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年薄适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他们的房子,他们亲自动手装修,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他也觉得请设计师设计出来的风格少了一点温馨,少了一点家的味道。
不过装修不是一蹴而就的,两人都要上班,晚上夫妻俩盖着被子商量,以后利用周末的时间慢慢给房子换个面貌。
转眼到了周五,君墨染脚不沾地忙了一个多星期,工作终于告一个段落,毛茶的审评完成,下一步是炒制过的精茶的审评,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跟其他评茶师一起继续跟进。
这天下班后,她在公司里第一次遇到君慕,应该说君慕专门在实验室外面等她和苏广发。
“爸,墨染,你们一起出来正好,心悦在楼下等我们,正巧我们一起去苏家。”君慕和颜悦色地说道,顺手接了君墨染脱下来的白大褂。
君墨染受宠若惊!这还是那个跟她针锋相对,怒起来恨不得君家没她这个人的君慕么?她怀疑,君慕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
苏广发对君慕的态度就比较复杂了,既有对上司的恭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又有对女婿的自豪。
“好,好,我和墨染马上下去,心悦怀着身孕,不能久等。总经理,墨染的实验服给我吧,我拿去后勤部统一消毒。”
“爸,下班时间你不需要叫我总经理,叫我君慕。平常也是,我是晚辈,你这样叫我,我很不自在。”君慕温和地笑着说。
君墨染奇异地看他一眼,恐怕君慕跟君建国说话都没这么温和过吧。
她率先迈开步子:“苏经理,你们先走,我还要去一趟年氏。boss他没有开车。”
君墨染自认为识趣。
君慕却不识趣,看见苏广发脸上的难堪,他皱眉轻斥:“墨染!他也是你爸爸,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妈是怎么教你的!”
君墨染顿住,缓缓转身,盯住君慕,声音清清淡淡的:“君慕,你在指责我没教养?你骂我,我无所谓,你不该牵连到妈妈!另外,我再一次郑重声明,苏经理不是我父亲,连养父都不是。我爸爸叫君建国!”
“君墨染!”君慕怒火冲天,心中后悔一时口误带上了米莉。
苏广发赶忙拉住他,勉强笑道:“君慕,你别生墨染的气。我,我贫穷低贱,又没有才华,哪里配跟董事长相比。我,我不配做墨染的爸爸。”
言毕,苏广发满脸忧伤,低头抹了抹眼角。
他是真的伤心,他记得小墨染刚出生时,他抱在怀里有多欢喜幸福,一点点看她从巴掌大的婴儿长成个小不点。尤其是他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后,当年与小墨染的相处情景越发清晰起来。
“君墨染,跟苏爸爸道歉!”君慕见不得老丈人伤心抹泪,狠狠地瞪着君墨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还是个嫌贫爱富的。
瞧瞧她说的什么话!
君墨染却觉得苏广发做作,恶心极了:“君慕,你能不能别自以为是?苏经理自己都说了,他配不上做我的爸爸,我也认为如此,当然,我认为他配不上是因为品性问题,而不是因为贫富问题。我可从没说,我不认同样贫穷的章秋芬为养母。”
君慕大怒。君墨染越说越过分了!
“当年的事,苏爸爸早就解释了是阴差阳错,你怎么就是揪着不放呢?心胸如此狭窄,还闭塞耳目,君墨染,我看错你了。”
苏广发脸色苍白,立刻说:“君慕,君慕,不要吵了!公司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不好。”
君墨染冷笑:“你的确看错我了。你不止看错我,还看错了很多人。”她看向苏广发,“你那些事,我不说破,是回报你三年的养育之恩,你好自为之。再说你是我爸爸,恶心我,别怪我把那些事全抖出来!”
言毕,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苏广发眼底发红,双手发抖,搭在手上的白大褂也微微颤抖。
“爸,墨染什么意思?难道你真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君慕不禁起了疑心。
苏广发知道,这事儿如果含糊过去,君慕说不准会去调查当年的事,心思一转,便愧疚难当道:“当年,因为外面的人流传墨染是秋芬偷汉子生的,墨染长得又的确跟我一点不像,我心情郁闷,不留神喝醉了。
回去后跟秋芬吵起来,我,我动手了。酒醒后我十分后悔,秋芬坚持跟我离婚,说要是不离,就以家暴的名义起诉我。我怕她们娘俩没地方住,就留下房子回了老家。”
君慕松口气:“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墨染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他说这话有些心虚,刚刚发生的一切,足以说明君墨染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苏广发点点头,不敢多言,生怕君慕深究。
翁婿俩一起下楼上车,君慕亲了一下苏心悦的脸,苏心悦关切地问:“爸,我刚看到墨墨下来,叫她她也不理我,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今天公司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么?”她试探道,“是工作不顺利吗?”
苏广发抢在君慕前面开口:“是的,墨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太开心。一会儿别在她面前提。”
“嗯,我记住了。”苏心悦乖巧地应允。
一路上,苏广发因为药末的事,一直不敢与苏心悦对视。
君慕看到的就是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苏广发为了息事宁人自己扛下所有委屈和误解。
年氏大厦前面,君墨染载着年薄适朝苏家而去。
年薄适捏捏她嘟起的嘴:“哟,谁惹你生气了?跟老公说说,老公帮你去揍他!”
君墨染想起他说自己受委屈就是让他受委屈,心情瞬间开朗,笑了笑说:“碰到君慕了,还有苏广发。碰到他们中的一个我心情就够不好了,何况是两个。”
“他们打你,还是骂你了?老婆,如实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十倍还之!”年薄适作势撸了撸袖子。
君墨染噗嗤一笑,轻叹口气,对年薄适倒没有什么隐瞒的:“陈年旧事而已。当年苏广发家暴、出轨,被我养母拿捏住把柄,最后离婚时苏广发得存款,我养母得房子。我看在他养过我三年的份上,没有曝光这些。
他呢,装模作样要给我做个好父亲的样子出来。你不知道,我进了审评组之后,苏广发阴魂不散,硬是不顾经理的体面,非要给我一个小小的评茶师做助手。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