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你不是跟随大王进山了嘛?怎么会在这里?”杨名满脸疑惑的望着出现在他面前的陈升,惊愕的问道。
听着杨名的质问,陈升微微笑之,然后迈着步子慢慢走到杨名面前的牢笼,说道:“呵呵,我确实跟随大王进了山,可是当我进山之后,我便后悔了。太宰大人在山下驻扎有五千护城军,将不归山团团包围,而大王身边仅有一百名侍卫,以及我们等一群学员,是何等惨淡,孰强孰弱,一眼便知,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我便趁夜下山投靠太宰大人了,难道还让我在山上给大王陪葬不成。”
“陈升,你……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原以为你是忠诚正直之人,没想到,你也是个贪生忘义的胆小鼠辈。”闻言,杨名顿时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目露寒光,双眼狠狠的瞪着陈升,犹如一把凛冽的寒刀,似要插进对方的胸膛。
看着杨名如此狰狞的面目,陈升不以为意,他冷冷一笑,抖了抖袖子,然后劝说道:“我听闻太宰大人说你执迷不悟,看来果真如此啊,杨名,你果然是愚不可及啊,我劝你趁早投降,早早臣服太宰大人才是。”
“呵呵,没错,杨名,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陈升此次下山,除了投降我之外,还给我送了一件大礼。”姜子安敷着胡须,满意的说道,“陈升向我告知了姜王他们的方位,稍后我便派兵,由陈升引路,进山追杀姜王。今晚,姜王必死无疑。”
闻言,杨名面色陡然大变,姜王身边仅有百名侍卫,根本不足以抵抗护城军,原以为让姜王躲进不归山,藏匿行踪,可以撑过一时,等待援兵,如今,没想到陈升竟然叛变,而且还暴露了姜王等人的行踪,若是由他引兵进山,姜王危矣,还有歆儿他们。
看见杨名急切不安地模样,姜子安甚是得意,他说道:“陈升归降于我,正是天助我也,杨名,我特意让陈升来见你,就是让你明白天命属于我,姜王必败,你若是顺应天命,归顺于我,我便饶你一命,但你若仍然顽抗,明日便是你的死期,我再给你最后一晚的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我虽然爱惜人才,但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杨名,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好意啊。”
听闻这般言语,杨名嗤之以鼻,将头侧向一边。
瞧着杨名冷漠的态度,姜子安面色顿时僵硬,他愤然甩了甩衣袖,便带着冯铨陈升,还有王石离开了营帐,只留下杨名一个人继续跪在牢笼中。
出了营帐后,姜子安不敢多耽误时间,正所谓兵贵神速,他立刻下令道:“冯铨,你和冯刚立刻点兵三千,由陈升引路,今夜即刻进山,务必取下姜王的人头。”
“是,不过,若是我跟冯刚两人都进了山,谁来保护大人啊。卑职一人带兵进山即可,还是让冯刚留下来保护大人吧。”冯铨进言说道。
看着冯铨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姜子安却不以为然,道:“冯铨,你多虑了,就算你与冯刚不在,这营地还有两千护城军将士呢。而且,现下当务之急是要除掉姜王。”
冯铨虽还有些忧虑,但见姜子安如此坚决,只好遵命。
“陈升,此次若是能除掉姜王,我记你大功,日后必有重赏。”姜子安进而转向陈升,以重赏诱之,说道。
“谢大人,学生自当效犬马之劳。”陈升抱拳,叩谢道。
说完,他抬起双目,嘴角微微轻扬,不经意间却是露出了异样的微笑。
很快,冯铨与冯刚两人便点好了三千士兵,在陈升的引路引领之下,趁着夜色进入了不归山。
……
营帐牢笼之内,杨名仍然双膝跪在地上,然而少年此刻的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就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糟了,这可怎么办?”杨名担忧着山内姜王与歆儿等人的安危,“喂,祖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听着少主的呼唤,祖泽从杨名体内苏醒过来,与杨名明显不同,祖泽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半点慌张之色,他向杨名缓缓说道:“少主莫急,刚才我看那姜子安虽面色生光,但那光泽之后暗含着一股黑色的斑迹,此乃不祥之凶兆,我想他是命不久矣。有如此凶相,姜子安绝非是天命之人,姜国的王位必然不会属于他。姜子安死,而少主则活。”
闻言,杨名眨了眨眼睛,小脸之上忍不住扬起一道如云里雾里般的迷茫之色,“喂,祖泽,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啊,听你话的意思,姜子安是死,而我是活。可我现在是人家的阶下囚,明天就要处死了,我如何能活命,他姜子安又如何会死啊?”
