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么多年,她那样喜欢他,他为何就看她不顺眼,独独对她不好?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不到失去的时候,不会懂得珍惜。
想想才智卓绝却困守宫中的父亲,想起他看自己时那遗憾又怜惜的眼神,岚司一直都知道,这些都从来不是齐揽月的错。
他怨世道不公,怨自己生为男儿身,怨母皇纵容着几个姐妹用那些幼稚的手腕处理各种事务却不给他施展的机会,怨母皇从小就打着把他嫁给齐揽月的主意。
父亲再憋闷,总也会有母皇到他那里,跟他讨些主意,请他帮忙参谋个计策,自己呢?
嫁了点灵,即便是她最后成了国师,自己能做什么?跟卓然一样做个长祭吗?帮忙准备卜算用具,宣读个祭文就是他最大的用处了吗?
然后等有了孩子在把他的郁郁不得志传给自己儿子吗?
所以,这些不甘与愤怒,当他想要宣泄的时候,齐揽月成了她的出口。
谁让她喜欢他来的?谁让她声称要娶他来的?
谁让她,总是对别人嚣张任性,对自己忍气吞声来的。
人能伤害的,永远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眼前的人,明艳与暗淡,放肆与隐忍都清晰的让他看到。
他视而不见那么久,直到理顺了母皇交予他的诸多繁琐的事务,他的心境平和了,他终于找到自己的支点了,他才有空检讨,自己对她,不公平。
可是,想改变又那么的不容易,起码,在当时的他看来不容易。习惯是可怕的,不过是几句说习惯了的不冷不热的话,竟让他们失去那么多。
裂魂咒,裂魂咒!
原来她也是可以那么决绝的。
“你想什么呢?你要干嘛?”
齐揽月的声音近在咫尺,警醒了他的神智。他看着她小心防备的眼神,不知是不是该庆幸。她把那些都忘了。
看到他的眼神重新有了焦点,齐揽月暗自松了口气,刚他那眼神也太吓人了,说不上来,可是觉得就困兽一样。额滴神,这什么人啊,聊着聊着天突然就不知道想什么去了,还露出这种表情。
他不会扑上来生撕了她吧?她惹他了?
“没有,跑神儿了。”岚司眨眼微笑道,学着她说话的调调。
“啧!”齐揽月一瞪眼一梗脖子,小子学姐姐我说话!不过看岚司一脸的清风朗月,心想刚刚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想什么呢?是不是也挺期待那个杂耍团子的表演的?”齐揽月笑着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道。
“是啊,很期待。”
“是吧,我也是!哎呀,我都等不及明天了。嗯,得找点事做。”齐揽月说着原地转了转,想找个什么消遣。
最后,不想看书不想下棋之下,看到桌上的纸张,干脆一拍手道:
“来,岚司,咱们玩飞行棋。”
“飞行棋?”这名词太新颖,岚司一脸疑惑。
“来来来,我教你画。”齐揽月一边说,还扬声把乐行喊进来,让她找两个骰子来。”
说着就拉着岚司转回桌后,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于是,那一天,齐揽月跟岚司两人就呆书房里带着,直下了一下午加半晚上的飞行棋。
……
天乐坊是岚城最大最热闹的娱乐场所,一年四季从来都是车水马龙,如今岚城里正是人们欢欣鼓舞之时,所以天乐坊更加热闹。梧州的杂耍团来的可谓正是时候。臣子们的一**宴饮已过,随着天气转冷许多人都开始有了闲暇,正是不知哪里偷闲的时候,天乐坊这时请了梧州的团子驻台表演,无意让人们多了个去处。
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光顾天乐坊的人这一阵子也常常呼朋唤友的去天乐坊坐坐,看上一场演出。所以,当齐揽月跟岚司并着石馥颜三人来到天乐坊的时候,天乐坊外竟然找不到停放马车的地方。
车夫正不知怎么办,想来是天乐坊的人发现了点灵府的车马,很快有人从车阵中跑了出来。齐揽月开车门一看,还是熟人,迎客管事刘秀。
如此多的人她能脱出身来见自己,可见还是很给面子的。
“齐点灵,实在得罪了,此时客人太多,这些车马堆积得难以挪动,小的正在处理,片刻就好。点灵恕罪,可否稍待片刻?”
十一月的天,刘秀却一脑门子的汗,可见这一段给她忙得不轻。其实天乐坊历来人气旺,迎客坊这边其实是配备了许多的下人,专门负责牵引车架去停放的。以往,即便是年节时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奈何近几日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还都是赶在差不多的时段,人手再多,可天乐坊门前的空间有限啊。来到天乐坊,车夫就往前赶,赶着赶着赶不动了,停下,想动一动,后边的车又来了。瞬间车子没有回还的余地了,然后后车想动弹,又有新车来。
于是,就成了如今这种马车也塞车的景观。
齐揽月心情好着呢,自然不打算为难人,看了看自己前边的车也在不停的挪动,可见就是如刘秀说的,正在处理。
“无妨,那就把车子交给你们了,我们先进去就是了。”齐揽月随口道。
刘秀一听,连忙千恩万谢。
坊门口就下车步行进去虽说不是不可以,可是在这人数众多鱼龙混杂时,许多自觉身份高贵的人会觉得此举自降身份,定然是要天乐坊指引马车入内才会下车的。
这也是门口车马塞的主要原因了。
刘秀一直觉得齐点灵跟石三小姐都是好说话的人,所以才敢跑过来同她们先商量,通常见到齐揽月,石馥颜也肯定在,所以,刘秀得了齐揽月的准话,见她下车,石馥颜也从车里露出了头,就释然的笑着道:
“知道今日点灵跟石三小姐要来,座位茶点都备好了。高巍刚还跟我说过,今日嘉言特地留空,就等着二位了,我这就叫人去……”说到最后一句,刘秀猛的睁大眼,因为她看到,就在石馥颜下了马车后,车中又伸出一人的手。
白皙修长,但一看就是男人的手。她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就看到一人从马车中出来。
眉舒目朗,气度高华。
安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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