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巧掩饰(1 / 1)

<>顾玉章挽着陈书雪出现在了汀兰水榭之中,遥目所及的虞骊山上是粉粉盈盈的花树,映着芷兰宫青蓝色的琉璃瓦顶,显得格外的庄严而耀眼,犹如一颗夜明珠一般闪耀在了虞骊山的脚下。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内宫更是第一涉足芷兰宫,将将踏进宫门,他就发现这座皇宫中最大的宫室真的是亭台楼榭,山水沧池,布列其中。

面对顾沛蕖独享这样一座得天独厚,天时地利的宫室,顾玉章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个女儿在皇上宇文焕卿心中的地位,若是他忌惮自己的权势而善待她,那么这种善待无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所以,这不是善待,而是真挚虔诚的爱恋,因为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所以才愿意将最好的一切送与心爱的女子。

想到这内在的联系,顾玉章嘴角挂着浅淡而得意的笑,他突然觉得自己要到叶重楼有了一些胜算。

顾沛蕖此时由瓷青和倚画扶着站在桐花树下等着顾玉章与陈书雪,见二人身着朝服出现在芷兰宫门口时,她感觉有些恍惚,那种感觉让她很是难过。曾经自己承欢在二人膝下,而现在那个曾经慈眉善目、对她宠爱备至的父亲摇身一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的身上背负着萧家铁骑的数万血债,背负着萧虢府的灭门惨案,背负着顾沛蕖与雪灵娈生身父母的冤屈血仇,面对这样的‘养父’,顾沛蕖已经再也爱不起来,可是面对这样一张熟悉到陌生的脸,让她登时恨毒了他又似乎不太可能。

这种感觉让顾沛蕖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轻轻抚着胸口,表情有一点的难受,只是那一点点的难受落在宇文焕卿的眼中都是心惊肉跳。他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小心且低声的询问:“苒苒,你不舒服么?要是你不愿意见他,朕现在就回了他!”

顾沛蕖发现自己的手掌心竟然沁出了汗,贴合在宇文焕卿温热干爽的手上,她有些羞怯,但是眼神却依然坚定:“不用,臣妾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不碍事。好久不见他,要叫这样人为父亲…确实难为臣妾了,不过,臣妾这点心性还是有的!皇上且放心吧!”

宇文焕卿瞟了一眼笑容满面而来的顾氏夫妇,将她的手握地更紧了一些,似让她更安心了一些:“苒苒,你顺其自然就好,凡事有朕来应对!”

顾玉章与陈书雪双双跪地行礼,庄重而宁和:“臣顾玉章、臣妇陈书雪拜见皇上,吾皇万福金安,拜见宸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百福。”

宇文焕卿看了一眼顾沛蕖,笑着应下:“平身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呢?”

顾沛蕖由于身孕的原因处事分外的小心,她示意倚画和瓷青上前,扶起了陈书雪与顾玉章。

顾沛蕖再见陈书雪到底还是心生欢喜,她因着这些倒是生出泪来:“母亲,父亲,好久不见,二老的身体可还好么?”

陈书雪再次得见顾沛蕖,见她脸色红润,整个人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上次进宫时那是她册封皇贵妃的宴会,而今再见自己这个女儿依旧是芳华绝代,荣华不改,这让她十分的欣慰。

她将将要上前去,却见顾玉章拉着她,沉稳地说:“娘娘现在贵为皇贵妃,称呼臣与臣内子为父亲、母亲实在是于宫规不合,请娘娘谨言,守规,切莫让皇上因此困扰,让他人觉得您恃宠而骄!”

顾玉章貌似恭顺地一言让顾沛蕖此时听来竟是那样的虚伪,她走了过去拉着陈书雪的手,眼中满是欢喜:“在这芷兰宫中确实无须这样多礼,母亲与我养育之恩,父亲与我教导之情,所以即便是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顾沛蕖的举动看似有亏礼数,实则让顾玉章和陈书雪喜上眉梢,这无疑让他二人都吃了定心丸。

宇文焕卿心中虽然反感顾玉章,但是面子上还要装作一团和气,虚与委蛇他还是会的:“是啊,太师与夫人无须如此多礼,苒苒被朕视为妻子,所以一家人相聚这让多礼倒是生分了!”

