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晴眨了一下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任飞却瞪大了眼睛,唇角流露出一丝愕然:“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他的气息就已经断了,就剩下眼睛还睁着。
竟是死不瞑目。
慕云晴弯腰,捡起原本裹住自己双刀的那一些布条。
“小白,别玩儿了,给他一个痛快吧,主人都死了,作为宠物自然也应该下去陪葬。”慕云晴瞥了一眼那边正玩得正欢快的白泽,稍稍提醒了一句。
白泽的身形一顿,最后不再留手,伸出自己毛茸茸的,肉呼呼的虎掌,噌的一下,那泛着寒光的爪子变成肉垫里面弹射了出来。
他轻飘飘的在那蝎子的背上一抓,就直接将这蝎子给划成两半。
顾三这才踉跄着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他扣住慕云晴的肩膀:“你中毒了?”
他双眼通红,眼神之中充满了愧疚。
“我这里有一些解毒丹,不知道能不能管用。”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弱小,慕云晴为了保护他,也不至于会中毒。
“我没有中毒。”慕云晴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让他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一些普普通通的毒素罢了,怎么可能会对我管用。”
“你的手……”顾三看着她的手,嘴巴微张,露出几分诧异。
刚才的时候他明明看见慕云晴的手黑了,所以才知道她中毒了。
可是现在慕云晴的两只手都洁白如初。
根本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白衣女子这个时候也爬了过来,跪在慕云晴的面前:“小先生今日的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不过,小女子,厚颜再斗胆请小先生帮我一个忙,我必有重谢。”
她如今是拼着唯一的一丝力气,爬到了慕云晴的跟前,缓缓的对着她磕了几个头。
慕云晴没有答应她,她就一直磕着头。
额头砸在地上,破了一片的皮,滴滴嗒嗒的落出几颗血珠子。
慕云晴大概知道她要请自己帮什么忙,目光越过她,看上她背后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子:“我不确定是否能够救活他,他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
白衣女子知道她是是答应了,连忙止住自己的身形,捂着嘴巴眼中噙满了泪水,哽咽道:“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小先生能够帮忙,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如果真的救不回来,那就……算了吧。”
说出这三个字似乎抽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她身形跟着一晃,眼见着就要砸在地上,所幸慕云晴托着她,将她扶了起来。
她感激的看着慕云晴:“就算救不回来,该给先生的酬劳,一分都不会少。”
慕云晴等到她站稳了,这才走到男子的跟前,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面。
那偶尔跳动一下的脉搏,彰显着面前这个男人,还有那么一丝气在吊着。
男人的嘴唇乌紫,显然也是中毒的征兆。
鬼仙儿的毒,解药难寻。
如果没有解药,不出片刻,面前这个男子就会下去见阎罗王。
她蹙了一下眉,神色有些迟疑,可余光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男子的脖子上面,有一串繁复的犹如风铃花一样的,诡异的黑色纹路。
这个记号……
慕云晴目光一凛,原本那些想要说自己“无能为力”的话又被吞咽了下去,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从中洲来的?”
没错,中州。
青陵大陆一共分为五个板块。
西北荒原,东北雪原,东南海市,西南沙丘和中州。
得天独厚的中州是整个青陵大陆的核心所在,也是灵气最丰富的地方,那里有着辽阔的土壤,最丰厚的资源,造就出了最俊俏的人杰。
无数的高手,都出生于那里。
至于其他的几个地方,地处偏僻,灵气匮乏,其中又以他们西北为盛。
听说,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是因为当初的神魔大战,为了抵抗魔族的入侵,中专门设了阵法,从另外的四个地方吸取了所有的灵气,为了对付魔族,才会如此。
所以中州联盟的人才设立了一个规定。
不允许十二阶以上的人进入其他地方作威作福。
可是明显,现在这个规矩已经被打破了。
许多人都偷偷的偷渡过来了。
“我叫曲向南,我哥哥叫曲向北,我们兄妹是鬼宗清月长老门下的关门弟子,至于刚才那人……他原本也是我们鬼宗的弟子,只是这人心术不正,一进来之后就设计坑害了我兄妹二人,所幸这一次多亏有小先生相救。”
“那这个印记是什么?”慕云晴追问。
曲向南看见她手指头指的地方,犹豫了一瞬,这才如实道:“不瞒小先生说,这是我们家族的印记,每一个家族子弟从出生起便会打上这个印记。”
“曲家?”
“对。”
慕云晴,知道她并没有说谎,于是唇角的那一份笑意便越发的苦涩了,所幸她戴着面具,也没有人看得出来她这一瞬间的失神,愣了一会儿之后,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小撮火焰火焰,顺着曲向北的手臂钻了进去。
瞬间,曲向北的面色便像是充了血一样,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嘴唇里面偶尔会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哥……”曲向南着急的往前跨了一步,结果身体不稳,直接砸在了地上,手也蹭破了,鲜血跟着流出。
“他没有事,只是去除毒素的方法有些难受罢了。”慕云晴低垂下眉眼。
母亲,原来你姓曲吗?
曲向南守在曲向北的身边,没过一会儿,曲向北便睁开了眼睛:“阿南,阿南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我没事。”
兄妹两个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
顾三走到慕云晴的身边:“你看起来像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前尘往事,总是带着几份感叹。”慕云晴道。
她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便逼着自己去学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药剂,炼丹,炼器,或者是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她偶尔对自己很好。
可有时候也对自己很严厉。
那是个奇怪的女人。
可她仍旧爱她。
所以如今竟然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真正的姓氏的时候,总是有些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