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罗刹警惕道:“你要来做什么?”
“给何小碧,她出去了我联系不到她,很担心,如果她戴着手表,我知道她的位置会放心点。”
“现在要?”
黄耀祖点头道:“对。”
冷罗刹从椅子起来,返回病房,不一会拿出来一只同款的手表和一个接收器给黄耀祖。
黄耀祖把手表和接收器收好,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不再说话。
过了五分钟左右,冷罗刹道:“能问你个私人问题么?”
黄耀祖道:“问吧,难得你和我聊天,这在我之前看来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关于工作的聊天。”
冷罗刹道:“我的问题是你觉得半年前的生活适合你?还是现在的生活适合你?我之前说过,我看过你的资料,几个月前你还在种田,但现在的你,简直是天和地的变化,而有句话叫:爬的越高摔的越惨。尤其短时间内爬起来的,你应该多回头看看过去的自己,停一停、想一想,不然你会走进深渊,这是我的建议,如果不爱听,当我没有说过。”
“谢谢!”黄耀祖笑了笑,“我没有不爱听,我爱听,我只是想说,这不是我愿意的,包括来日本,但有时候就那么无奈,就跟你保护我而我不配合你一样,各有各的无奈。”
冷罗刹没有再说话,黄耀祖亦没有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凌晨五点钟,何小碧终于回来,她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蓝色包,黄耀祖连忙从椅子里起来道:“东西都带齐了么?”
何小碧嗯了一声,把包卸下来道:“还买了早餐,你饿不饿?”
黄耀祖道:“拿出来吧,冷罗刹饿。”
何小碧把早餐拿出来递给冷罗刹,然后对黄耀祖道:“我们进病房,有事想跟你谈谈。”
黄耀祖看了冷罗刹一眼,嗯了一声,跟着何小碧进病房。
把包放在沙发上,人坐下,何小碧随即道:“我们又有个麻烦事了,我刚刚出去,发现跟着我的人竟然有八个之多,而且都是非常专业的特殊人才,晚上的行动,就我一个人肯定无法摆脱他们,我需要有人配合。”
八个?不至于这么多吧?但看何小碧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所以黄耀祖很无奈:“怎么配合?”
“行动的时候我可能要借冷罗刹用一用,然后我再摆脱她,不过就她的智商肯定能想到是我做的坏事,我不知道她是什么部门的人,会不会把这些写进报告里。”
想了想,黄耀祖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就算没有这样的风险,就算我肯借给你,冷罗刹都未必愿意,你亦未必能摆脱她,你有别的人可以提供帮助不?”
“没有。”
“那只能我和你一起去,但即便这样我都要先摆脱冷罗刹。”
“这样你不牵涉进来了么?我们都不在机场,等于告诉日本政府是我们干的坏事。”何小碧摇着脑袋道,“不行不行,你不能牵涉进来,我如果离不开,我还能让组织想办法,有外人组织是不会管的,所以还不如我自己行动,你不要等我,直接上飞机走。”
“那只能调虎离山,我出去,尽量吸引多些人跟我,少些人跟你,靠你自己摆脱,具体的我先好好想想再跟你说。”黄耀祖从口袋拿出刚刚跟冷罗刹要的手表递给何小碧道,“你带着,我有接收器,可以随时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这样要安全些。”
何小碧接过手表道:“我的手机装有软件,我从另一个手机能看到你在什么地方。”
“那就好,你躺一躺吧,我出去。”
“嗯,我要养精蓄锐,不然晚上没有精力执行任务。”
黄耀祖离开了病房,继续在外面和冷罗刹相互沉默着坐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能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看见天色明亮起来,这是关键时刻啊,凌梦雅能不能睡来就看这一个小时。凌天飞也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所以从病房出来坐在黄耀祖傍边,不停往走廊另一边的电梯间看过去,但一次次的失望,过了很久都没有看见有医院领导来通知。
不过再韩函的冬天都会过去,而春天始终会到来,凌天飞的、或者说黄耀祖的春天在天色完全大亮以后到来。凌梦雅真的坚韧地醒了过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可以接受探访。医院领导来通知的时候,凌天飞感动的流泪满腔,被黄耀祖从病房叫了出来的何小碧亦一样,只有黄耀祖看着相对平静些,但其实表面而已,心里汹涌绵绵,激动、感动,又担忧和内疚,凌梦雅真的醒了过来,但要怎么骗她才能让她的情绪稳定些?