陈书雪笑得宁和,她紧紧握着顾沛蕖的手,顾沛蕖为了避免与顾玉章多接触便盛情相邀:“母亲,陪女儿到凝烟落碧走走,说说体己话可好?”

陈书雪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这倒是让顾玉章有些不自在,他心中盘桓的事情还没找机会说出口呢,就让陈书雪将顾沛蕖带走了,他赶紧吩咐:“夫人,你与娘娘虽然难得相见,可是毕竟也见过数次了。听说皇上皇恩浩荡还允你在芷兰宫中小住数日。而今我还朝不久,却不得与娘娘闲话,实在是遗憾啊!所以,可不可以将女儿的时间匀给我一些,也让我得享天伦啊!”

陈书雪见顾玉章当着皇上的面说起了在家才会说的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苒儿,是你我的女儿,你说的倒像是我把她霸占去了一般,我们娘俩就闲话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顾玉章笑着点头,而顾沛蕖却越发肯定他确实有事与自己相商。

看着母女二人向凝烟落碧而去,顾玉章眼中多了一丝犹疑,他在想为何顾沛蕖并未与自己热络而言呢?难道她此时心向自己的夫君宇文焕卿了么?

宇文焕卿怕他生疑,不禁笑着说:“太师若是不介意,不如和朕下一盘棋可好?”

顾玉章收回眼光,拢着手恭敬回礼:“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而另一厢,顾沛蕖坐在陈书雪的身旁,看着一树树梨花映着海棠格外的清幽素雅,陈书雪为顾沛蕖拢了拢披风:“苒儿,母亲得见你如此便是放心了!皇上待你可是一如既往的好?”

“嗯!皇上待女儿极好,像妻子一般敬重臣妾,又十分宠爱臣妾。对了,母亲,父亲回来以后可有和你谈及他为何从前线匆匆回来?上次女儿与他的家书,他可有看到?”

顾沛蕖见陈书雪提及宇文焕卿,不禁脸颊微红,很有几分娇媚,只是她邀陈书雪单独落座于凝烟落碧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探一下口风。

陈书雪眉宇微微一蹙,很有几分无奈,“提他做什么?一回来就神秘兮兮地一个女人置在了锦瑟以前呆得院落里,不让府里的人随意踏入,即便是我亦不可以。他是愈来愈不把我这个夫人,一家主母放在眼里了。而后又因沛凡回锦陵没有告诉他,而与沛凡大吵一架,他一回来倒是让府上不得安宁!”

顾沛蕖听到母亲这样一说,不禁有些奇怪,她好奇顾玉章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她更好奇顾玉章是否知道顾沛凡为皇上所用?

她拉过陈书雪的手,温言相劝:“母亲稍安勿躁,父亲征战沙场多年,性子却更似书生一般,到了这个年纪肯为自己纳房妾室也不算什么,只是他这样做之前没有与母亲通禀确实不妥,一会儿我好好劝劝父亲。”

二人闲话间,倚画为陈书雪奉了茶,而后瓷青则将蜜汁乳酪羹奉与了顾沛蕖,她接过汤匙搅了搅,浓浓的牛**配上酸甜的乳酪坚果倒是很合她的胃口,她舀起一汤匙品了品,果真香甜:“至于沛凡?女儿不明白为何他二人一见面就好吵架呢?可是有何芥蒂?女儿在府里时便是如此,而今女儿都进宫了,不成想竟然还是老样子!”

陈书雪无奈地摇摇头,将那茶汁入了口,她品了一品倒是有几分奇怪:“娘娘不是最喜欢雨前龙井么?怎么这新晋的茶不喝,反而喝起了乳酪了?”

顾沛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蜜汁牛奶乳酪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此事搪塞过去:“哦!母亲想必也知道,日前那南诏公主钟玉别殿前失仪,害得女儿那日受了惊吓,一到夜里便不能安枕,所以御医就不要女儿喝茶了。改喝乳酪牛乳说是能安神,功效比百合粥要好。若是喝苦药汤,女儿又不愿。所以,最近就无有饮茶了!”

