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两个灵魂,可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上!”
你在说什么?婼合一头雾水地望着紫光戟。
绕口令么?
迷药都没把我迷晕,你却要用绕口令把我说晕么?
可是一言难尽,紫光戟也无从说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婼合心中“咯噔”一声,有种极不妙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忽听院中传来鬼母的声音,“维儿——”
“完了!”紫光戟一声惊叫,紫色光芒顿时消失……
月魄正冲到院中,感觉头又有些晕,便停下了脚步。忽然,身边有人在呼唤,也不知唤谁。月魄抬起晕晕沉沉的头,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一个陌生的人影走来。
正在此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另一声呼唤——
“维儿——”
维儿是谁?
为什么她们都在呼唤他?
正思忖间,一个娇柔的身子从背后轻轻拥住了他。他回过头去,恍惚间,看见一片皎皎月光。而那月光之中,一个面色红润的美丽少女,痴痴笑着,对自己唤道——
“维儿,不要走——”
那少女分明是……洛不?!
月魄迷怔着,任洛不拥着自己,双双飞回厢房之中。房门应声关闭。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鬼母险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照预订计划,不应该是维儿拥着合儿吗?为何此时却是合儿拥着维儿?
看合儿那神情、姿态……应该是中了迷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母疾步上前,催念咒语,关闭的窗扉瞬间开启一丝细缝。透过那丝细缝,只见合儿和维儿的外衣凌乱扔在地上,而朦胧纱帘之中,隐约可见床上一双人影……
窃喜的笑弯上她的嘴角,正在此时,一串脚步由远而近,警觉的鬼母连忙闭合窗扉。
回头望去,公主的妖仆画眉正娉婷走来,见到鬼母,微笑施礼,“见过鬼母大人!”
鬼母点头回道,“原来是画眉姑娘,我正在等你。合儿公主说累了,已经睡下,吩咐我在此等你回来后,让你随我去取一样东西。”
“公主已经睡下了?”画眉望了望厢房,又回过头来问道,“公主让我随您去取什么东西?”
“一个宝贝,画眉姑娘见了便知道了。”鬼母随口笑答。
“是,鬼母大人。”听闻此言,画眉随着鬼母离开。
而此时,厢房纱帘之中,婼合正捂着月魄的嘴,望着逐渐清醒过来却惊慌不矣的月魄,做了一个不要作声的手势。
待厢房外两人脚步远远离去,婼合方才松开捂着月魄嘴巴的手。
望了望眼前衣衫不整的婼合,又望了望衣衫不整的自己,月魄惊慌地飞缩床角,伸出手来,正欲擦自己的汗,突然发现身背之上,绽着三两枚——
唇印?!
这一发现,让月魄更加惊慌,再看胳膊之上、胸前……似乎到处都是。
抬起头来,望向婼合,月魄更是大吃一惊。
面前之人,全身亦是!
你、你……
月魄羞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婼合正欲解释,却从月魄眼中听到无恨心痛又失落的心声——
“对不起,洛不,我终于……还是负了你!”
负了她……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放弃她?!
不知为何,婼合十分关注这个问题,她紧张地注视着月魄的眼睛,却听那心声凄然说道——
或许,我就不应该再醒来。
眼看着他的眼神又开始迷离,魂灵似乎要消失……
说不清为什么,婼合的心颤得异常厉害,来不及细想,便大声说道——
“等等!”
见月魄眼中终于有了些明亮,婼合接着说道,“你没有碰我,我也没有……你。我们身上所有的‘草莓’都是……”婼合不好意思说“吻”和“唇印”,她“唰”地亮出自己的手背,手背是赫然是一只嫣红的唇印——
“我们身上所有的‘草莓’都是它印下的。而做这一切,不过是在演戏!”
演戏?!
演什么戏?
月魄莫名其妙地望着面前之人,却见婼合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眼中神色,却从担忧,到失望,再到嘲讽。
尚未等他发出心中的疑问,便听婼合冷冷笑道——
“这算什么?虽然你我未着外衫,却都还穿着贴身玄衣。虽然全身都印了些……‘花纹’,却不过是掩人耳目,做些假相。你岂可……为了这些虚虚假相,便弃生命于不顾?”
见月魄惊讶望着自己,婼合继续冷笑道,“你的心意我已明白,你是有心上人的妖,心上人叫洛不。你专一痴情,今生今世不会爱上别人。”
她话峰一转,眼神凌厉斥责道,“但这世上,并非只有情爱二字……你一只堂堂男妖,生命多么珍贵,尚未实现价值,怎能轻易放弃?”
