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倒真的等着秦逸回家吃饭,本来老毛上午是打算去省博物馆看看的,没想到恰巧今天内部维修,不接待市民,于是去江岸公园溜达溜达,约莫午饭时间才回的家。
“小逸啊,许爷爷没发脾气吧?”老毛笑着问道。
“还好啦。爷爷!”秦逸表情很兴奋,“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同学,她妈妈是中医,很有名气的,兴许可以治好许爷爷的腿。”
“太好了!”那许世强受苦一辈子,老毛是打心里替老哥高兴。
下午,馨儿回来得很早。
“哥,电脑借我用。”
家里只有一台电脑,平时秦逸很少上网,有空就看看新闻什么的,很多时候都是给妹妹“霸占”的。
“哥,我有急用!”馨儿倒了杯果汁,递了过来,“求你了,哥!”
有这既霸道又懂事的妹妹,秦逸只有缴械了。
“什么这么急?”
“开学嘛,我们励志小组想制作一个宣传短片,然后放在校园网上。”
“宣传什么?”秦逸喝着果汁,随口问道。
“有很多同学以前都有玩网络游戏的癖好,我们小组的目的就是想帮这样的同学消消火。”
“怎么消火?”
“我们宣传的主题是:珍惜时间、珍视生命、节制网游、拒绝沉迷。另外我还想请一位‘绝世高手’前来现身说法,这样更有说服力。”
“谁?”秦逸有些紧张,心想,不会是我吧。
“金强!”馨儿打开聊天平台,“还好,乐儿也在线。”
“找乐儿干什么?”秦逸松了口气,又不解道。
“哥,你真傻假傻啊,难道看不出来他们俩在谈恋爱吗?”馨儿说得很轻松。
“是吗?”秦逸倒真的看不出来。
“昨天金强打那胖子时眼神就很怪,还有后来是金强送乐儿回家的,这你该看到了吧!”馨儿理由很充分。
“哦。”秦逸假装明白,其实还是不明白,送女孩子回家就是谈恋爱?“那我还不是有送乐儿回家么。”这话他可不好意思说出来,可不说心里却又酸酸地,好奇怪。
“耶,她答应帮我们说情啦!”馨儿高兴地叫了起来,可一会儿又愤愤地,“这乐儿好可恶,居然叫我妹妹,还说什么‘别争啦,妹妹,天地可鉴’。”“啊!这么快下线,气死我了!”
“哎!”一旁的秦逸叹了口气,这样的妹妹真羞煞人。
九月的傍晚,尽管此时已见不到太阳,可室里室外依然感觉很热腾,江城哟很多人都不会游泳,其中一些游泳爱好者偏就喜欢挑这个时间出来,特别是月河一带,上个月还淹死了两个人,政府虽下了禁泳令,但仍有极少数人躲着玩。
月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在远离市区的一段河面上,有一条不起眼的运砂船已经停在那有很长时间了。船上有人,只见一胖一瘦两个人在驳船底舱里喝酒猜拳,明显都酩酊大醉了。
“兄弟,酒喝多了,我去撒泡尿,李姐买东西还......还没回来,你......你要守好!”瘦子摇晃着脑袋,看样子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了。
“没事,你......你去......去吧!”胖子瞄了眼舱底的一个铁笼子,轻蔑地笑了笑,“这......这娘们灌了......开......开水,老实多了,放心吧!”
瘦子前脚刚走,那胖子也抵不住醉意,“噗通!”溜到铁笼子边,睡着了。
笼子里有人。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靠近笼子边,借着舱里的光亮,依稀可以辨出是个女的,铁笼子的钥匙就在胖子腰上别着呢,那女的伸出手去,够了几次没够着,忽然,她发现地面有几根铁签子,那是吃串烧留下的,她一喜,捡起铁签子,弯成钩,再伸过去,这下距离够了,可钥匙挂得太牢,实在很难取下来,想想瘦子马上回来,她又急了,不管了,她把几根铁签子合拢来,穿过胖子的皮带,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硬把这肥猪给拖到铁笼的边上,“死肥猪!”她心里咒骂着,就算声音没有从嘴里发出来,从那咬牙切齿地表情看,也绝对是歇斯底的。
钥匙到手了,还好瘦子没有回来,她蹑手蹑脚地逃了底舱,在船尾处,能听到一个人呕吐的声音,正是那瘦子。她会游泳,只是腿脚活动少了有些僵硬,时间紧迫,不管了,等到那瘦子再次大声吐的时候,她毫不迟疑地跳下船,几个浪花涌过之后,就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
如果说南水湾是景色优美的百姓居住区,那么景江别墅群就是富人最集聚的地方,为数不多的四层洋房沿江环列,兰博基尼、保时捷、劳斯莱斯等各种豪车几乎随处可见。换句话说,能入住这里其实就是一种身份象征。
虽说天还没亮,可最东边的别墅却灯火通明,二楼里有两个人正谈着话,其中一位已头发花白,蓄留的长须还有些凌乱。
“老师,姜小兰逃脱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你说什么!”
“啪!”白胡子用力地打了那个中年人一耳光,看得出很生气的样子。
“竿子和肥头酒喝多了,都.......睡着了。”中年人也很无奈。
“这俩混蛋,都说了喝酒误事,他妈的总不听!”白胡子生气起来他那胡子居然还能一翘一翘的,“你们先全力去找。记住,千万不能让庭儿知道!”
“是,老师。不过,好在那女的现在连话也说不清!”中年人宽慰道。
“怎么回事?”白胡子阴沉着脸。
“前天大头的手下李二子看守她的时候,嫌她嚷得凶,用开水灌的。”
“你们!”白胡子恨极,良久又道,“算了,现在说你们什么都迟了,只要不把计划搞砸了就好。”
“明白了,老师。”中年人显得唯唯诺诺。
“希望在计划实施之前别让这疯女人找到凌子。你们确定凌子已经......”
“放心吧,老师。我们每个月都会带他去检查,以前的事他一点也记不起来。”在熠亮的吊灯下,中年人的脸愈发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