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听了织田信长的这般话后,众人皆是心中有些许震惊。织田信长让朝仓景镜和富田重政站在屋外,到底是何意思,众人心中自有不同的答案。只是佐兵卫看着坐在上首和众家臣的织田信长,一时间心中也混乱起来。
织田信长坐在上首,对着一旁的羽柴秀吉说道:“猴子,你对北越前的局势有何看法?”被率先提及名字的羽柴秀吉显然是惊讶中又带了些激动,在调整了一息后,低首对着织田信长说道:“主公,在下认为北越前现在局势混杂,朝仓家和一向宗尚未决出胜负,不过朝仓家已经露出败像,目前最好的方法便是坐收渔翁之利!”
织田信长闻言对着羽柴秀吉挥了挥手,然后笑着说道:“畏首畏尾,可不像你羽柴筑前守啊!”言毕织田信长也不管羽柴秀吉做何动作,又对着一旁的柴田胜家说道:“权六,你怎么看?”
柴田胜家听后面色微微一凝,抬头对着织田信长说道:“主公,在下服从主公的意志,主公要在下如何在下...”
“好了,权六,一场败仗就让你变得如此这般?”织田信长直接打断了柴田胜家的话,起身直接训斥如今失了锐气的柴田胜家。
随后织田信长又询问了丹羽长秀和津田信澄,两人的回答还算是中规中矩,但是织田信长却不甚满意。于是便对着盘腿坐在屋中的羽柴秀长询问起来,羽柴秀长先是分析了一遍北越前的军势,随后又表示认同自己兄长的意见。
问到这里,织田信长停下的盘问,对着众人说道:“屋外的‘客人’可有人愿意替他们说几句?”
织田信长此话一出,评定室中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羽柴兄弟二人闻言纷纷低头不语;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分明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津田信澄瞥了一眼一旁的佐兵卫,见到佐兵卫并无出言之意,方才继续低头不语。
织田信长见状起身便要向着屋外走去,屋中的寂静瞬间便被织田信长的脚步声击破。津田信澄看着旁边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的佐兵卫,脑中刚意识到什么,便听见面前的佐兵卫说道:“主公,在下愿替朝仓家一言!”
将要走到门前的织田信长闻言,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走到佐兵卫身前,对着佐兵卫说道:“哦,佐兵卫,你有什么话要说?”
佐兵卫听后咽喉蠕动了一下,对着织田信长说道:“主公,朝仓家乃是越前名门,又了朝仓家的帮助,主公平定越前可以省掉不少麻烦,而且扶持朝仓家,可以让主公在较短的时间内稳定越前局势,腾出手去整治京畿地区和伊势长岛的一向宗余孽。”
评定室外的朝仓景镜和富田重政显然听到了方才平定室中众人所言,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两人在听到了佐兵卫的话后,对视了一眼,然后倾耳细听屋中的对话。
众人在听了佐兵卫的话后,皆是有些叹息,津田信澄脸上甚至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织田信长也盘腿坐在佐兵卫的面前,对着佐兵卫高声说道:“若是仅仅是这些理由可说服不了我!”
佐兵卫闻言亦是微微摇头说道:“其实主公等到朝仓家和一向宗相斗结束后在北上平定一向宗军势,是对主公最有利的选择,秀长大人方才的分析与在下几乎一致,只是此次一向宗暴乱,仅仅敦贺一地便有超过半数的庶民丧命,更不要说是北越前这聚集十万余一向一揆众之地了,战后主公实际上得到的石高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多,而且越前北部的加贺国便是一向宗势力盘踞之地...”
“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你难道不记恨朝仓家曾经俘获并折辱你的事情吗?”
听了织田信长的话后,佐兵卫陷入了沉默,织田信长的这个问题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朝着不利自己的方向发展,索性自己就沉默不语了。反正最后的决断权在织田信长手上,自己不管说多少,不过是织田信长最后决定的。
见到佐兵卫沉默不语,织田信长大笑着说道:“是我为难你了!”言毕织田信长起身走到一旁低首不语的羽柴秀吉面前,在喊了一声“猴子”之后,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在羽柴秀吉的刚刚抬起的脸上。被织田信长抽打之后的羽柴秀吉,立即从马扎上离开,跪在织田信长面前低首请罪。
评定室中的其他人见状,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身上汗水也“唰唰”地往下流。初夏的阳光照射在评定室的屋中,却只有小小一角,众人躲在阴影中,只得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回上首的织田信长。
在屋外“享受”日光浴的二人,看到屋中发生的事情,顿时也惊住了。织田信长这般行事风格确实让朝仓景镜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夏日的阳光使得众人各个汗流浃背时,织田信长对着坐下众人中的前田利家说道:“又左卫门,让朝仓景镜进来说话吧!”
原本紧张异常的前田利家听到织田信长的命令后,马上起身向着评定室外走去。柴田胜家等人则是继续在评定室中低首不语,等待着织田信长的命令。在方才看到织田信长抽打羽柴秀吉的时候,佐兵卫背后豆大的汗珠层层铺满背部,整个人一声不响地低首坐在原地,眼睛的余光不断向羽柴秀吉瞥去。
被唤进来的朝仓景镜已进入评定室,被瞬间感到了评定室中的阴冷,在缓了一口气后,方才跪下对着上首的织田信长说道:“朝仓孙八郎景镜拜见信长殿下!”
织田信长听后也没有与他客套,而是对着朝仓景镜说道:“后日我便出阵一乘谷城,你告知朝仓义景,平定北越前后,需要丹生郡赠予我,并每年向我提供三万石粮食和三千贯铜钱,否则朝仓家家名怕是难流于世。”
朝仓景镜听后还没争辩什么,织田信长便起身走出平定室中。其他人见状也在织田信长离开后,起身依次离去。朝仓景镜见此顿时怒火中烧,续而胸中满是悲愤。佐兵卫此时也起身,对着朝仓景镜行礼后,和津田信澄结伴离去。
看着织田家众家臣离去,朝仓景镜坐在只有马回把守的评定室中,胸中的悲愤之情在时间的催促下渐渐散去。朝仓景镜缓缓在评定室中起身,迎着阳光走出评定室,正午的阳光驱散了他身上的阴寒,却也将他烤的炽热,片刻间朝仓景镜的衣物便被汗水打湿。
早已经是汗流不止的富田重政,看着眼色空洞的朝仓景镜,低首说道:“景镜大人,既然信长殿下答应出阵,我等快些将消息告知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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