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名被逼到了绝地,挡也无法再挡,避也无处可避,无奈,只能举剑,正面硬接对方这一枪了。
少年站住身子,右手举剑,身形如弓,对准姜少白从天空刺来的凌寒一枪,那一枪仿佛贯穿天际,犹如惊天霹雳,还未近身,便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势不可挡的锐利,好像有千钧之力,以雷霆之势,从天而降。
但杨名已别无他法,只得正面迎击,举剑,道:“瞬矢!”
话音一落,断剑外的光刃爆射而出,凌厉之势犹如电掣,与姜少白落来的枪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砰!”
犹如闪电撞闪电,两道疾光狠狠相碰,瞬间电石火花,强光大盛,光影流射,众人被那道碰撞的强光,刺得眼睛生疼,连忙闭上了眼睛,但是有几人却是眼睛大睁,冷静地看着这场剑与枪的锋芒之争。
院长沈漠,还有站在稍远处的吴剑,两人皆是面色平静,不过,沈漠一双老眼却是隐藏不住,露出惊讶之色,惊讶之余更多还是欣赏,心中感叹道“修武学院出了两个绝世的天才,真乃姜国大幸也。”
而吴剑脸色平静,眼神更是冷漠,甚至还有功夫拿起酒囊,又饮了一口酒,因为他已经看穿了两人的招式,并且也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人同样眼睁睁地,或者说是怒视着杨名与姜少白的锋芒之争,他便是柳千煜,柳千煜攥紧了拳头,小脸难掩怒色,战斗越是激烈,便越是激发了他战士的天性,令他血液膨胀,心血来潮。
柳千煜双目如火,内心更是如在火炉上一般煎熬,他想要冲到场上,他渴望战斗,“混蛋,如此激烈的战斗,竟然没有我柳千煜的份,真是不甘心,真是生气啊。”
……
强光撤去,众人睁开了眼睛,再看练武场中,两名少年,剑与枪仍然针锋相对,互相较劲。但是,僵局只维持了片刻,很快便被打破了。
只见杨名小脸渐渐显露出吃力的表情,他的额头更是渗出一层冷汗,更加危险的是不仅是剑,连少年的整条右臂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寒冰,再僵持下去,少年的整个身体恐怕就要被冻住了。
从姜少白的枪尖传来了千钧之重的压力,还有冷彻刺骨的极寒之气。
“好重,好冷啊……”杨名心中暗道,少年的右臂渐渐承受不住如此压迫,阵阵剧痛从手臂肌肉处传来,但很快,肌肉的痛楚便被寒冷覆盖,整条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变得麻木僵硬。
杨名的身体或许还能坚持,可是少年的剑却支撑不住了。极寒之气慢慢侵入剑刃之内,令剑锋芒骤降,一点点变得脆弱,终于,剑再也抵不住寒枪的千钧重力,旋即,剑刃再一次碎裂了。
寒枪摧毁了杨名的剑,更是乘势进击,一枪刺进了少年的右胸。剧痛与彻骨的寒冷一起贯穿进了杨名的身体之内,鲜血还未溅出,便已经被冻住了。
枪刺的冲击,让杨名的身体被刺中之后,瞬间倒飞出去,在地面滑过十多米的痕迹之后,方才狼狈停下。
喉咙翻涌,但杨名却是倔强的把那一口热血咽了回去。
“呼,好重的一枪啊。”少年缓着气息,此时他胸腔之内仍然气血翻涌不止,杨名艰难地从地面站起,回想起刚才那千钧一枪,忍不住惊叹道。
不过一支寒枪,却能爆发出比铁锤战斧还要重的力量,这是杨名所没有想象到的。少年曾经多次对战过心象为兵器的国士,为锤,为斧,可是他们兵器的强度与重量都远远比不上姜少白的寒枪,这实在是让少年惊骇万分。
少年之所以会如此震惊,是因为心象的属性不同。姜少白心象为寒冰,乃是自然类,他的寒枪,归根结底也是寒冰而已。一般而言,器具类,尤其是兵器心象是要比自然类心象,更加锋利,更加具有强度。比如,一支寒冰凝结的枪与同样一支真正的枪相比,肯定是真正的枪更加坚硬和锋利了。可是,姜少白的寒枪却是超越了真枪,比之更加坚硬,更加锋利,而且更加具有重量感。
自然类的寒冰幻化而成的兵器,竟然比真的兵器更加厉害,这正是杨名所惊骇的原因。
瞧着杨名迷惑而惊讶的小脸,姜少白举起寒枪,立于身边,他脸色严肃,这般向杨名说道:“我的寒枪,名为‘千钧枪’,他背负着整个姜国,千万百姓,自然要重得多。”
两人的对决,败了,死的不过是自己的一条性命罢了,但是,在国家战争之中,一旦败了,亡的不仅仅是你一人,而是整个国家,是千千万万条生命。而姜少白的寒枪之中正是肩负着整个姜国,千万百姓,所以,他的枪才会有千钧之力,锐不可当。
只有心怀国家者,心怀社稷苍生者,才会明白这其中的心境。心中有国,心中有千万苍生,他的心才会重如千钧。
体会到了姜少白的心境,杨名心中万分骇然,“我能胜得了他千钧般的决心嘛?”
