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知晓他一回来,顾月轻一定会问这些事儿。
调整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他才低低沉沉地回道:“是挺严重的,京郊的三个村子,在顷刻间便被大雪给淹没了,临边的几个村子,虽然没有那三个村子的情况严重,但冻死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场大雪,已经持续很久了,即便是靠近京都的几个村子,也出现了不少被活活饿死的情况。
有一句诗,用来形容此刻的灾情再为合适不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论是那些皇亲贵胄,还是那些达官显赫,在这样的大雪面前,完全不必担心吃喝保暖的问题。
而且这花钱亦是如流水,殊不知,他们这一顿饭下来,却是可以救许多被活活饿死的百姓们。
“京郊的灾情尚且都如此,那其他几个早就有雪灾发生的州县,岂不是更加严重?”
连决应了声,眸色亦是有几分冷,“早些有灾情发生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发过赈灾银两,州县的官员上报皆是说灾情已好转了许多,结果这雪又下大了,这灾情就像是瘟疫一般,一夜之间爆发,连着好几个州县都上了急报,请求朝廷发放赈灾银两,不然这灾民一旦饿急了,暴动在所难免。”
“西魏虽然在九州大陆的四个国家中,算是挺富庶的,但这一下子那么多地方发生灾情,这国库里的银两,怕也是不够拨的吧?”
虽然顾月轻从未不过问朝廷上的事儿,对于政事也从不敢兴趣。
但其实很多道理,她都是懂的,而且往往一开口,便是一针见血。
连决点了下首,在顾月轻的玉颈之上蹭了蹭,鼻息吐出的凉气,扑散在她的颈上,痒丝丝的很。
同时,他开口的嗓音,却是带了几分凉意:“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不论是满朝文武,还是皇亲贵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便是集体喊穷,说自己是多么地清正廉明,靠着俸禄吃饭,只能养活一家老小,兜可是比脸都还要干净。”
顾月轻自然是知晓,连决这是怒极反笑,说的全是讥讽的反话呢。
“其实这个也不难,那些达官显赫们知晓,这一旦有灾情发生,朝堂拿不出钱来了,就会在他们的身上打主意,为了显示自己的清正廉明,他们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将钱都给藏起来,但藏在家里,万一朝堂派人来搜,这一搜,可不就全露底了?所以,他们会将钱都搬哪儿去呢?”
连决原本是闭着眸子与顾月轻说话的,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后,霍然睁开了眸子,不过是转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勾薄唇,吐出了两个字眼:“钱庄。”
“没错,在这种天灾**多的时局里,动乱也多,而这劫富济贫的侠士也会很多,我们不妨让人伪装成这些侠士,将钱庄洗劫一空,拿这些本就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来救灾,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对吧?”
看顾月轻眸底泛起的狡黠之色,连决不由笑出了声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轻轻,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坏了。”
顾月轻笑吟吟地接道:“俗话说得好,女人不坏,男人不爱,现在的很多男人,可都不喜欢纯情白莲花,而是霸气食人花了。”
闻言,连决却是有些困惑地蹙了眉,“纯情……白莲花?霸气……食人花?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未听过?而且你这前后的话,有什么关联吗?”
她说的可都是现代词汇,连决若是能听懂,才是真见了鬼了。
“没什么,就是一个比喻而已,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毕竟明日咱们可是要去干坏事的呢。”
若是那些达官显赫,皇亲贵胄知晓,这武陵王府的夫妇俩,正窝在被子里,打他们钱财的主意。
而他们苦苦藏起来的银子,将很快就会被扫荡一空,他们怕是会直接哭晕过去吧?
八成连跳河的心都有了呢!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京都所有的钱庄都被洗劫一空了。
对方下手可真是又快又狠又准,待钱庄的人一觉睡醒,按照惯例去清点库房之时,里头的金银财宝早就已经空了。
这事儿传到了达官显赫,皇亲贵族的耳中,据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好几个官员和皇亲国戚当场就给昏厥了过去。
急急忙忙地赶到大理寺去报案,可这头雪灾还严重着呢,大理寺除了当值的几个衙役守着之外,主事的都已经去救灾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来,这偷盗的案子,自也是接不了。
为了自个儿的银子,他们干脆就不走了,就这么堵在大理寺的门口。
连决要去救灾现场的时候,特意让人绕路到大理寺。
因为眼下大雪还在下个不停,道路积雪,连路都走不好,就更不用说坐马车了。
所以连决是直接骑着马过来的,也因此,那些个堵在大理寺门前不肯挪位的大臣皇亲们,并未看到连决。<igsrc=&039;/iage/7863/382760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