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个饭局,今天只能两更了,第二更会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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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静谧中,萧洛微微抬起臀部,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大半个脑袋,越过黑漆漆的一大片人头,看着远处大殿中正磕头如捣蒜的宇文吉,无语摇了摇头。
暗叹这个重利轻义的庆文公终于要栽了,心里也隐隐解气。
昨夜要不是上官家主及时赶到,他恐怕免不了又要来一次九死一生的大逃亡。
宇文吉此刻可能真的是惶恐到了极点,磕头的声势极响,震得偌大的大明宫都是一阵阵的嗡嗡回音,萧洛甚至能够隐隐敢到脚下地面微微颤抖。
铺就大明宫地面的木板乃是中土最坚硬的紫珊木,何其坚固。
他白净浑圆的额头顿时就被磕个稀烂,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颅骨,鲜血混合着糜烂的肉皮流淌而下,将整个肥脸都染的血红。
配合着他口中凄然的哀嚎求饶声,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然而此刻大殿却无人为其伤心落泪,一双双淡漠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背影,也有不少城府不够深的后辈露出幸灾乐祸的嘲讽神色。
也无怪乎宇文吉这般害怕,他这些年仗着自己皇亲的身份对一些涉及内库的工程大包大揽,而身为兵部尚书之后,更是在人事任用上肆意敛财。
直到从兵部尚书被贬成兵部侍郎后,他气焰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越发嚣张起来。
毕竟人的贪性便是如此,若是肆意犯罪得到的惩罚却微不足道时,人的**与野心才会越发没有牵制,一旦挣脱了枷锁,将会变得很可怕。
但往往**挣脱了枷锁之后,也会因此坠入万丈深渊,便如同此刻的宇文吉一般。
静谧的大殿中,此刻只有宇文吉砰砰砰的磕头之声,禹王宇文清在将其喝出来后,便自顾饮酒,对宇文吉凄悲的求饶声置若罔闻,偶然抬眼看了一眼大殿远处。
萧洛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眼,似是在看他?
大殿左前的上官胜芸嘴角擒笑,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沉凝的墨靖图与钟匡宇。
高台最右的周世又端起了一缸美酒大口灌着,好似只以为宇文吉在那里用额头砸着地板玩,偶然瞥过两眼,摇头失笑,却不置可否。
他身边一个剑眉星眸的白袍汉子耷拉着眼皮,审视着手中的一只做工考究的月光杯,也没吭声。
坐在最左边,那个身着蓝袍仿若中年的身在这大明宫依旧配了一般赤鞘长剑的男子同样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事不关己。
只有坐在第二条案后,那名身材壮硕高大威猛身着一身青色铠甲的老人,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看了一眼坐那沉凝许久却不敢发言的墨靖图,二人对望了一眼,微微颔首。
就在众人思绪各自飞舞之时,宇文吉还在那里不断的磕头求饶。
足足过了半柱香时间,当大殿的紫珊木板都硬是被他的脑壳脑袋磕出裂纹,被他额头上淌出的血染红了足足三见方时,那个身着青铠的来人终于按捺不住,缓缓起身。
他对着朝高台上的宇文清躬身一礼,沉声道:“陛下,宇文吉掌管兵部不过数年,这阅历欠缺了一些,经不住诱惑,还请陛下轻判。”
轻判,而不是恕罪。
这位年老的镇南侯已然知道宇文清既然将宇文吉在这关头拎出来说事,定不会放过他,索性只为其减缓罪行。
面沉如水的禹王宇文清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城卫军总督司墨靖图,也没有点明,突然笑道:“既然镇南侯你这么说了,那这次就小惩大诫吧。宇文吉,既然镇南侯都为你开脱了,这回你就将这几年贪赃的东西全给我吐出来,去午门领三百军棍,然后滚回你封地闭关思过去吧。”
“谢!陛下!”
宇文吉闻言一颤,重重的一磕在地,再也不起,若不是众人仍然能听到他带着鼻音的喘息声,真以为他就这么死了。
他平日里就挥霍无度,禹王让他将这些东西一次性全吐出来,恐怕就是把他整个宗族拖进去都还不清了,而失去了官位后,空有一个庆文公已好还有何用。
而大禹的三百军棍,还是禹王亲自宣布的三百杖刑,哪怕他身为结胎境巅峰修士,恐怕也要被直接打残,修为被废。
从修士直接跌为凡人,寿元必然大幅消减。
宇文清此举,直接等于将他贬谪为民。对于爱财如命更惜命的宇文吉来说,这种所谓轻判,比死还难受。
略微顿了顿,禹王宇文清冷声训斥道:“兵部,无论是尚书还是侍郎,都是何等重要的职司,乃是我大禹择选栋梁最重要的职责,事关未来几十乃至百年的社稷,你这好好的兵部侍郎都不安分,只要闲着没事儿就想去捞一笔吗?连人都不会做,寡人要你还有何用,拖下去,看着碍眼。”
“诺!”当即就有两名腰配长刀的宫廷侍卫将宛若虚脱了的宇文吉拖出了大明宫。
这意味着宇文吉在大禹呼风唤雨的时节彻底结束。
萧洛的眉毛一扬,诧异的看向了禹王宇文清。
所谓闲着没事儿就想去捞一笔,连人都不会做,这分明就是暗指昨夜,他进于阳时,宇文吉骤然反水的事情。
想不到这昨夜三司属的事情,前前后后事无巨细都被刚刚处理朝政的宇文清全查清楚了。
但这贬谪宇文吉的事情,与他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果不其然,随后,禹王宇文清淡淡的喝问道:“新任于阳天谕巡守副司长萧洛何在?出来让我看看。”
萧洛心中一惊,暗道果然如此,虽然心中犹疑,但是没有怠慢。
他缓缓起身,就大步走到大殿中,朝高殿中宇文清躬身行礼道:“于阳新任天谕巡守副司萧洛,参见陛下。”
高台上,禹王宇文清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萧洛,过了许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丝毫不像刚才训斥宇文吉那样充满了肃杀之气,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颔首和声道:“对宇文吉这般顽劣之徒的判决,萧爱卿可还满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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