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话用在夏则旭的身上再为合适不过。
前不久,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眼下,他却是时刻有生命威胁的阶下之囚。
成王败寇不过是一念之差,其实这个结果,在很久之前夏则旭便有所准备了。
谋逆之罪,罪可株连九族,即便是皇子,按律也会被杀头。
而若是他赌赢了,那他就会是整个西魏最为尊贵的亲王。
这一切,都是一场豪赌,最后,无疑就是输与赢的结果而已。
“太子倒了,我也下了天牢,朝堂之上,你再也没有了势均力敌,时刻威胁着你的政敌,八弟,此刻的你,是不是高兴地不行?毕竟,你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坐收了渔翁之利。”
夏则旭说了这一连串的话,对于夏瑾言的作用却是不大。
他只是这么淡淡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则旭,“五哥,你不惜冒着危险,买通衙役,非要见上我一面,不会,就只是为了抒发一下成王败寇的感想吧?”
也是,他的这个八弟,一贯都是自诩清高,他的这些话,自然不能让夏瑾言有太大的反应。
“八弟,你以为,没了太子,没有了我,你东宫太子的位置,便能十拿九稳了吗?”
夏则旭的唇边,带着洞悉一切的笑弧,这种笑容,映入夏瑾言的眸中,让他微微觉得有些不舒服。
“五哥有话,不妨直言。”
也对,聪明如夏瑾言,夏则旭被关在天牢,都还不惜冒着危险,买通衙役,还特意指明,让他一个人,亲自前来,想来,定是有特别的话,只能单独与他讲。
夏则旭不急不缓地接了下去:“八弟,没有了平衡的制约,你以为,父皇会容许你一方独大吗?八弟啊,亏得你聪明一世,你不会一直天真地以为,这些年来,父皇册立太子,却又在培养你的势力,是想从你与太子之间选择未来的天子?”
闻言,夏瑾言的眸光微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看看,看看,他今日所说的这番话,明显是已经超过夏瑾言的预期,他的这个八弟,终于开始不淡定了!
瞧见夏瑾言不淡定,夏则旭的心情却是格外地好。
“八弟,若是有太子,还有我在,或许,争到最后,我们的结局至少不会是深陷囹圄,生死未卜这般地凄惨。但是如今,这平衡一失,你觉得,父皇还会容许你的存在吗?”
说着,夏则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夏瑾言一步一步地走近。
他受过不小的刑,所以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在离夏瑾言只有咫尺的距离,他才止了步,身子略微向前一倾,唇停在了夏瑾言的耳畔。
“太子没了,储君之位空缺,这几日,八皇子府是否门槛都快被那些大臣们给踏破了呢?八弟啊,一个人被捧得越高,往往摔得会越惨,倘若父皇真心看中你,想要立你为储君,那这些年来,他便不会苦心经营着两方平衡,或者说,在太子保不住之时,他早该立你为储君,可为何,他迟迟不肯下召呢?”
夏则旭所说的这个问题,夏瑾言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正如夏则旭所说的,夏瑾言是高傲的,因为这份高傲,让他觉得自己只要足够的优秀,那些黑暗的手段他都不屑于使用。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夏则旭缓缓地抬起首来,拍了拍他的肩,“八弟,我与你一样,或者说,我比你更加不甘心,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所以即便是知晓了真相,这些年来,我仍然向命运挑战,可是终究,我还是输了,我输了不要紧,不是还有你么?父皇他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在他的股掌之间?”
“只要夏珞笙存在一天,八弟你就永远也没有机会,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或许,你的结局,会比我与太子更加凄惨!”
夏珞笙?十三弟?这与十三弟有何干系?
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一直以为,夏瑾言的敌人,都只是太子与夏则旭。
那个自幼便心智缺失,不受宠爱的十三弟,夏瑾言甚至都已经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却不想,今日夏则旭会忽然提到他,而且还说……
“八弟,我们一样地可悲,被人当做夏珞笙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垫脚石,如今,我们的价值被用完了,再过不久,也该轮到你了。”
这完全颠覆了夏瑾言的意识,他不禁倒退了半步,“我不信。”
“夏瑾言,人可以蠢一时,但不能蠢一世!你,我,还有太子,甚至是所有的皇子,对于父皇而言,都只是可有可无的棋子,至始至终,他心中所认定的皇位继承人,只有夏珞笙!”
说着,夏则旭一把揪住了夏瑾言的衣领,面目变得狰狞,“你说,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很可悲?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做棋子,利用了那么多年。八弟,我不甘心啊,可我已经输了,你明白吗?明白我为何不惜冒着性命威胁,也要告诉你这个真相吗?”<igsrc=&039;/iage/7863/340077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