少年的心逐渐动摇了,他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没有信心,这是杨名第一次对胜利失去信心,以前无论敌人多么强大,杨名都不曾放弃,可是这一次,少年却萌生了认输的想法。
看着杨名迷茫而落寞的眼神,就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黑珍珠,没有一点生机。姜少白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失望,他放下寒枪,然后背过身去,冷冷说道:“哼,杨名,你真是让我很失望,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强者,能与我一较高下,可是我错了,你根本是一个弱者,一旦败了下风,便想要认输,这样的你,根本不配与我交手。”
说完,姜少白便要转身离去。
望着姜少白背向自己的身影,杨名连忙阻止,说道:“等一下,你要去哪里?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闻言,姜少白没有回过身,背对着杨名,说道:“不,已经结束了。杨名,你输了。”
“什么?别胡说了,我还没输呢……我还能……”说着,杨名便再次举起剑,正要向姜少白再度发起攻击,可是,少年刚刚迈出右脚一步,身子却是停住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腿怎么动不了了……还有我的手……我的身体……我怎么动不了了?”只见杨名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少年的双腿,双手,全身各处关节都像是石化了一般,失去知觉,动也动不了,不仅如此,体内血液流动也变得慢了许多,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血脉之中,阻塞了血液的流动,甚至连少年的龙源脉也停歇了,无法再运输武耀。
除了僵硬不动,全身各关节处,都明显地感受到了刺骨的阴寒,好像一根根冰一般的针刺进了各关节之内。
望着杨名犹如石化一般的样子,苏步盈小嘴微张,脸上隐藏不住苍白之色,惊呼道:“糟了,这是姜少白的冰息。”
闻言,柳千煜转过身来,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向苏步盈问道:“冰息?这是什么?”
苏步盈因为嫉恨姜少白拒绝了自己的爱意,所以,近一年来,她一直在秘密搜集关于姜少白的一切资料,包括他的各种象术、对战方式等等,希望能从中找出姜少白的弱点。因此,苏步盈自然认出了杨名如此状态,正是中了姜少白独有的一种象术,名为“冰息”。
苏步盈缓了缓脸上微恙的表情,向柳千煜解释说道:“所谓冰息,乃是姜少白独有的绝招。在交战之时,姜少白会悄悄释放出极寒之气,散向空中。这股极寒之气虽冷,却寒气的强度却远远比不上他的寒枪冰盾,所以,在对战之时,对手很难会注意到这道散发在空中的极寒之气,自然也不会用心去防御。于是,这股极寒之气便可以悄无声息的通过人的呼吸,还有皮肤毛孔,慢慢地侵入到对手的身体之内,进入到身体各处关节,各处血脉之中,然后冻结对手的各处关节,令对方无法行动,并且寒气还会凝结成冰,阻塞血脉流通,令对方无法凝聚武耀。这便就是姜少白的‘冰息’。”
听完苏步盈的解释,即使是柳千煜也难掩脸上的惊骇之色,他惊呼道:“好厉害的‘冰息’啊,不仅能封锁对方的行动,还能令对方无法凝聚武耀,实在是可怕。若是中了此招,必败无疑啊。”
说完,柳千煜再望向姜少白时,眼神之中忍不住多了一抹忌惮,“难怪,姜少白会说已经结束了。确实,胜负已分,杨名,他输了。”
说道杨名“输了”的时候,柳千煜心中没有一丝窃喜,反而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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