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顾月轻睡着了之后,连决在出了房门之时,夜影便已经将归元寺的虚无主持带了过来。
虚无主持面上虽然强自保持冷静,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是慌张不已了。
她没想到,之前的那个女子,竟然就是武陵王妃。
眼下她被揪到王府上,八成是……
心中正忐忑之时,门便被推了开。
进来的男人,一身尊贵的绛紫色衣袂,面上扣着一张面具,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意。
只需一眼,虚无主持便猜出了来者的身份,赶忙双手合拢,说道:“老衲见过王爷。”
连决在软塌上坐下,拧了拧眉心,嗓音清冷非常:“说吧,是何人,让你对王妃说那一番话的。”
虚无主持心中一凛,不等她脑袋转过弯来,连决冰冷如霜的眸光已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这双冷挚的眸光的注视之下,虚无主持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已经藏不住了。
“老衲……老衲不知晓王爷说的是什么……”
不等她说话,连决却是冷笑了声,“本王的耐心有限,一句话不会问第二遍。若是不肯说实话,简单,你说一句假话,本王便杀了归元寺中的一个尼姑,杀到你肯说实话为止,如何?”
即便是像虚无主持这样皈依我佛的出家人,也是知晓武陵王的大名的。
武陵王乃是西魏的战神,军人一贯只喜欢用刀子来说话。
一旦惹得他不悦了,他只需动一动手指,便能让对方人头落地。
而显然,连决很清楚她的弱点在哪里。
若是拿她自己的性命来做要挟,她怕是轻易不会说真话。
而他直接便拿寺庙里的尼姑来做筹码,说一句假话,就杀一个人。
这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魔!
可这样残忍血腥的话,从连决的口中吐出,却让虚无主持完全相信,他绝对能够说得出做得到。
毕竟,武陵王手握兵权,连当今皇帝继位,也是靠的武陵王的支持,才能坐稳皇位。
他想要杀一个人,甚至是杀什么皇亲国戚,皇帝怕是连一个屁也不敢放。
虚无主持腿一软,一下便跪在了地上,“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王爷放过庙里的人,只怪罪在我一人身上,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人犯的!”
连决看了她一眼,“说吧。”
“昨日,我在佛室里打坐,忽然,有个男人出现在了佛室里,还喂我吃下了一颗药,说若是我按照他所说的做,便会给我解药,若我不从,他便先杀了我,再屠尽整个归元寺,王爷……这都是我的错,求王爷放过他们,杀了我吧!”
一个男人?
连决的脑中立时便浮现出了一个人。
仲篱。
他又动手了,而且,他还非常地了解,顾月轻的软肋在哪里。
那个尚未出世便没了的孩子,是顾月轻此生最大的遗憾,也是她心中最大的伤痛。
而今被仲篱以这样的手段挖了出来,对于顾月轻而言简直便是致命的。
以至于,像她这般睿智的人,在知晓自己无法再怀孕之后,一下便失去了理智,而没有看出这其实是一个圈套。
他相信,顾月轻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他,但看她今日将自己灌醉的表现,待她清醒之后,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太阳穴隐隐在作疼,连决只冷道:“带下去。”
夜影很快出现,便将虚无主持给带了下去。
书房内很快便只剩下连决一个人。
他静静地坐在原地,良久,忽然握拳捂嘴连着咳了好几声。
好一会儿,咳嗽才停止了下来。
起身来,才走回房间,如意恰好端着醒酒汤过来。
连决接下了醒酒汤,便推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顾月轻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一张脸蛋红扑扑的,但她还是紧紧地抱着玉枕,不过身上的锦被却是有一大半滑在了地上。
连决走过去,将锦被重新拉开,又将她的位置调整了一下,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轻轻,喝点儿醒酒汤再睡。”
顾月轻正睡得舒服呢,被连决这么叫醒,她很是不舒服,下意识地便抬手,一挥,便拍翻了连决手上的碗。
其实顾月轻的动作并不算快,连决是可以避开的。
但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却是慢了一拍,以至于碗中的醒酒汤立时便撒了出来。
醒酒汤是刚煮好的,所以很烫,撒在他的手背上,瞬间便红肿了一大片。
连决几不可见地蹙了下冷眉。
而在下瞬,夜魅瞳便已出现在他的身侧,“王爷,属下来吧?”
“不必,拿快干净的布来,擦干净。”
夜魅瞳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了住,折身去拿干净的布的同时,又取了药膏过来。
单膝跪下给连决上好了药,又将撒在他身上的醒酒汤给擦拭干净。
待会儿,可一定要去与跟随在王妃身边的吉祥与如意说一声。
日后要看紧王妃,不论如何都不能让王妃喝醉了酒,不然,辛苦的只会是王爷!
顾月轻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似是发胀一般地疼。<igsrc=&039;/iage/7863/3531048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