“呵呵,少主,您认为陈升此人如何?”祖泽没有回答杨名的话,反而问之。
听到祖泽的反问,杨名微微一愣,然后回道:“虽然我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在不归山时,我们曾一同对抗过荣国人,我觉得他是一个勇敢刚正之人。”
祖泽微微点头,同意说道:“少主所言甚是,我也认为陈升是一个正直的少年,然而,像他这般少年,却为何会下山投敌,背叛姜王呢?少主难道不觉得奇怪嘛?”
“是啊,我也觉得十分不理解,难道他是……”经过祖泽提醒,杨名恍然顿悟,慢慢思索过后,说道,“他是假意投降,诱敌进山,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在山中设下了埋伏?不,姜王现在身边只有一百来人,凭这些人想要击败上千之众的护城军,根本不可能啊,而且还有冯铨冯刚两人,陈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杨名苦苦思索,这时,少年突然闻到了淡淡的微香,香气很轻,若不细闻,很难发现。杨名目光循着花香之气望去,竟是发现在营帐的一处角落里,竟然生出一棵淡红色的小花,如同它的香味一般,这棵小花也十分的普通,只不过它生长在这营长之中,就显得十分不同寻常了,而且不久之前,这里可不曾长有花朵啊,又怎么突然生出一朵小花呢?
这棵花在这种地方生出,而且又生长的如此之快?甚是奇怪啊!
对了,是陈升,陈升的心象为生长之力,可以加速生物的生长,这棵花一定是他搞的鬼,可是他留下这棵花是什么意思?
望着这棵小红花,杨名立刻联想到了陈升,先前陈升进入营帐之时,曾经故意抖动衣袖,一定是那时他暗中从衣袖中洒落下种子,然后施加心象生长之力,加速种子的生长开花。只不过,少年却猜不明白,这朵花有何作用?
杨名问了你祖泽,然而祖泽也不认得此花。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杨名坚信这朵花定有它的用处,于是选择安然等待。
过了良久,营帐外起了微风,接着又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步伐矫健,速度极快,想必来者不是普通人。
“有人来了!”杨名抬起眼眸,望向营帐帘门。
果然,帘门被人掀开了,然后,进来一名熟悉的少年。
“柳……千煜!”见到来人竟是柳千煜,杨名忍不住惊呼道,但想到这里乃是敌人的营地,在第一声话语刚刚喊出之后,声调便陡转直下,竭力压低惊呼之声。“你是怎么来这的?”
然而,望着杨名如此小心翼翼,柳千煜放声一笑,笑声中竟是丝毫没有遮掩,仿佛完全不担心被人发现。
“喂,小声点,外面可是有士兵看守呢?不对啊,外面有士兵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杨名想要提醒柳千煜,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劲,旋即问道。
柳千煜不再笑了,他俯下身,凑到杨名面前,说道:“别那么大惊小怪的,放宽心,外面的人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我的。”
“嗯?什么意思?你把他们都杀了?”瞧着柳千煜自信满满的小脸,杨名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外面可有上千人呢,单是负责看守你的士兵就足有百人,杨名,你可真受姜子安的器重啊,派这么多人看守你。”柳千煜拍着杨名的肩膀,幽幽的说道。
听着柳千煜的冷言冷语,杨名心中刚刚升起的欣喜,顿时被一泼凉水浇的熄灭,而且还更加凉了,少年撇了撇嘴巴,然后说道:“喂,你是来干嘛的?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嘛?”
“啊,确实蛮好笑的啊。”柳千煜抬眼看着跪在地上,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杨名,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跪在我面前啊,嗯,我心情蛮开心的啊,就看在你跪下的这一面,且算是我来救你的报酬吧。”
“什么,救我?”杨名抬了抬眼,冷冷的问道。
听到“救”这个词,本来对于一个被囚禁的人,这个字眼是多么的令人感谢啊,可是当这个字眼从你最讨厌的人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用一个极为肮脏的破杯子却盛着醉人的美酒让你喝下,酒虽好,只是这个杯子甚是让人恶心。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不想被你救啊!杨名心中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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