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句话娓娓落音之时,夏瑾言浑身上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开来。
顾月轻想抓住他,但她的手才碰到他的大手,他的整只手便在瞬间化作了粉末。
在彻底地化为粉末之前,夏瑾言忽然笑了一下,“最后能死在你的怀中,挺好。”
他躺在他这一生唯一爱上的女人的怀里,感受着自己逐渐化为粉末,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也算是,上天给予他的,最后一点儿恩赐吧。
在夏瑾言彻底地化为粉末之时,整个地面便开始摇晃了起来。
“山庄要塌陷了,快离开这个地方。”
风邪将昏迷着的夏如荌抱了起来,催促着大家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在他们全都安全地离开之时,整个山庄,便在他们的眼前塌陷了下去。
“这个地方,日后不要再来了,虽然夏瑾言已死,但这里的怨气不容易散去,普通人进来,会在这里迷失的。”
说着,风邪便抱着夏如荌,先走下了山。
是啊,这一次,夏瑾言是真的死了,连尸骨都不曾留在这个世上。
下了山之后,于得水便带着夏木犀回公主府了,而顾月轻则是跟着风邪。
马车上,风邪将夏如荌放下之后,顾月轻才开口问道:“先皇死了,你该怎么与小十三说?”
“这件事,还是让夏如荌亲口与小笙讲吧。”
风邪最怕的,第一是夏珞笙会生病受伤,第二便是他伤心难过。
这么些年来,他守在他的身边,原以为能为他遮挡去一切的风雨,但天命这种东西,即便是他,也无法改变。
“风邪,你说过,能让夏瑾言一夕之间变成接近于魔的旱魃,那幕后之人的力量一定非常强大,之前,我也有遇到过一个人,他的力量,同样也很强大,而且他与连决还十分地熟识。”
闻言,风邪的眸光怔忪了片刻,才低眸看向她。
“连决提到他的时候,很抵触,我不想强迫他说他不愿意提及之事,所以我并未问那个男人是谁。风邪你是连决的挚友,你一定知晓那个男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风邪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你之前不想深入的了解,此番又为何想知晓?”
“我担心连决,此番他赴琼州与明州,那里的灾情那么严重,我怕那个男人,会又出现,而且我怀疑,这次夏瑾言会变成旱魃,可能也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其实顾月轻的猜测很准确,在这个世上,能有本事在一夕之间,将一个死人,变成接近于魔阶级的旱魃。
在顾月轻的认知里,只有三个人可以办到。
一个是连决,一个是风邪,而这第三个,就是那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神秘男人。
倘若真的是那个神秘男人,那么他的目的,一定不止止是让夏瑾言复活去报仇那么简单。
风邪自是知晓顾月轻的担心,但这件事,他却不会如实相告,“放心,阿决不会有事的,至于那个男人……我只能说,他曾经是阿决的战友,但后来,他背叛了阿决,所以阿决不愿提及他。”
原来那个男人曾是连决的战友,这也就难怪,那男人为何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了。
而连决一贯是高傲的,他十分地坚信,他所信任的人,是绝不会背叛他。
就好比暗夜十三卫,又好比麒麟卫。
而那个神秘的男人既然能让连决产生如此抵触的心理,说明他不但背叛了连决,而且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触犯到了连决的底线,所以连决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提及。
他们正在说话间,夏如荌猛然之间清醒了过来,“靖儿!”
顾月轻看了眼风邪,而后扶住夏如荌,“大长公主殿下你眼下身子还弱,不要乱动。”
“靖儿呢?靖儿在哪里?”
文乾帝的名讳为夏以靖,而在这个世上,能够称呼文乾帝为‘靖儿’的,也只有他一生挚爱,大长公主夏如荌。
顾月轻没有说话,就这么与夏如荌对视着。
不是她不想讲,而是她觉得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倘若失去了自己的挚爱,这就像是整片天,都塌了下来。
顾月轻自诩心理素质强大,可是倘若有一天,连决永远地不在她的身边,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自从她也深爱上一个人之后,她发现她的心肠已经变得越来越柔软了。
从前的她,一味地追求真相,自诩看惯了生死。
可是眼下,当面对夏如荌害怕至极的目光时,她却是不忍心开口了。
但夏如荌是很聪明的人,她一看顾月轻那种不忍言语的神态,她便已经预感到了不好。
“靖儿他……怎么了?”
即便顾月轻不忍心相告,但这个事实,却也是夏如荌所必须承受的,“大长公主殿下,小十三需要你,他已经没有父亲了,不能再没有母亲。”
虽然顾月轻说得略微委婉,但夏如荌何其聪明。
刹那间,她的目光呆滞了片刻。
无声的泪水,在瞬间便滑下了面颊。
夏如荌使劲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肩膀剧烈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悲痛欲绝的心境。<igsrc=&039;/iage/7863/538034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