当然,最平静的要数冷罗刹,整个过程,冷罗刹脸上的表情都一个模样,跟李莫愁似的。
脑海里思考着问题,黄耀祖和凌天飞、何小碧,跟着医院领导走。到了普通病房门口以后,医院领导说了几句日语,何小碧随即翻译道:“一次只能一个人进去,而且不能多说话,更不能说些刺激性的话,因为如果凌梦雅激动起来,会非常麻烦,后果不可预计。”
凌天飞道:“我先进去。”
黄耀祖道:“等一等,做手术当时我们骗凌梦雅说凌梦莹平安无事的,这事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她问起来凌梦莹就说凌梦莹回国联系专机去了,我们凌晨一点离开,你注意情绪,凌梦雅很聪明,稍微有点不对劲她都能察觉出来。”
凌天飞点头道:“我自己女儿,我知道。”
凌天飞先进病房去了,医院领导继续忙自己的工作,黄耀祖和何小碧站在病房门口相互看着对方,冷罗刹则在另一边靠墙站着。
忽然,何小碧对黄耀祖道:“我们要骗凌梦雅到什么时候?骗得了么?”
黄耀祖摇头道:“不知道,只能先骗着。”
“我不进去,我真不忍心骗她,我还不会骗人。”
“你省点吧,你还不会骗人,你看你进的什么组织?你家里人都不知道。”
何小碧无语。
两分钟后,凌天飞开门走出来,黄耀祖连忙问:“怎么样?”
凌天飞道:“凌梦雅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小,有问凌梦莹,我告诉她以后,她说尽快回国见凌梦莹,我现在去联系专机,你进去吧,她让你进去。”
黄耀祖哦了一声,深呼吸,然后打开门走进去。
病房虽然说是普通病房,但只是监护与非监护的区别,其实里面很高级,很大,很干净,很多冰冷的医疗器材,还有个特护台,有护士当值,时刻盯着凌梦雅的状况。而凌梦雅,就躺在中间的病床上,手臂插着点滴,嘴鼻呼吸着氧气,脸色青白色的,嘴唇干渴,看着特别惨。
黄耀祖坐到床边,抓住凌梦雅没有打点滴那只手,脸上尽量挤出微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醒过来。”
凌梦雅示意黄耀祖帮忙拿开氧气罩,黄耀祖拿了,她露出一个很惨淡的笑容道:“我不醒你们不是很伤心?我不能那么自私。”
“嗯,不能那么自私。”
“你也不能,你要实话告诉我,我姐她真的没事?真的回国联系专机去了?”
当然不是真的,但黄耀祖必须很坚定的点头道:“嗯,你不信我都要信你爸对吧?”
“做手术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耳边说我姐没事了,那人是谁?”
“何小碧。”
“我想放弃的,听见她那么说又坚强了起来,她人呢?我要谢谢她。”
“有事出去了,不过她和我们一起回国,有机会的!”看凌梦雅有点呼吸困难了,黄耀祖连忙给凌梦雅戴回氧气罩,“你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我出去了,中午再来看你,我们争取晚上就走。”
凌梦雅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做为回应,眨完就闭上了,仿佛眨那么一下已经把力气用完了似的。
黄耀祖出了病房,外面的何小碧随即道:“凌梦雅好么?”
黄耀祖道:“还好,只要不让她知道凌梦莹的事情,不会有问题。”
“就怕纸包不住火。”
“只能先拖着,或者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我不感到绝望。”黄耀祖还是觉得不能告诉何小碧他认为凌梦莹没有死,先拖着吧,回到国内马上看监控录像,同时找鸽子,无论如何都要把鸽子攻陷,“回去睡觉,我也安心了,有睡意了,晚上我们可能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呢!”
何小碧道:“我刚刚就在睡,你把我叫醒了,不过值得,毕竟知道了凌梦雅平安。”
黄耀祖和何小碧一直聊着回病房,这次何小碧睡床,黄耀祖睡沙发,冷罗刹在门外守着。
一觉醒来,发现已经下午四点钟,黄耀祖连忙要往外面走,看见他这么慌张,早已经醒来,在床上按着手机的何小碧连忙道:“你干嘛去?”
黄耀祖道:“我答应凌梦雅中午去看她的,现在已经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