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金簪满发,妆容完美的岑太后坐在主位上,她穿着金丝如缕的凤袍,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冲破天际,眉目间是淡淡的却无法让人忽视的威严,浑身上下昭显着她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在她下方右手边,坐着恬静安然的宁妃,宁妃旁边,站了两排娉娉婷婷衣衫轻薄的美人,她们面容含笑,眼眸微亮有神,宛若早春时绽放的第一朵娇怯的桃花,在岑太后的注视下行叩拜礼。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
声音柔软温顺,如涓涓溪水潺潺,流入人心扉。
岑太后满意地看着众女,道:“都起来吧,赐座。”
“谢太后娘娘。”
众人落座,岑太后的视线依次从她们身上扫过,突然眉一蹙,问道:“怎么少了两人?”
冰河、欧阳殷以及赵子沁三人心中一个咯噔,彼此暗中交换了个眼色,正欲回答,这时,宫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太监声音。
“贵妃娘娘到——”
几人下意识转头去看。姜贵妃这太监也是经验老到,姜贵妃姗姗来迟,步调轻缓,而他刻意拉长了声音,在她踏入殿内看到她身影的那一秒,正好结束,不多不少。
姜贵妃同样满头珠玉,精心描过的柳叶细眉,眼波如一汪春水,轻软到骨子里,裙摆飘逸,风姿绰约。
她望着岑太后,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姜贵妃并未像几人那般跪下叩拜,她只微微福了福身子,点到即止。
岑太后显然是早已习惯,并未追究,摆手让她也落了座。
姜贵妃才刚坐下,宁妃及冰河等人又起了身,朝她行礼。
姜贵妃看着几人,道:“起来吧。”
慈宁宫宫女上了茶,姜贵妃端着茶盏,一边轻嗅着茶香,一边如若岑太后不在,拿出一副主人的姿态说道:“既然入了宫,以后就是姐妹了,彼此之间要互相帮助照顾,决不可心生嫉妒与不满,从而做出无法挽回的糊涂事,不要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要知道在这宫中,时时刻刻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几人听着心中一凛,脑子转得快的悄悄望了眼岑太后,随即忙应道:“臣妾谨遵贵妃娘娘教导。”
姜贵妃满意一笑,余光瞥到脸色不太好看的岑太后,状若恍然又自责道:“太后娘娘,是臣妾逾越了,大抵是刚起,脑子有些糊涂,竟以为这是在臣妾的钟毓宫,还望太后娘娘切莫怪罪臣妾。”
她虽这样说着,脸上可丝毫未有惶恐之意。
“无碍。”岑太后道,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将不满压在心底,笑着看向宁妃,又道:“昨晚皇上在宁妃你那儿歇息,今日还能来的比其他人都要早,宁妃你温婉贤淑,难怪皇上会如此夸你。”
闻言,姜贵妃饮茶的动作一顿,她放下茶盏,道:“臣妾今日之所以晚了些,还不是因为与众姐妹们见面,梳洗时难免多费了些功夫,这才迟了片刻,请太后娘娘恕罪。”
“贵妃是一番好意,哀家又怎会蛮不讲理,责怪你呢?”岑太后笑得亲切,但却让姜贵妃心中暗啐一声。
呸!老东西。
结束了这个话题,岑太后突然想起刚刚的事,眉头皱起,道:“都这个时辰了,还有谁没来?”
冰河开口回道:“回太后娘娘,是顾美人与林美人还未到。”
“两个人都没来?”姜贵妃笑了声,“这才刚入宫,封了美人,竟敢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实在是好大的架子啊。”
“太后娘娘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她们两人肯定不敢放肆,想必定是有事耽搁了吧。”宁妃好言好语地安抚着岑太后,同时又替顾若离和林安安说着话。
姜贵妃就道:“话可不能这样说,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宁妃你那样与世无争,整日与药草为邻为伴。”
“贵妃娘娘……”宁妃还想再说,但被岑太后打断了。
“都别说了。”岑太后道,她的目光落在了冰河几人身上,“你们谁与她们两人熟识?”
冰河微抿了唇,道:“还在储秀宫时,臣妾与顾美人、林美人相识。”
“二人心性如何?”岑太后望着冰河,淡淡问道。
冰河如实道来:“顾美人性格温柔大方,而林美人率真和善,臣妾相信她们二人定是遇上了难事,这才晚了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间。”
听闻此言,欧阳殷与赵子沁也先后纷纷附和,虞宸儿虽不懂,但看赵子沁说话,她也学着求情,一时之间,只有岑雨夏冷眼旁观着。
岑太后没说话,只盯着几人不知在想什么。
“哪有什么难事。”姜贵妃有些讥讽的笑道,“定是两人故意赖床不起,妄想挑战太后娘娘的凤威呢。”
“太后娘娘……”
几人还想再说,岂料这时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喘着气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有人禀报,顾美人落水了!”
“什么!”岑太后一惊,追问道:“顾美人现在如何了?为何落水?可有原因?”
那太监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是顾美人在来向您请安的路上,不小心跌落进湖泊中的。”
姜贵妃听了那太监的话后,眸色沉了几分,不知在想什么。
而岑太后眉头深深皱起,她站起身,道:“你们随哀家一同去看看。”
“是,臣妾遵命。”
众女跟着岑太后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顾若离落水的地方,冰河与欧阳殷、赵子沁两人走在较后面。
看暂时无人注意,赵子沁便压低了声音,道:“顾美人既然落水了,那林美人身在何处?她们二人关系看上去不错,理应一同前来请安才对。”
“这……我也不太清楚,只希望顾美人能够安然无恙,也希望太后娘娘不要再追究了。”欧阳殷小声祈祷着。
“说起来,刚刚叶美人你竟敢冒着太后娘娘的怒火替她们两人说话,到真令我佩服。”赵子沁轻描淡写地提起。
冰河只是笑,并未说话。
赵子沁多盯了她半眼,愈发觉得她不简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