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率不够哦可是, 无论外界再如何吵闹,就算倾盆大雨正是雷神所倾斜的愤怒,要将整座山崖连同这人间炼狱一同震碎,住在这间牢房的囚犯也不会动容。
他就像死了,蜷缩在牢房中唯一的破烂且散发着酸臭味的床的角落,胸膛只有些微的起伏。
囚犯早在雷声穿越遥远的距离来到监狱的外墙之前失去了意识, 如果他这时还是清醒的, 便会感受着刺骨的寒冷,在狂风的呼啸中挣扎着扑到窗边。
他会用仅剩的力气拽住将要刺破掌心的铁栅,竭力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外望。
他会寻觅昔日恐惧、而如今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暴风雨的遗迹, 然后大声咒骂——
然而, 这只是假设,毕竟真正的囚犯已与尸体无异。
他被饥饿、疾病、虚弱、痛苦以及精神上的绝望所包围,怀着不知算是报复谁的扭曲心理, 恨不得就这样痛快地死去。
囚犯在漫长得要将人泯灭的沉眠中忽然察觉到了死亡。
外面的雨很大,有不少水花激荡着穿过栅栏, 拍打在布满污迹的地板上。
还有一些侥幸地触碰到了囚犯那宛如僵硬石块的身体,他无法动弹, 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挪动,只能感受到寒意慢慢地蔓延至全身,血液——以及他的心脏, 都在停止活动。
……啊。
他就要死了。
遭受陷害、背负莫须有罪名锒铛入狱的水手唐太斯, 在这充满哀嚎的地狱备受煎熬的囚徒唐太斯, 被人与神明一同抛弃的, 可怜的埃德蒙·唐太斯……
——咔噔。
——咔噔。
——咔噔……
什么声音?
同样是很久之后,囚犯迟钝的知觉才模糊地恢复,勉强地分辨出除雨声之外另外的声响。
那声音几乎要被雨声遮盖完,但奇迹随即出现,他居然真的听到了。
好像是从窗边传来的……有什么东西,正扒动着面目全非的石墙。
‘也许那是一只被风浪吹得站不住脚的海鸟,慌不择路地飞到这里来,想要寻求抵挡狂风的依靠。’
奄奄一息的囚犯唐太斯还有闲情这般想着。
‘真是可怜,它来错地方了,飞到隔壁——或者狱卒的窗台前都比这儿好。猛烈的风会将它的翅膀折断,我也自顾不暇,根本无法伸出援手,只能旁观它的死去。对,这就像我即将迎来的结局。’
他莫名地对一只假设中的海鸟产生了一丝怜悯,但并不想努力撑起身子,挪到窗户边一探究竟。
咔噔咔噔咔噔……
这个坚持不懈的声音还没有消失,似乎还坚强地从石壁爬到了窗户的栏杆边。
唐太斯甚至出现了了幻听:
“master,你再不过来拉我一把,我就又得被风吹得摔下悬崖,再重新爬上来一次。”
“请不要当做没听到,我就在这里,不是你想象出的幻觉。你抬头,往右边看,就能看到我了。”
床上的唐太斯:“…………”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瞬间灌注进了四肢,在惊愕之余确认这不是幻觉后,虚弱的囚犯忽然跃起,像是迷失于荒漠终于望见了绿洲的苦难旅人。
他的双腿和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一是因为虚弱,二则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会听到别人的声音?在陡峭的山崖、在根本不可能有人的窗外!
那一瞬间,唐太斯以为自己得到了神的垂怜——在已经死心了的现在。
结果,由于起得太急,冲得太快,严重透支的躯体无法及时运转,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在冲到窗边之前,膝盖猛地一痛,便重重地跌落在地。
牢房中顿时传开了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夹杂着男人虚弱得只剩下气声的呻/吟。
“……”
“唔。”
上方似乎又飘来了略带苦恼的叹息。
咔嘣咔嘣的动静加快了许多,可以想象出某个动作迟钝的物体艰难地挪动,挪动,挪动,费了半天的力气,总算挪到了地方。
随后,用力从两根铁栅中间挤过。
“啪——”
重物落定。
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唐太斯又是低低地闷哼,眼前一片黑。
那个“重物”在他背上踩了一踩,轻巧地蹦到了地面。
“master,你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看来我需要先让你恢复一些体力。”
话音刚落,昏迷的唐太斯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来到了他的体内,这是真实的,能够让僵硬的骨骼恢复如初的温暖。
唐太斯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昏黑的视野里,一个影子若隐若现,就在他的眼前。
难道是,神的使者……
“不,我是英灵。”
影子说。
远处忽有雷光闪现,借着这点光亮,唐太斯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他是——
一只蓝色的、毛茸茸的……鸡?
