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生火法阵的核心由两个繁复法阵构成,聚阳和聚灵,原理就是将阳光汇聚于一点,将灵气也汇聚于一点,庞大的热量将浓缩的灵气引燃,但这里面最难做到的就是如何将这两个点引向重合,我并不介意这个法阵外传,只要有人真的可以复制。”
说到最后的时候,梁曦终于在唾沫横飞的墨老头脸上看到了属于宗师的风采,同时也被墨老头的才华所折服,以他研习炼器以及法阵这么久的经验来看,墨老头的成就已经让他高山仰止了。
这个大日生火法阵的难度远远不止这些,光是聚阳和聚灵两个法阵就已经是法阵中最为顶级的存在,而且,实验中更是危险重重,一个不好就有引火**之虞。
墨老头一个闪身再次出现在了圆坛之上,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仅只是被围着的人挡住了一样。
而此时的大梁,经历了两天的准备,远征军已然集结完毕,以一副“挡吾诛之”的姿态开拔。
这一次重大的行动是早就宣扬出去的,一开始周围的界域有的是不相信的声音,等到战部集结得差不多了,又出现了大梁准备趁机扩张的言论,确实,大梁远征大鹰属国,必然要途径大大小小的界域,到时候大梁借道的话,无论是放还是不放,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大梁王宫之中,周运因为要坐镇都城,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王宫,每日积累的政务都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他时不时地咳嗽两声,用布帛接过,常常咳出不少血来。
马王爷很是担忧地看着周运处理政务,他这些天一直跟在周运身旁学习,周运旧疾难除,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到了现在更是开始咳血,他有意告知梁曦,周运却执意让他保密,这让他很为难,他知道周运的病已经不是周运自己所说的小病了,这样拖下去早晚会把周运拖垮,但是他又找不到治疗的办法,当初梁曦大费周章地为周运疗伤,也仅只是减轻了一些。
周运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这病基本是治不好的了,哪怕倾举国之力求来仙丹,那也不过是给他延长几年的寿命罢了,他不想这么做,这些天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他也用心地指导马王爷,马王爷在管理方面很有天赋,稍加点拨就能通晓关窍,周运准备把马王爷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马王爷在周运面前远没有平日的张扬不羁,而是如同一个后辈一样对周运抱以尊敬,他站在桌案的右侧,周运的每一条批复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每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会提出来,马王爷每次都是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才说,但是周运却能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信服,五大三粗的马王爷就像一个学生一样乖乖地侍奉在周运身边。
这个偏房很安静,门外的侍卫也是远隔五十丈侍立,静悄悄的偏房里,只有周运和马王爷商讨着大小事务的声音。
“周相,这一次远征耗费极大,我总感觉战部抵达大鹰的可能不会很高。”
马王爷见周运处理完了朝政之后的事务,忍不住请教周运,这件事牵扯甚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观望着大梁称雄以来的第一次远征,如果大梁不能够表现出足够的战力来,那么在修真界刚刚建立起的一丝威信将荡然无存,周边的界域甚至有可能听从挑拨分食大梁。
“尔达啊,这一次远征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我们大梁的一个态度,我们未必要抵达大鹰的地盘,见好就收是一个大学问,要的,就是立威,现在比我们心急的,还大有人在。”
周运谈及这一次的远征行动,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神采,大梁派出了血色骑兵和长刀营两支顶尖战部,还有三支新建的战部,又是合兵一处,周运对远征军的战力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是马王爷有些小看了这支远征军的战力,周运相信,远征军真的打上大鹰帝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相,何长青老将军作为主帅很是稳妥,但是让修奴担当副帅是不是有些不妥?”
