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辆马车之上,转过眼就看到旁边端坐着的苏子誉,南枝闭上眼,心中早已经将这件事算在了他头上,一定是他故意找人抱着孩子来,又不知用什么法子买通了太医。
“醒了?”苏子誉见她不想理自己,心中有些难过。
“你要带我去哪?”南枝没睁眼,声音低沉着。
“去江南可好。”
“为何?”
“江南花多。”
“我花粉过敏。”
“江南水美。”
“我怕水。”
“我只是想带你走。”
……
……
……
“那就去。”
一路上南枝都克制着自己不跟他搭话,身后好像有两波人一直在追着他们,但苏子誉还是稳稳的躲开了。若是真的去了江南,自己肯定再也回不来了,自己真的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南枝时常感到身体没有力气,似乎是苏子誉为了防止她逃跑,喂下了什么迷药,虽是猜测,但她早就不在乎了。
“南枝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南枝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自己当然知道,但却没说出口。
“南枝知道的应该和世人知道的没什么区别。”苏子誉笑了笑,看着她,“我想告诉你,不想瞒着你。”
南枝不做声,他也不在乎就说了起来。
“我是母亲捡来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苏子誉。”苏子誉看了看南枝惊讶的表情,勾了勾唇角,“其实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借着别人的名字在活着罢了。”
“那真正的苏子誉呢?”
苏子誉垂下眉,“真正的他已经走了,大概已经到江南了吧!”
“黎优?”
“是。你早知道?”苏子誉见南枝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南枝抱着膝盖,下巴放在上面,这些事自己当然不会知道,只是没兴趣了,也与自己无关了。
苏子誉就看她这幅样子,话到嘴边也不想再说了,怕她会反感。
其实南枝只是在想,他被代替黎优活着,承受了他的仇恨,是为什么?那大概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从小就有人在教他怎么做,还有上次他说的让自己等他三个月,果然就行动了。
一路舟车劳顿似是终于到了,苏子誉扶着人带进了一处庭院,南枝看到出来迎接的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抬头看向苏子誉。
苏子誉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骗你,她是下人,我从未碰过她。”
南枝不言语,心中也已经了然,但还是感到一些不舒服,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友善。
南枝有些难受就先回房休息了,再睁开眼,头还是有点疼,却发现房间里确实是没人,又将眼睛闭上,理理思绪。突然听到门被踹开,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行人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向南枝,将人控制住。
“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南枝身上的药效并未完全去除,挣扎不脱。问话也没人回答,还将她的眼睛蒙上了。
一行人用轻功将人带走,不到片刻便落了地。南枝还未站稳,一阵香气飘过,顿时身上没了力气,直接倒了下去,瘫软在地上。
南枝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慢慢抬手,摘掉了眼罩,就看见一条鞭子笔直朝自己抽过来,没了力气的南芝只能用力侧过脸,鞭子还是落在她半张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南枝吃痛的哼了一声,纵使头昏脑胀,现在也清醒了,这才抬起头,看到自己是在一个昏暗的地方,面前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刚才的那一鞭子,就是从她手上抽出的。
“不知是何高人,”南枝喘着气,“将我带来此处,还未问话便先给了我一鞭子。,不止如此,还在空气里下毒,呵,看来我很让你忌惮啊,做的如此周全。”
“哼,”坐上的女人起身,走到她跟前,眼神里全是不屑,“忌惮到谈不上,只是想让你听话点,别太闹而已。”说罢又蹲下,用鞭子抬起她的下巴,“真是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啊,和你那短命的母亲长得真像啊。”说完突然眼神一变,用力的一甩手,“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说完就站起来走到椅子处。
南枝猜测着眼前人的身份,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双腿交叉端坐了起来,“呵,我当是谁呢,不过是一只躲在阴沟里不敢见人的老鼠罢了。”
“你说什么?”女人愤怒的回头,将自己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
南枝本来就失去了武功,现在这一鞭子也躲不开,只能双手护住脸。“殷夫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这么轻易就被激怒了,呵呵。”
一鞭子又落下,看她护着头,又改抽她的腰。
南枝疼的倒在了地上,捂住要上的伤痕,这一鞭子真狠,连后背都照顾到了。
南枝咬着牙,脸上有点苍白,疼的汗都出来了,眼神却没有屈服的样子。那女人看她这幅样子,不只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闪了闪,更加厌恶,有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南枝闷哼了几声,突然伸手,接住了打过来的辫子。“早就听说殷夫人睚眦必报,没想到都几十年过去了,还要将仇恨加注在下一辈身上。”
“哼,”殷夫人冷笑一声,“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几位皇兄,迟早也是这个下场。”
“父债子偿?”南枝垂下眼眸,“那苏子誉呢?他该还的是哪门子债?”南枝放掉她的辫子,“苏子誉也是你养大的,他一直把你当亲生母亲,你呢?你都对他做了什么?除了利用他,你还做过什么?”