疑惑与震惊质疑交杂,造成了目前脆弱的精神难以承受的压力,唐太斯,又晕了过去。
*****
“很奇怪,为什么连着两次都会遇到这种意外状况。”
首先声明,他是名为艾尔利的英灵,不是人类世界最为常见的养殖动物。
会变成这副模样,艾尔利也很无奈。
自坂田银时之后呼唤他的御主,同样不是参加圣杯战争的正儿八经的魔术师,而是一个身体机能极度衰弱的濒死的人类。
艾尔利不想害死他的御主,所以,在意识到依旧无法从御主那里得到魔力支持后,当机立断地采取了应急措施。
以体型较小的身体活动,会比保持人身节约相当多的魔力,艾尔利才选择照着降临现世后第一眼看见的海鸥改变形体。
为什么好生生的海鸥会变成圆滚滚的球形小鸟——反正效果一样,细节上出了些许不足为道的问题也是相当正常的现象。
英灵拥有过许多御主,有衣着鲜亮的贵族,有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也有像坂田银时那样不着调的类型。
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处境如此凄凉的御主。
当时海鸥状态的他停在窗边,思索着应该如何在不耗费太多魔力的前提下拯救御主,却不料一阵狂风刮过,直接把小短腿没胳膊的蓝海鸥卷飞了出去,摔下悬崖,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小肥鸟——虽然是事实,但一定不要当着艾尔利的面说,因为他会不高兴——扑腾了半天,总算顶着狂风暴雨重新攀上了悬崖,来到了某间牢房的窗外。
这下可好,话还没说完,御主就晕倒了。
艾尔利很苦恼。
他迈着小短腿(其实是不到一厘米长的爪子)绕着御主走了一圈,用喙小心地把遮住御主面庞的头发叼起,别在耳后,露出一张苍白得可怖的脸。
“冷……”
昏迷中的御主在发抖,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字音。
海鸥艾尔利道:“我为master施加了一个小小的魔术,不出意外的话,你不会感到冷的。”
可是御主仍这么说着,并且面露痛苦。
艾尔利:“……”
他是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同时,又似乎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那么,我抱着你。”
说完才意识到,海鸥并不能用翅膀覆盖住成年男性的躯体,也不能传递温暖,他迟疑着,最终还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久处牢狱的囚犯并没有多少清洗自己的机会,不仅是囚衣,凝成结的发丝中也传出了刺鼻的怪味儿。
艾尔利却毫不在意。
他靠墙坐下,将仍旧昏迷着的御主轻松地抱起。
光是确定一个恰当的姿势都破费了一番功夫,艾尔利笨拙、却又极其小心地调整着位置,最终,将他的master揽入了怀中。
——虽然这个姿势还是有些奇怪。
男人的身形比他高大,只能勉勉强强地坐在他的腿上,失去力气后疲软的身体侧着压下,下颚抵住了艾尔利的颈窝。
艾尔利及时抬手,挡住御主的额头,以免让他撞上冰凉且坚硬的墙壁。
他的master经过了这番折腾,终于安静了下来,也不喊冷了。
只是,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死死地拽住了艾尔利垂在背后的长发。
有点痛,但艾尔利挺直着腰,一动不动。
接下来便是后半夜的漫长时间。
艾尔利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事物,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囚室的天花板上。
“1……”
“2……”
“3……”
默念的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他为了保持人形,而默默随风而散的……
魔力啊。
间桐樱是以前跟他同在弓道社的关系挺好的学妹。
他对这个声音轻柔的紫发少女有着不错的印象,过去也时常在放学后带她回家,亲手教她下厨。
那个时候确实相处得比较多,可卫宫士郎始终觉得,樱和他之间总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像是用美丽而又脆弱的笑容来勉强伪装,隐藏起真正的内心。
他对樱的家庭背景只有浅薄的了解,送她回家时远远见过她家的外墙,知道她有个年迈的爷爷,还有个哥哥,间桐慎二,那家伙也算是他的朋友吧。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卫宫士郎从不主动深挖别人的事情,所以,在后来樱和他渐渐减少了交流,他也什么也没问,只是偶尔在学校遇到了就停下来聊上几句——就像刚刚这样。
在他望着前方出神的时候,樱已经走远了。
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教学楼的背后,往前走一些,拐弯,再走大约五十米,就能走到校门口。
在卫宫士郎的视野中,紫发少女正要进行着拐弯的步骤——事实上,她就差那一步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
间桐樱:“?!”
有一个人从旁突然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樱的胳膊,将她像风筝似的拖着飞奔离开,一晃眼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阻挡之下。
后面围观到了全过程的卫宫士郎:“!!!”
在那快如闪电的一瞬间,作为旁观者的卫宫士郎勉强看了个清楚:
是跟他同级不同班的——叫做远坂凛的女生,气势汹汹地把樱拖走了!
