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打齐揽月一行人进门就立刻看出这些人定然来头不小,所以十分殷勤,此时听到青丝提问,知道这多半是替她主子问的,所以立刻行礼痛快做答:
“不瞒众位贵客。咱们这新河县确实是很少有种谷子的,但是临县有啊。池原旧河可都是大片大片的谷子的。像小的们这样的店铺,做的不过就是倒买倒卖的赚头。新河少谷子,所以我们从旧河那边进来,然后再在这里售卖,同理,像旧河那样的地方,也会从这边收购些麦子过去卖给百姓。”
“嗯,倒是有几分道理。”青丝道,紧跟着又说,“我听说,临县这次收税粮可收的多级了,许多农户根本连饱腹的粮食都难凑了,想不到你们还能收到这么多来这边出售。你们这铺面看着不大,但是掌柜本事倒是不小啊。”
“呃……”这话说完,伙计一愣,眨了眨眼,才道,“呵呵,客官那可是误会了。今年新打的粮食确实让收走了不少,但是我们这店里贩卖的粮食历来都是从长久合作的商贩手里收购,并非直接从农户手里收购。所以说,虽然今年的确因为税粮增加比往年少收了不少粮食,但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加之我们这店也是有些存货的,所以,货源倒是不成问题。”
“嗯,到底是久经商场的,就是有法子。”青丝说了一句,然后又叹息一声,说,“你们经商应是消息灵通的,不知可听说了,临县有人饿死的事情?”
这么一说,伙计又是一愣,不过确实摇头不肯再说,而是问:
“客人可是选好了要买些什么了?”
青丝一见从这人身上问不出什么,索性也不问了,让他帮忙称了些小米付了银子,便随着齐揽月走了出来。
走在路上,齐揽月回头遥遥望了一眼那个米粮铺子,回身看言阙,问:
“言阙,你看如何?”
“这伙计先前还有问必答,到后来便语焉不详,看着,倒像是个知道内情的。可能有问题。”
齐揽月点头:
“我也这样觉得,起码说到他们的货源时,又说临县饿死人,他便有些不自然。总该是知道点什么的。”
想了想,齐揽月心一横,如今时间太紧,说不得,只好用些非常手段了。
于是她对言阙道:
“等晚上铺子关门,你找这位伙计好好聊聊吧。务必问出点有用东西来。”
言阙对这一决定却不觉惊讶,痛快的应是。
“除了这伙计,还有县衙里的狱卒跟衙役,挑头目好好问问。”齐揽月边走,便说着,“人关进牢里放没放,总有人清楚的。如今说是放了,人却不回家,谁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找狱卒问问吧,不管怎样,刘玲还是旁人,总不会是亲自押送这些村民的,狱卒衙役里总有人知道的。”
“是。”
“另外,追踪那个米粮铺子粮食去向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迟今晚,即便人不回来,也会有消息传回来。”
“嗯,那就好,就再等一天吧。”
齐揽月继续向前走着,看到个感兴趣的铺子就会进去里头随意地看上一眼,青丝或乐行再随意的说上几句话,打听些消息。
直到午膳时,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齐揽月同樊余华在客云来碰面,两人交换了消息,果然,樊余华也是一无所获。
走访百姓的结果就是,老百姓们对刘玲这个县令不好不坏,对于一县父母官该有的尊敬是有的,但是多的敬爱什么的,也就没了,而收粮一事,县城内人所报的数目倒是一切正常的。
“下午我去城西的一些铺子走走。”齐揽月说,“若是蒲家村人出城,肯定经过西门那边的一些店铺,我去问问看,又没有人见过小虎小文的爹爹他们出城。若是还没有,我只能怀疑,这是刘玲或是她手下的人把人藏起来了。”
“好,那我继续去东城看看。”
“樊将军有没有同人打听过刘县令的家人的情况?比如她丈夫王紫玮,或者她在这县里还有什么亲戚么?”
其实以刘玲的年纪,孩子也应当有将近二十岁了,但是齐揽月却没问这个,因为早在之前言阙调查时,她就已经知道,刘玲同王紫玮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很小就夭折了,两人之后就再没能有孩子。而刘玲也不肯再纳小夫一类的,所以如今人已过中年,两口子却都是膝下空空。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齐揽月还是很同情这刘玲夫妇的。不过,如今事情疑点重重,刘玲表现的太信誓旦旦了,所以齐揽月也不得不去从她与王紫玮的亲自这边想,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亲自偷偷做的手脚。
“这个倒是打听过的。”樊余华道,“这刘玲与王紫玮都不是这泗州人,所以他们的亲戚朋友倒也都不在这边,所以也排除了是亲近的亲戚朋友做手脚的可能性。”
这根齐揽月打探到的差不多,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我倒是听人说了一个情况。”樊余华顿了下,又道。
“哦?是什么?”
“有人说刘玲同王紫玮夫妻感情甚好,所以每月逢刘玲沐休时,两人都会出游,春夏之时郊野踏青,秋季时上山狩猎,冬日里,每月两人也会出城一趟散心。”
齐揽月点头。昨日一见刘玲王紫玮,就能感觉出两人感情很好,两人又没有孩子,若是平日里再没有旁的事情让他们寄托,那夫妻感情如何经营的下去?所以听说两人时常出游倒也不觉奇怪。
想是这样想,但是齐揽月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细细回忆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我先走了。”此时两人已经用饭完毕,该交流的情况也都交流完,樊余华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也不打算在酒楼多休息,同齐揽月告辞便要离去。
“好的,樊将军慢走,有何发现咱们稍后再谈。”齐揽月一边回答着樊余华,一边还在想着自己的那个疑点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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