“他是我养大的,要是没有我他早就死了,”殷夫人突然提高音量,“他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把他捡回来的,是我教他武功,他难道不该报答我吗?”
“那你就可以随意利用他,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亲情来束缚他吗?让他承担原本不属于他的仇恨?”
“我的人,我想让他如何他变如何,他只能听我的话。”殷夫人表情扭曲,脸上是阴冷的笑,“他是我的儿子啊,呵!”
南枝摇了摇头笑了笑,和疯子果然是无法沟通的,“你说他只听你的话,只做你让他做的事?”也不在和她争了,反问道。
“当然,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违背过我。”
“原来如此吗,那你说,”她将垂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抬眼看着她,“要是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会怎么做啊。”
身上挨了五六鞭子,一道道血痕交错,背上,胸前早已血肉模糊,她整个人却眼神发亮,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殷夫人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愣了愣。
“哈,”南枝愉悦的笑了一声,嘲讽的说到,“你不知道对不对,”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呢,呵呵。”
“贱人,”殷夫人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这个问题自己绝对不会允许发生,便又挥起鞭子。
南枝竟然躲也不躲,不是不想躲,只是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正当南芝觉得自己要毁容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即将落下的鞭子。
她抬起头,看到半跪在面前的人,漏出了一个虚弱却又明亮的的微笑。
苏子誉看着伤痕累累的南枝,心口忽的一痛,眼里满是心疼,将手中的鞭子奋力一甩,将南枝抱入怀里,踏着轻功,几步便不见了踪影。她只听到身后殷夫人的叫喊声,喊的什么也听不大清楚了。
南枝强忍着痛,不让自己晕过去,只是怔怔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苏子誉只顾着将人抱回来,脸上全是急切的表情,整张脸才有了一点生动的感觉。
她看着看着就像伸手去摸,还笑了起来。“子誉。”南枝低声唤他。
“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伤口了?”子誉低下头,询问道,“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
“不是,”南枝的手碰了碰他的眉毛,小声说到,“我赌赢了。”
“什么?”子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只顾担心她的身体了。
“呵呵,”她虚弱的笑了两声,“没什么。”
苏子誉用尽全身力气,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人带了回来,“去把大夫带过来。”
“子誉,不要,”南枝盘腿坐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子誉的怀里,“我不要他,都是些皮外伤,我上点药要就好了。”
子誉皱了皱眉,“那好,我叫小微进来给你上药。”
“不,”南枝紧抓着他的袖子,“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给我上药。”
“南枝,听话,你现在伤得很重,我让她给你上药换衣服,好吗?”子誉温柔的哄着南枝,他知道南枝不喜欢她是因为之前的事,可是自己这里除了她就没有别的的女人了。
“不,不要,”南枝又拽了拽子誉的袖子,“你也别走,我身上疼得厉害,我想抱着你,所以你别走。”
“好,我不走。”子誉的心疼的更厉害了,他当然知道母亲的鞭子有多厉害,当他听到南枝被他母亲带走的时候,他一下子慌了神,不敢耽误一刻,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南枝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愧疚的不敢看她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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