一番义正严词,虽寥寥数言,却宛若汹涌波涛,将月魄正迷茫而怅惘的心,激荡得通透且振奋。
一时间,月魄觉得面前女子不同于自己所爱恋的洛不。洛不让他品尝到了人世间小女儿的柔情与美好,但面前女子,却让他看到了另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女人的理智与情怀。
正感慨,却听婼合接着说道,“我对你也不过只有一点好感罢了,从没想过要……强迫你。”
话虽如此说道,婼合心中却是一片惆怅,她努力隐藏起自己的真情实感,从月魄身上收回已经逐渐迷离的视线,任它们散漫地不知何处,一字一顿说道——
“你且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爱上你。”
此言一出,婼合脸上虽浮着浅浅笑意,心中却莫名滴下苦涩之泪。
而之前拽着的心早已放下的月魄,听闻此言,却突然觉得身子无来由轻颤了一下,灵魂深处有些失落……
“姑娘……谢谢你,点醒了我。”沉默片刻,心情复杂的月魄,感激地望着婼合。
“这有什么值得谢的。”婼合亦按下惆怅的心,自我揶揄地苦笑一下。
时间在静止中一分一秒过去。最后,还是婼合打破了沉默的尴尬。
她微笑着望向月魄,“公子,虽说你我不能产生儿女之情,但看在我长得如此像洛不的缘份上,我们是不是可以交个朋友?”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的月魄欣喜点头,心中暗道——
这位姑娘身上的襟怀、心性、气度与才智,让我既能感到一种如春风拂面般的轻松欢畅,又能感到一种如江河入海的纵情奔放。能与如此姑娘做知音,真是三生有幸。
听见月魄如此心声,婼合心中的阴云终于一散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一齐问道——
“姑娘,请问芳名是……?”
“公子,你贵姓?”
两人一齐笑了笑。于是又坐在了一起。
“我叫月魄,是一只树妖,我的名字,是洛不为我取的。”月魄的声音天生温柔而动听。
月魄?!可是刚才那人不是唤他作维儿么?
还有上次在他眼中,也曾见到有人如此唤他。
婼合有些惊讶地问道,“那维儿又是何人?”
“维儿?”月魄一头雾水。
半晌,方才想起一个人,“难道是师父?”月魄暗自思忖。
“师父?!”婼合心中暗惊,却见月魄眼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直到看见那黑衣男人说,“我是一只孤独了400多年的灵魂……别怪我见死不救,我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一切便在月魄眼中云散而去。
而婼合的双手早已握起了拳头。
原来这只可怕的魂灵便是维儿!
他竟附着在月魄身上。
婼合正想做些什么,却听月魄笑道,“也许我也叫维儿吧。”
你不恨他吗?婼合吃惊地望向月魄眼中,却听他心中释然说道——
“师父是一只孤独了400多年的灵魂,他曾说过他太孤独,或许他还有许多未了之事,所以才会附上我的身体吧。”
原来如此。
回头再说那浮若之。
这厮一时头脑发热,到征兵处报了名,征兵小队长列浑见此男妖,生得如此细皮嫩肉、美艳动人,竟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担心他吃不了兵营之苦,便唬他道——
“那兵营一去,皮肉儿要掉一百多层,身板儿要摔千万多回,手脚血泡更是不计其数,唯有钢铁汉子才吃得那苦、受得那罪,你这长得跟姑娘儿一样的,还是别去了吧。”
哼!
我不就是因为被心上人——合儿公主认作了姑娘,才要去那兵营练就钢铁汉子的身板……
浮若之恨恨想道,一把夺过征兵小队长列浑手中的登记簿,画上了自己的名字。写罢,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够铁血男儿的阳刚之气,又将那“之”字圈了去,改作了浮若“志”。
“阿志!”征兵小队长列浑倒是人来熟,看了看登记簿上的名字,朗朗笑着一巴掌拍在浮若之肩上,差些没把这厮拍到地上去。
却听征兵小队长列浑大声说道,“我是浑哥,你若喊我一声,浑哥便从此罩着你哈。”
虽说这列浑长得不是高大威猛的体型,可是一看便是在兵营呆过十年八年,浑身的肌肉结实地比石头还硬。
原本头脑发胀的浮若之,被征兵小队长列浑一巴掌拍得晃晃悠悠,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见列浑的手掌上老茧又厚又糙,将自己的衣服都戳破了,这厮心中才“咯噔”一声。再望向那登记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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