这件事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陈书雪也知道此事,自然明白,她放下茶盏拉过顾沛蕖的手好生安慰:“还好,总算是将此事圆过去了,若是这样的女子进了宫,虽然不会撼动你在皇宫的地位,更不会替代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可是她如此野蛮怕是也不服管教的。所以,她不进宫亦是福气一件啊!”

顾沛蕖笑着点头应承,却见陈书雪眼中愁云惨淡万里凝,很有几分忧心地说:“至于沛凡和你父亲,我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出了什么事,自从你弟弟去塞北之前,就与你父亲的关系日益恶化。沛凡是世子,早晚都要袭承爵位的,可是他天天如此和你父亲争锋相对,我这个做母亲还真是无奈。不过,这沛凡最近倒是神清气爽的,时不时地往府外跑,虽然他现在不会外放了,可是这么闲散着也未必是件好事儿!”

陈书雪抚着自己一双天水碧的镯子,脸上倒是很有几分难过,顾沛蕖见她也不知这其中情由,便觉得怕是顾玉章也不知道顾沛凡为宇文焕卿所用之事,她这个弟弟与顾玉章可谓是天壤之别,所以二人时常吵架也许是政见不合。

至于顾沛凡时常往外跑,她倒是知道原因的,她笑得灿烂:“母亲,沛凡时常出府在外闲逛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件大好事。您可知道他陪谁在外边玩逛么?”

陈书雪一脸踟蹰,她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此事,却见顾沛蕖潋滟一笑:“是陪着昭阳公主,宇文初云。他二人委实是欢喜冤家,依女儿看,咱们家的这位小世子怕是要成驸马了!”

陈书雪听此不禁有些大喜过望,她眼中很是熠熠生辉:“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

顾沛蕖将碗盏中的乳酪吃完,笑得格外的明媚:“自然是真的,女儿怎么会诓您呢?所以,您可以告诉父亲大可不必对沛凡多加管教,他早晚是要出去开府建牙的,皇上与太后对初云分外疼爱,所以这公主府定然就在锦陵,母亲也无须担心他再次外放任职了,即便是父亲要他出去,他也不会再出去了!”

她将话说得死死地,当年的事情她虽然不那么明白,但是沛凡在与顾玉章大吵一架后,确实被顾玉章外放到了塞北戍边,亲父外放亲子,在外人看来是高风亮节,但是顾沛蕖此时看来怕是其中有所渊源。

虽然她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她隐隐觉得沛凡一定是知道了顾玉章的什么隐秘,所以二人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另一厢,顾玉章与宇文焕卿在棋盘的经纬之间厮杀着,黑白棋子纵横间,君臣二人自然是各怀心事。

宇文焕卿寒凉莫名的眼神似有寒星射出一般,那样的深邃,他略薄的嘴唇噙着浅浅淡淡的笑,让顾玉章愈发的看不出问题与破绽。

他在接到顾沛蕖的信后才决定回来,而今宇文焕卿的气色破好,实在看不出有中毒之症,这让顾玉章心神不宁,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断定是不是顾沛蕖与宇文焕卿合力诓了他。

正思量间,却见简严端着茶盏姗姗而来,他低着眉眼将一盏茶和茶果递给了宇文焕卿。

宇文焕卿笑着接了过去,将那茶果放入口中,吃得还算津津有味,顾玉章见此亦将茶果等物接了过来放在一旁,倒是先饮了几口茶。

顾玉章眯着眼睛,盯着经纬之间宇文焕卿的布局,心中倒是真得多出几分慨叹:“皇上的棋艺果真精湛,臣自认棋艺甚佳,却不曾想竟然频频丢子,真是让皇上见笑了!”

忽而,宇文焕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忙拿起茶盏以遮挡,但是顾玉章还是发现从他口中有血红的鲜血吐了出来,落在那茶盏中。

简严见此慌忙过来接过茶盏,宇文焕卿表情很有几分痛苦,但是却匆匆掩盖了过去,他随手拿起绢帕擦了擦嘴角,那淡淡的红色虽然被茶汁冲淡了许多,但是依然明显。

那炫目的红色让顾玉章一阵窃喜,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中毒之症,看来顾沛蕖所说的宇文焕卿命不久矣是可信的。

只是,他得意间,却未发现宇文焕卿嘴角那抹淡淡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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