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虽然没说什么,齐嬛却因为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抹不开了,倒也不是怕卓然误会她什么,但是总觉得当着女儿父亲的面说男人如何不是,有些对不住卓然。
再看齐揽月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齐嬛气的牙痒痒:
“死丫头!”终于忍不住,抬手给了齐揽月一下,然后道,“你当你爹同岚司一样吗?我同你爹自小相识,感情深厚,哪像你……”这话虽是实情,但是她此时说出来,怎么听都有安抚卓然之嫌。
“我也跟岚司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啊!”
齐揽月却打断了齐嬛,然后一梗脖子,把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
“那怎么相同?我同你爹夫妻多年,怎么是你同岚司可比的?再说,我同你爹年少时就感情相投,之后才结成夫妻的,这么多年,国师府有你爹助我打理,不知省了我多少心。你同岚司,他何时瞧上你了?若不是你软磨硬泡,又适逢倪拓求亲,你当你能娶到他?你同他……”
往下齐嬛没说下去,想说自家女儿是贴着人家死乞白赖的愣把人家娶到手的,岚司怎么能跟卓然相比。可是自家闺女再怎么样,在自己眼里都是好的,她气齐揽月没出息,但是也不想就这么说出来这样的话打击女儿的自尊心。话说一半,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过去齐嬛没有意识到,其实女儿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一贯面对她时严厉,导致女儿总是在她这里受挫。偏偏女儿只看到她的严厉,看不到她对于她的宠溺,于是才会闹出齐揽月竟然对自己用裂魂咒的事情。
虽然这两年,齐揽月像是长大了,懂事了,但是再怎么样成熟,人的性子也不是说变就变的。话说一半齐嬛心里就是一咯噔,这样的话,正是女儿的逆鳞啊!齐嬛也是心急说服齐揽月,刚刚又被这孩子挤兑了一下,脑子一昏,竟然张口就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阿嬛!”一旁的卓然也是听着话头不对,连忙轻喊了一声。
但齐嬛话一出口,收都收不回来,于是齐嬛卓然两人都住了口,有点紧张的看着齐揽月,生怕她一生气拂袖而去。
好在,齐揽月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可怜的自尊心靠虚假的面子维持的小女生了,她此刻思想足够成熟,怎么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一点事情被人提起就受不住,同至亲发生冲突。
齐揽月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道:
“哎?娘你这想法不对啊。你同爹感情深厚那是不假,怎地我就不能同岚司感情深厚啊?我们好着呢!我俩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看着岚司好像挺不待见我的,可是您有没有注意过,过去他都只对着我时才会发脾气使性子吗?人跟人又不一样,我爹那是性子和顺,脾气温和,那岚司就是冷清孤傲,不好亲近嘛。
是,我娶他时确实是因为倪拓求亲,但是没有倪拓求亲,他说不得最后也是只能嫁给我。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人!
还有啊,爹帮你好多忙,让你省了好多心,那岚司要是像你说的,手里的权利更大,他的能耐越大,不也是说明日后他能给我更好的助力吗?
那你还反对什么啊,你应该支持应该高兴才对啊!”
“你要什么助力,国师府的事务哪用得到岚司手里那样的力量!”
“哎?娘怎么知道用不到?兴许我改日心血来潮,要开门收徒,然后就可以用到了呢。”
“胡闹,国师府收徒从来都是排算八字推算命理之后才会收徒,用得到岚司哪些吗?”
“那就不那么麻烦呗,凡是想学的都收着,然后挑优秀的回头继承我的位置,其他的日后不当国师,爱干嘛干嘛呗。”
齐揽月说着,状似随意,实际上在偷偷的注意观察着齐嬛的反应。她所说的广收门徒其实是一直被历代国师否认的一种教学态度。就像齐嬛,一生也不过收了两个徒弟而已。
果然,齐嬛一听这话,当下就皱起了眉:
“你胡说八道什么!若是对想要学习就可以来学,那国师府这些本事还有什么稀罕之处?国师府如何还会有如今尊崇的地位?”
“咦?娘,那您的意思是,国师府这些占卜算命预测吉凶的本事是因为会的人少才稀奇,所以人们才尊敬我们国师府的?若非如此,国师府就没了如今的超然地位了?
哎呀那我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当这个国师了啊,感觉一点都不厉害啊!”
“死丫头!你再胡说!”齐揽月的话让齐嬛气的又要伸手抽她了。
齐揽月笑着躲过齐嬛抽过来的手,干脆的跑到卓然身后去躲着。
“本来就是啊,我没看到国师府有什么明文规定,身为国师不许广纳门徒啊。怎么娘一听就说反对?说的还好像是怕自己吃饭的本事被人学了去似的。这度量也太小了?”
“齐揽月!”齐嬛这真有些动气了,高喊了一声,还顺手拍了下身旁的茶几,弄得上边茶水点心四溅。
卓然一见连忙抬手安抚了下齐嬛,然后把齐揽月从身后拉住来,开口道:
“月儿,你娘不是那个意思。你乖一些,别故意捣乱气你娘。”
“我……”齐揽月还要说话,却被卓然制止了,他脸色认真的问:
“月儿,你跟爹娘说实话,为何突然想要开学院收徒弟?你如何打算的,同我们详细说说。”
卓然同齐嬛不同,他从来都很擅长聆听,过去那么多年,齐嬛总是一看到齐揽月有什么不当的行为,她就会跳起来把她按住,而卓然,则是总喜欢先问一问齐揽月的想法,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然后顺势开导,每每收到的效果要比齐嬛好很多。
所以很多时候,只要卓然开口了,齐嬛再生气,也会稍微忍耐不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