马王爷倒是没有看不起修奴的样子,只不过在他看来,修奴哪怕组成了训练有事的战部,在大局观上还是不如何长青这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军,产生分歧的时候容易偏激,这是他的忧虑。
“尔达,这就是你的偏见了,咳咳……”周运说话间一只手捧着胸口又咳了几声,眉宇间萦绕着一丝痛苦,旧疾对他的折磨也是不小。
“且不说血色骑兵立下的赫赫功劳,血色骑兵受王上大恩,如今享上民待遇,坐拥田产,忠诚自是不必说,伊奴作为战将,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伊奴对何长青老将军很是敬重,有何长青老将军在,铁定不会出现问题的。”
周运赶在马王爷关切他身体之前,马上又接了下去,这一次远征事宜全都由他负责,每一项安排都有他的用意,哪怕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他也布置了不少的后手。
……
周运和马王爷还在就远征之事商谈细节,而远征军却已经出了大梁的国土。
何长青犹不改往年的作风,与长刀营的士卒站在一起,等着界河外的答复,他确实是正当壮年,身体还好,至于被叫做“老将军”,他也颇为无奈,一方面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变故,面庞有些沧桑,鬓也渐渐白,另一方面,大梁初立,他反而成了资格最老的大将,被叫做老将军也是自然而然。
“何将军,现在怎么样了?道明界有什么说法吗?”
宽阔的界河通道之中,长刀营比血色骑兵早一步到达,比起后方马王爷的猜想,伊奴和何长青直接非常的客气,一方面伊奴觉得何长青是一位忠心耿直的梁国老将,值得尊敬,另一方面何长青觉得伊奴能够在最困难的时候不忘王恩坚定不移地站在大梁的立场之上,足以表明一切。
“道明界并没有明确地拒绝我们借道的要求,却是一拖再拖,我们已经耗在这里一个多时辰了,从渗透网中得到的内部消息是有不少势力在背后做出了干扰,导致道明界慢慢硬气起来了。”
何长青说起道明界的态度,无喜无悲,一个多时辰的等待并没有激怒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将,他已经给道明界下了最后的通牒,一个时辰后不放行就强攻道明界。
道明界一开始慑于长刀营的威名,虽然顾虑着大梁假道伐虢,但是虚与委蛇间姿态放得很低,后来有了人撑腰,交涉的时候也渐渐变得不客气起来,死死地封闭着界河不放行。
想到道明界的态度变化,何长青心里不屑地冷笑,就算整个修界在背后支持道明界又如何?如果连一个跳梁小丑都收拾不了,那大梁如何在如今的修真界立足?
“不如破开界河拿下道明界?”
伊奴低声细语地征求何长青的意见,她清楚地知道,如果现在灰溜溜地换道而行,对大梁的威望将是致命的打击,她在大梁的老人面前,心里总有一种含羞带怯的感觉,就像是丑媳妇见公婆一样。
想到梁曦临行前的许诺,伊奴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甜蜜来,伊界的大量修奴被大梁解救之后又安排了大梁的正当身份,可以说,伊界的人今非昔比,以前如同丧家之犬暗无天日,如今看到了光明的未来,伊界之民对大梁的感情是非常复杂深厚的。
“若是道明界执迷不悟,那就只能拿下立威了,到时候就让血色骑兵冲锋吧,长刀营就在后头摇旗助威了。”
何长青一扫内心的阴郁,前方纵然有千军万马,他也将身先士卒以力破之,大梁的辉煌,怎能在他身上黯淡?
伊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就她的情报来看,长刀营拿下道明界的这处界河,几乎都不会损兵折将,让给血色骑兵,是让血色骑兵立功,顺便也有练兵之意,毕竟血色骑兵比长刀营少了许多的战斗。
此时的道明界之中,却是沸反盈天,界河处集结的战部几乎囊括了道明界全部的战力,一眼望去,旌旗猎猎,营盘林立,简直就是固若金汤,这让本就目中无人主战派信心百倍。
虽然他们也知道大明界战乱不断,导致战部的战力比和平安稳的道明界高出不止一筹,但是他们同样也有优势,他们堵住了界河就只要防守,就凭界河外那数量还不过万的长刀营,怎么想都没有攻破的可能,哪怕后方又跟上来一群骑兵,也没有影响主战派的看法。
道明界的君主道若晨此刻也被囚禁了起来,一个劲的唉声叹气,他本就是个守成之主,道明界在他手上也安安稳稳的,只是一些素有野心的大臣受了挑拨就跳将了起来,将他软禁,若是大梁的战部退去,他的性命大概也到头了。
道若晨此刻是无比的纠结,大梁攻破道明界的话,道明界的士卒必然死伤惨重,若是大梁不作为,他就会得志猖狂的小人赶下王位,到时候性命就不保了。
随着满界的喧哗,时间悄然而逝,界河外的战部严阵以待,只要大梁的战部敢强行破界,就要在这里让大梁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