还真像是换了个人。”</p>
“因为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北堂若。”</p>
方训宁叹息一声,说道:“主意也不算是我们出的,只是逼得太紧,那边狗急跳墙,我们顺水推舟。只不过没想到那宁大老爷就那样应承下来。真是病糊涂了。”</p>
安若素手微僵。</p>
“你说他会不会在引我出来。”</p>
“哈哈,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方训宁突然顿住。“他想干什么?”</p>
“也没什么,就是和未然说自己要死了。”</p>
“死之前想见见子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不足为奇。只是你要不要见?”</p>
“见,为何不见?”安若素看他,“北堂若没有道理不去看看外姓公主即将病故的父亲不是吗?”</p>
“不认?”</p>
“认什么?本宫是先帝嫡长女。”</p>
这要有多介意,才会这样说。</p>
方训宁有心劝解,可没有什么立场。他不都因为一个人,和家里面决裂吗?尽管那个家称作宿敌会合适一些。</p>
“你要是报仇还报不痛快,不如……”安若素声音微不可闻,方训宁却听了个清楚。</p>
他盯着安若素,问道:“当真?”</p>
“当真。”</p>
“好,到时候可别让黑刀拦我。”</p>
安若素摇头:“这我可管不了,黑刀卫现在不归我管。”</p>
方训宁翘起的嘴角顿时压下去,有些不敢置信:“不要了?都不要了?何慧慈三九他们可都算黑刀卫的人。”</p>
他不明白,安若素用十几年培养的人,怎么就说丢就丢。</p>
他要是知道安若素当年如何拒绝皇位,恐怕会更加震惊。不过这些安若素不会告诉别人。</p>
“毕竟本宫是一介女流。”</p>
方训宁呸了一声。</p>
“你还说上瘾了。我问你,就这样舍去了?他们就不心寒?”</p>
“伪君子你以为我要做什么?”</p>
“总不能给别人做嫁衣吧?”</p>
“你这话说的,就跟我要将皇兄嫁出去似的。”</p>
方训宁看她嬉笑,恨铁不成钢道:“我寒心成了吧!”</p>
“你难道想让我踏着尸骨登基不曾?伪君子别幼稚了。这样多好,并不是权柄在手里,就能尽在掌握的。”</p>
认真打量她,方训宁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其他什么。</p>
“你和宁渊真的不同。”他说。</p>
“那是自然,若打小就是疲懒的。最是难当大任,最是……偷奸耍滑。”</p>
方训宁一肚子气走了,安若素站起身看窗外夜景忽的笑了。</p>
“心寒?不,没有人会心寒。”</p>
她不曾允诺过什么,怎么会有人心寒呢?</p>
何慧慈要的,她给了。方训宁要的,她也给了。三九乃至于三六一要的她也给了。就连小胖子罗文真正想要的,她也给了。</p>
“纵权势滔天又如何,总有些人想要的是其他东西。”</p>
她靠在窗边,低声道:“盛世太平,倒是有些难度。母亲你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呢?真是,好生奇怪啊……”</p>
次日清早,宁府有人来请宁未然,说的老爷病重。</p>
宁未然看看左右手博弈的阿姐,又看看津津有味读书的陈恒言,见他们两人都没反应,将人赶出去,一跺脚,喊道:“阿姐,要不要去?”</p>
“去不去,你自己看的办。这病,还真蹊跷的很。”</p>
宁未然咬唇,推开门自己走了。</p>
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回去就回去!”</p>
安若素丢开手中棋子,问道:“你怎么看?”</p>
“还能怎么看?难道要去认岳父,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认一认。”</p>
陈恒言说着,抬头就见安若素冷冷看他,便笑道:“别恼,就是你要认,我也要拦着。要不一觉醒来,娘子被岳父杀了可怎么办?我真是好生害怕。”</p>
无视这人的油嘴滑舌,安若素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发现那分明是账本。</p>
陈恒言扬扬手,自得道:“要不要看看,这可是我在西山郡的家当。”</p>
安若素皱眉看他。</p>
“别这样看我,好说歹说为夫我也是陈家人,名下产业虽不多,可比得过一个罗三绰绰有余。”</p>
他说的高兴,便细数起来在双宜城的产业。</p>
“这些我娘都不管,我也不经常查账,现在看看,似乎也还不错。”</p>
安若素听他这样说,忽然想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看账本。三九和罗文的生意,根本就没怎么问过。就连先前给三九四策,她也没具体问过后续。现在想想,不由有些心虚。</p>
可一想到陈恒言不是也没怎么管,莫名就找到了个偷懒的好借口。</p>
陈恒言说着说着,见她发呆,拉拉她问道:“想什么呢?”</p>
“你多久没查这里的账?”</p>
“这个啊,有大管事在,我上次查账是两个月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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