“那、那、那个……我……等……”
在如此突然又如此迅疾的被动奔跑下,间桐樱上气不接下气,头也开始有些发晕了。
拽着她的黑发少女本是神色紧绷,与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近乎明确地写着焦躁。但是,在听到间桐樱的声音后,她先是皱眉,在开口之前,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好吧,差点忘了先把事情说清楚。”
一瞬的犹豫之后,她干脆彻底停了下来。
转而按住仍在喘息的紫发少女的肩,远坂凛蓝色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樱略显黯淡的脸,嘴角微微动了动,却又在之后将心头涌起的一丝别扭压下,严肃地道:“我已经知道了哦,你……也被圣杯选中了吧。”
间桐樱身体一颤,被这毫无掩饰的直白压制得有些面色发白。
可远坂凛这次找到她,并且直言不讳的原因,并不是示威还是什么。
间桐樱原名远坂樱,和远坂凛正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然而,这对姐妹从十几年前就被迫分道扬镳,直至今日,此时此刻,才终于说上了彼此分别后的第一句话。
“先说好,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敌人了以后就算在战场上遇到你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啊啊啊不对这种事先不管了,总而言之,你——樱!”
“我在!”
间桐樱在姐姐的厉声呼唤下条件反射地回答。
“你召唤出来的是不是一个蓝色的、头发很长、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英灵!”
间桐樱立即就想到了艾尔利。
Caster先生完全符合以上这几种特征,但是,在远坂凛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她意外地没有如实述说,而是抱紧了书包,咬住嘴唇:“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吧!”
远坂凛有些抓狂,她哪里看不出来樱很抗拒跟她交流这个话题,但关键是——她的意图被误解了!
“算了我不多说,你自己去看了就明白了。”说罢,她又重新抓起樱的胳膊,急匆匆地跑了起来,目的地,正是五十米开外的校门。
这个时间已然是社团活动结束颇久以后,按理来说,还在校园里的学生稀稀疏疏,不应该出现拥堵的情况。
然而,等到远坂凛和间桐樱两人气喘吁吁赶来之时,所见到的,却是人山人海堪比折扣期间百货商场一楼,早就被人群埋没得看不见铁栏的校门。
“这是……怎么回事?”
间桐樱惊呆了。
远坂凛的脸色沉下,语气不善:“啊啊,人更多了啊。走吧,我们挤出去。”
很艰难地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拥堵情况最为严重的前方,这个时候,不用远坂凛解释,间桐樱果真立马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造成这一惊人轰动的罪魁祸首,就侧立在校门前。
真正好看的人,就算穿着映上“LOVE&LOVE”字母图案的T恤、肥硕深色短裤,再踩着一双不露脚趾的外穿拖鞋,也仿佛闪烁着世上最耀眼的霓虹灯光,肤白,长腿,气质诱人——这是一个真理。
再补充一下,全身上下本应最迷惑人心的脸被墨镜和口罩挡得严严实实,蓝色的长发被一根发圈高高束在脑海,随着转头的动作悄然晃动的发丝,大概就是目前最吸睛亮眼的色彩了。
这个亲手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还颇为自得的家伙在第一时间捕获到了自家master的身影,在无数痴迷狂热的目光中施施然挥手:
“我来接你回家了,master。今天的学校生活愉快吗?”
间桐樱:“……”
远坂凛:“……”
最让人头晕目眩的,还不止是这个迟早会引发大混乱的毫无自觉美人儿。
在美人儿身后,敞篷跑车的车身所折射出的光芒深深地刺入了人们的双眼,车身本就被漆成了类似太阳光辉的闪亮金色,恰如坐在驾驶座、将上半身悠悠倾斜出来的男人的双瞳。
他斜探出头,褐色的短发微翘,五官在亮色的照耀下更显深邃,高傲的气质与此时显露出的少许可亲糅杂在一起,意外地并不显得突兀。
“余记得你。”他开口了,嗓音深沉如久经发酵的美酒,“虽然余的王妃对你另眼相待,也不得太过放肆了。”
间桐樱:“……”
此人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压根就没落到间桐樱身上。直至许久后,才往旁边挪了挪,绕到了与艾尔利的御主站在一起的另一个人类这里。
双眼微眯,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是谁。
“这不是余的臣子么?也对,你跟余王妃的侍从乃姐妹关系。”
远坂凛扯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是的,殿下。”
此人:“很好,那不用余指示,你也知道现在应当做些什么吧。”
“…………”
远坂凛深吸一口气,再度拉起了间桐樱的手。
多年未在这么近的距离直视妹妹的眼睛,黑发少女的脸庞略带不自然的绯红,或许为了讨好英灵,亦或是发自本心,总之,她咳嗽了一声,目光微微转移:
“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在这之前的交涉是没有敌意的。那什么,我可以提供一下……情报,你要不要……”
去我家吃一顿晚饭?
