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刀怀抱着岳秋水,走出卓府,没了卓鼎,一路之上再无人相阻。墨刀三人就这样顺利的逃出卓府,消失在街上人群之中。只是他们逃出卓府的代价终归太重,岳秋水只有七日可活。而此刻的墨刀却不知,他同样只有七日。
墨刀走后多时,残墙断瓦之下,一个身影轰然而起,掀起一片灰尘。那是一个老人,一个身受重伤的老人。
那卓鼎在最后时候勉强躲开雷龙袭杀,虽然躲开,但那雷龙凶猛,他还是身负重伤。一条手臂被吞噬,那伤口之处被灼烧的一片焦黑。
捂着伤口,那卓鼎仰天怒吼。这一刻的卓鼎充满愤怒。
他怎能不恨,到手的剑诀不翼而飞。他怎能不怒,断臂之伤还在隐隐作痛。
此刻的卓鼎只想杀,杀掉墨刀,杀掉岳秋水,甚至杀掉那个他始终没有多看过一眼的妞妞。只有杀人才能平息他心中怒火。
可当那卓鼎一眼望去,才发现墨刀三人早已不见。
怒火攻心的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愤怒之中从身旁拉过一脸上带有胎记的下人,大声质问:“他们去哪了!”
“小……小的不知……”那人颤抖着说。他完全能感受到此刻卓鼎的怒火,他想逃,但被卓鼎抓着,作为一个下人,无半点武功在身,他终归逃不掉。
“为什么不追!”卓鼎问道。愤怒已经有些让卓鼎失去了理智。他却不曾想过,这只是一个下人,一个不懂半点武功的下人,就算要去追,也不应是他去追。但此刻卓鼎已然没办法想到这些了。
“我……我……”那下人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了。面对那卓鼎近乎吃人目光,他终归太害怕了。害怕到裤子之上竟有水滴滴落下。
“废物!”那卓鼎大吼一声,举起手掌便要拍下。那掌呼呼带风,这一掌下去,那下人定然一命呜呼。可那手掌在即将落到下人头上时候竟忽的停住。
并非那卓鼎心善不忍杀生,而是他忽感觉胸口一痛,好似瞬间浑身血液凝固一般,一口鲜血上涌,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借着这瞬间,那脸上带有胎记的下人忽变的聪明起来,拔腿便跑。
“你竟然敢跑!”那卓鼎大怒,却不曾想过,他要杀人,别人为何不能跑。
那卓鼎飞身相追,此时他已将心中全部怒火都算在了那下人身上。一旦将他抓到,那卓鼎便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一个下人,区区一奴仆,竟敢反抗于他,这如何让他不怒!
原本,凭借那卓鼎本领,只需片刻,便能将那脸带胎记的下人抓住。可还没追几步,那卓鼎只觉得脚下一软,一股无力感瞬间涌出。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子栽倒在地。
“我这是怎么了。”这一刻,卓鼎终于发现有些不太对。他只是手臂受伤,虽然伤重,带还不足以让他浑身无力。尤其是那一阵阵血液凝固之感,更是让他不解。
回头一眼望去,那卓鼎一眼看到自己先前所吐鲜血。一瞬间那卓鼎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碗冷水,瞬间楞在原地。只因他看到自己所吐鲜血竟为黑色。
“毒!”那卓鼎大惊失色。可是他不解,自己为何会中毒。墨刀先前于他交战,并未伤他分毫。这毒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正当那卓鼎想不通时候,恍惚间他看到一个酒杯正在他的脚下。正是先前那卓青所摆宴席上的酒杯,也正是他杀害卓青时候用来饮酒的酒杯。
“是他!”一瞬间,那卓鼎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所中之毒从何而来。这一刻卓鼎也终于明白,在他杀死卓青时候,卓青脸上笑容的含义。
“逆子!!!”卓鼎心中咒骂着。下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恐道:“来人!快来人!”知道自己中毒,那卓鼎终于怕了。
岳秋水的雷龙虽强,但她终归不能完全控制。到最后还是有许多人毫发无伤。
听着那卓鼎呼喊,这些毫发无伤的人却通通站在原地。竟无一人上前搀扶。
他们怕,怕自己如同先前那个下人一样,成为卓鼎的出气之物。
“你!过来!”见眼前的下人纷纷站立不动,卓鼎对着其中一人命令道。可那下人面对卓鼎命令竟转身便逃,无一丝犹豫。
“该死!”那卓鼎怒吼一声,勉强从怀中拿出一把飞刀,抬手间扔了出去。
飞刀出,却没有银光一闪,只见那飞刀仅仅在空中飞出半丈,而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落在地。此时那下人早已逃出了卓府,消失不见。
周围人,见那卓鼎竟连他最得意的飞刀都无法施展,纷纷面色一喜,如释重负。其中一些人也学着最初那名下人,转身便逃。可还有一些人的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开始慢慢的向那卓鼎靠近。
“你们想干什么!”看着这些人的目光,那卓鼎在熟悉不过。因为那是每当他发现猎物都会露出的目光。
“你们想造反吗!”卓鼎大吼,妄图吓走这些下人。
似乎是因为平时太过惧怕卓鼎,仅仅是一声大吼。便让这些人纷纷停下脚步,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犹豫神色。
但片刻之后,这些人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目光之中透着凶狠,再次向卓鼎走来。他们要杀了卓鼎,翻身做这卓府的主人。
这时,就在这群人即将把卓鼎围住击杀时候,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响声。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残墙断瓦中爬出。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只是脸上有灰让人难以看清模样。
人群没有在意,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可那卓鼎在看到那人时候则面色一喜,大声喊道:“张教头!救我!”
下一刻,那张教头动了。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长剑,瞬间杀入人群。顷刻间惨叫声起,面对这群下人,那张教头就如虎入羊群,只是瞬息,便将他们杀的四散而逃。
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张教头的目光之中竟闪过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