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苏小玉睁大了眸子,“丞相府?那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若不是看苏小玉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顾月轻还以为她这是在说笑。
西魏丞相府,有何人不知?
顾月轻一面与苏小玉解释着,一面往府内走去。
路上,府中的下人看到她,皆是指指点点,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还未走到居住的院落,远处便有婢女匆匆跑了过来,“大小姐,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许氏鲜少会见她,今次她才回府,许氏便迫不及待地让人叫她过去,当是因为今早之事。
因为素日里一直吃斋念佛,所以许氏的住所格外地朴素低调。
此刻,许氏便跪坐在一尊佛像前,闭目念经,十分地虔诚。
听到了脚步声,她并未睁眼,而是直接道:“轻儿,你恨我吗?”
如此开门见山的话,饶是顾月轻也不曾料到,她怔了下,才回道:“母亲生我养我,这份养育之恩,轻儿一直铭记于心。”
“武陵王位高权重,即便是皇上,也要忌惮其三分,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归宿。”
顾月轻心中一动,已明白她的意思,“母亲……”
许氏忽而回过身来,朝她招了下手,顾月轻几步走近,跪在许氏的跟前。
而在下瞬,许氏握住了她的双手。
按理而言,许氏出自于名门,大家闺秀,当是细皮嫩肉,即便如今年华已老去。
但许氏的手心却有许多老茧,这双手,像是受过许多的苦一般地粗糙。
“走了,就不要回来了,走得越远越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着,许氏抚上了顾月轻的面颊,眸中含了盈盈的泪花,“你是个好孩子,母亲一直知晓,是母亲没用,保护不了你。我看得出来,武陵王待你,是不同的,跟他走吧,好好地过日子,相府,你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许氏连续与她强调,让她不要再回相府,定然有所隐情。
顾月轻反握住她的手,微微凝眸,“是父亲与你说了什么,对吗?”
“今日,武陵王为你出头,让你父亲跪了半晌,他直接就跪晕了过去,眼下还昏迷不醒,老夫人气极,却因忌惮武陵王,不敢出头,所以轻儿,相府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待下去了,现下便去收拾收拾,走吧。”
自顾月轻穿越至今,许氏都不曾如此温柔好言地与她说过那么多的话。
此时此刻的许氏,只是一个惦记着自己孩子安危的母亲。
反握住她的双手,“母亲,你随我一块儿走吧,我若是走了,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
在这个深宅中,许氏只不过是一个羸弱的女人,虽身为正室夫人,但手中却没有任何权利。
这么多年来,她过得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与自己的女儿见面,不敢与她说太多的话,表现出过多的温情。
顾月轻心中很明白,偌大的丞相府,唯有许氏一人是真心念着她,却又不敢表露。
“我是不会走的。”
许氏缓缓地将手抽离,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坚定。
“母亲,你在怕什么?”
虽然许氏说得那样笃定,但在那一瞬间,她眸中闪过的紧张之色,却被顾月轻捕捉到。
“我生是相府的人,死亦是相府的鬼,此生,也就这样了,但轻儿你不一样,便算是母亲求你,好好地活下去,不要管我,好吗?”
顾月轻蹙眉,正想要说话,外头传来了婢女有些慌乱的声音:“夫人,老夫人的人来了。”
许氏的眸底泛起惧色,手忙脚乱地将顾月轻推了开。
“走吧,不要回头!便当我,从未有过你这个女儿!”
顾月轻心中明白,许氏是在惧怕着什么,不肯离开相府,眼下便算是她再怎么相劝,许氏也不会动摇。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缓缓地站了起来,顾月轻行了一个长辈大礼,“母亲,轻儿告退了。”
一出房门,便见顾老夫人的婢女已在外头候着了。
也难怪,顾老夫人只有顾继南一个儿子,她一贯爱子如命。
如今顾继南被连决刁难,跪晕了过去,顾老夫人没胆子找连决晦气,却敢将其撒在她的身上。
因为顾继南还昏迷不醒,所以眼下顾老夫人还陪在顾继南的身侧。
顾月轻到时,房内除了顾老夫人,还有二姨娘与顾怡萱。
她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奶奶唤轻儿来,所为何事。”
站定之后,顾月轻不急不缓地开口。
“前有八殿下,后有武陵王,我丞相府,怎么便出了你这么个狐媚腰子,害得相府鸡犬不宁,不得安生!”
顾老夫人是一直都不喜欢顾月轻,之前虽是罚过她,却并未像今日这般,如此地恶语相向。
想来,因为顾继南跪晕一事,彻底地激怒了顾老夫人。<igsrc=&039;/iage/7863/340062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