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樱已心有灵犀地意会了。
紫发少女不禁捏紧了姐姐的手指。
在紧张的、也真的浮现出期待的视线里,间桐樱微微张口,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
“Caster先生已经买好了菜,我想,这一次还是算了吧……”
话音落定,远坂凛石化了。
摆好POSS信心十足的法老王也噎住了。
艾尔利用没有拎菜篮的那只手牵起master,在众目睽睽之下,沿着大路徒步而行,将那一堆人甩在了身后。
*****
回家路上。
“master。”
“嗯?”
“与亲属修复感情,也是命运改变后需要提上日程的重要任务,从一顿晚饭开始,不是很好吗?”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感觉Caster先生,不是很想去呢。”
“……其实,还好。”
英灵隔了半晌,淡淡的清冽嗓音终于响起。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需要先酝酿好台词,不然,会被他几句话绕晕的。”
走了一段路后。
“咦,Caster先生,回家是往这个方向吗?”
Caster先生说,不是。
“我们正要去远坂凛小姐的住处拜访。”
之所以绕这么大一圈,单单是因为——不想坐上那么夸张的车。
而在不远处。
仿佛有着无形之间牵连的默契,男人轻叹之后,竟有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就像如何蜿蜒的河水终究会流向大海,再多刺的荆棘始终是花的附依。千百年前失落的宝物,经过岁月流转,时光打磨,再回到手中,也依旧如初见时那般耀眼。
受天气影响,暴风雪如期将至,即日便将成为大家既厌恶又恐惧的无形野兽,咆哮对可怜的珠峰——最可怜的是恰好赶在半山腰的人——张开代表地狱的双臂。
没人敢在这时候上去,只有老老实实缩在在安全高度设下的营地帐篷里,或许还能够喝着热酒,红着脸咒骂这该死的风该死的雪。
嗯,或许也还能……
“我没看错吧?那上边儿有人?”
有个大抵很是不甘心的哥们把帐篷拉开一条小缝,把望远镜探出去,眯着眼睛对着雪山高处望了一望。随后,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把望远镜砸了。
怎么——怎么可能呢?!
望远镜的镜头有些模糊,而早已开始翻飞如白色蝴蝶的雪花环绕着山体,让本身便白茫一片的高耸山峰显得更加难以窥视。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若是有无法与纯白相融的颜色出现在那儿,就会像滴落在干净画板上的几滴突兀的颜料,一眼就能发现。
在营地往上不远的那一块凶险陡峭的区域,竟然多出了两个颜料般的小点儿,只是由于太小了,通过望远镜才能看见。
其中一个“点儿”落后了前面的人一些,似乎不习惯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行走。摇摇晃晃,步履艰辛,在将要跨过一道狭长冰缝之时,这个“点儿”忽然……
发现了他们的男人顿时大惊失色:“遭了!掉下去了!”
“——没事,我抓住你了。”
伴随着虽然冷淡、但在这个时候响起便显得分外让人安心的声音,失足踩空之人只觉身体一轻,便被拽住胳膊,稳稳地从直抵深渊的冰缝中拉离。
“嗯、嗯嗯,谢谢你……我没关系的,Caster先生,我们继续走吧。”
这人被明显不合身的厚重羽绒服严密地保护着,从臃肿的武装和不平稳的呼吸中,可以听出独属于少女的温柔而又坚强的嗓音。
没错,在这噩梦之风雪日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来时也没带任何辅助工具的强人,是一名十六七岁的柔弱少女!
而将无辜少女带到这里的穷凶极恶之徒,竟然是——
艾尔利:“是我。有哪里不对吗?”
似乎神明总是乐意赐予他一种特权。
英灵还是那副更像是骑士的打扮,盔甲的表面光滑可鉴,在飞雪的背景下,宛如晶莹的钻石。
只有风能影响到他,让绸缎般的如瀑长发肆意飘扬。而他本身丝毫没有改变,带走了无数脆弱生命的寒冷与风雪仿若无物,只能在他的发丝间加上白雪温柔的点缀。
“master,不要勉强了,你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
他将少女拉起来后,就顺势把她背起。
“虽说是要让御主亲自为我提供足够价值的祭品,但在寻找祭品的过程中御主所面临的危险,还是要由我来抵挡的。”
“可是,Caster先生也已经……”
“我很好,一点也不累。”艾尔利道:“你刚刚见到的不是汗水,而是雪,融化的雪。”
他严肃地——又无比庄重地向前迈出一步,仿佛这一步何等地重要,甚至背负起了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