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总院。
戈蓝拿着化验单,推门走进病房,脸色有些难看。
床上的安晴,打过针,正在昏睡。
“怎么样?”顾晓愚快步走过去,紧张地问,声音很小,看戈蓝的神情,她隐约猜测到,情况一定不太好,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实要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安晴的毒瘾很重,不太容易戒掉,但更麻烦的是……”戈蓝顿了顿,看向安阳,欲言又止,表情十分凝重,看得顾晓愚一阵心慌。
“说吧,还有什么?”安阳从病床旁走了过来,沉着声音问,眉头微微蹙着。
两年前的打击还不够么?他倒想看看,上天还能给他多少痛苦!
“还有……”戈蓝犹豫了一下,把化验单递了过去,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安晴,是艾滋携带者,并且,她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了。”
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谁能够相信,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不仅是个瘾君子,还是个艾滋携带者的未婚妈妈,并且同时和五个男人交欢。
此刻,似乎所有肮脏的恶名,都被冠在了这个少女的头上。
安阳伸在半空的手,顿住,化验单顺着他的指缝,飘落在地上。
他的目光空洞洞的,仿佛没了灵魂。
“安阳……”顾晓愚鼻子一酸,忍着想哭的冲动,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安晴现在是安阳唯一的亲人,她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悲痛欲绝的。
“怎么会这样!”安阳的眉头皱成山,转头看着病床上此刻熟睡中的女孩。
她是那样干净、娇嫩,就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怎么能叫人把她和毒品,艾滋,乱交这样阴暗的词语,放在一起,都怪他这两年太疏于照顾了。
“安晴这个年纪,正处于叛逆期,价值取向很容易扭曲,医院里有很多类似她这种情况的病人……”戈蓝试图宽慰,安阳的情绪却变得更加激动。
“类似情况?乱交,艾滋,吸毒,未婚先孕?把这几样都给都占全了?她才刚要满十八岁!”安阳近乎嘶吼,声音无比悲痛,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化验单,狂躁地撕个粉碎。
顾晓愚眼眶更加酸涩,咬着唇,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就像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一样,始作俑者都是她。
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让安阳陪她去,或者她没有从酒店里横冲直撞地跑出来,都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所以,错的只有她……
顾晓愚越想手越冷,冷到了心坎里,她在微微颤抖,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冰冷的小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在手心里。
她转头,是戈蓝,对着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将她从绝望的谷底,拉了上来。
顾晓愚,你不能永远活在自责中,就算是自责的死掉,也没有任何用。
你必须勇敢面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蹲下身,把手扶在安阳的胳膊上,轻声说,“安阳,你说过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一起来解决,好不好?”
“安晴,她需要你,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哥哥,哥哥……”昏睡中,安晴不安地摇头,嘴里发出阵阵呢喃。
听着妹妹的呼唤,安阳心头一软,眼中的猩红渐渐退去,发热的脑袋,似乎也慢慢冷静下来,被顾晓愚扶着,站了起来。
他走到床边,轻轻抚摸安晴被汗水浸湿的脸,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眼中是满满的疼惜,刚才的怒火,此刻完全平静下来。
“安晴现在的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孩子能够打掉么?”安阳转头问。
“孩子应该可以拿掉,等各项指标出来,在具体分析一下。”戈蓝从专业的角度说,她今天没有穿白大褂,因为前几天,她已经被调到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刚才是接到了顾晓愚的电话,才过来的。
“那戒毒怎么办?”顾晓愚继续问。
“如果她自己没有意志力,恐怕要去戒毒所,但里面的环境,可能会很苛刻。”戈蓝实话实说,语气中透着担心。
毕竟,安晴现在的毒瘾很大,怕是没那么好戒掉。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愁容。
艾滋不用问了,全世界都还没研制出能够根治的方法,只能靠药物维持。
两年前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如今变成了这样。
安阳的心,真的是痛得滴血。
如果早知道安晴走到了这步田地,他就是死,也该逃回来。
戈蓝只待了一会,因为还有工作赶着处理,便先走了。
顾晓愚和安阳送她下楼,从走廊一端,往病房走,突然被个毛躁的小护士,撞了一下。
“哎呦,好痛啊……”小护士撞到安阳身上,揉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化验单撒了一地。
安阳和顾晓愚忙蹲下身,帮她都捡了起来,交还给她。
“你没事吧?”安阳只是随口一问。<igsrc=&039;/iage/7468/3238140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