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找到亲人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我去买菜!”阿木兴高采烈地拎着菜篮出门了,路也静静的坐着,看着手里的信物,突然笑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一群他不知道的人,在爱着他,等着他。
往常阿木总要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回来,今天刚出门一会就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些慌张。
“怎么了,阿木?”路也将信物收入怀中贴身放好,抬眼瞥见阿木的篮子里和出门时一样。
“水陌歆追来了。”阿木压根还没出村子,就看见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堵在了村口,为首的女人眼神狠厉,一只眼睛上带着眼罩,手中的长鞭挥舞在每一个村民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飞溅,满地的毒物爬进屋里,将所有的活物全部毒死。
阿木看的清清楚楚,那女人就是被自己弄瞎的水陌歆。阿木连忙跑回去,告诉路也和墨离歌。
“水陌歆!在哪?我和她拼了!”路也双眸泛红,獠牙瞬间暴涨。
“不行不行。你和我受伤未愈,就咱们三个拼不过这么多人啊!”阿木拦住路也,急忙劝说着。
路也红着眼看着阿木,重重地坐会桌边叹了口气。转而又看向墨离歌,“那咱们就这么逃走吗?那些村民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啊!”
“师父……”阿木也为难的喊了一声墨离歌,师父是仙,不能伤害人类,所以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村民的哀嚎,一条接一条的蜈蚣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路也一把拉过阿木,手一挥用锋利的爪子将蜈蚣斩成两截。
“水护法,就剩这一间了!”一个侍卫说道。
水陌歆伸手抚摸着自己的瞎眼,眼神充满憎恨,嘴角扬起发出邪笑,“给我撞门!他们一定在里面,今天,我让你们血债血偿!”
阿木拿着剑不停地斩杀着妄想爬上来毒咬自己的蜈蚣,木板做的门被外面的人一下一下地撞击着。
墨离歌皱了皱眉,双手一挥,一阵狂风平底而起,将门板从里面给吹出去,将一众人撞倒在地,哀嚎不已。
水陌歆脸上露出恶毒的表情,气氛的一甩手,长鞭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墨离歌白衣如雪,长发如墨,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一众人拿着刀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
“你是谁?”水陌歆危险的盯着眼前的人,浑身的警戒都调动了起来,她感觉到一阵强于一阵的威压落在自己身上,她扭曲着脸,脚有些发软,嘴里却一点也不退让,“劝你一句,别妨碍老娘,不然……呃……”话未完,却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么恐怖的威压,内力是有多强大!
水陌歆有些慌张地紧紧抓住手中的鞭子,用力一甩,抽向墨离歌,让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鞭子在距离墨离歌一米的地方就停住了,像是遇到了一堵透明的墙。
“回去告诉乐央,这些罪孽,我会让她来付出代价。”墨离歌冷声道。
然后带着阿木和路也往前走,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出路,三人一句通畅地走出去。水陌歆登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两眼有些恍惚,喉间又是一阵血腥涌上来,一大口鲜血呕出来。
阿木一路跟着墨离歌身后,同样村口的一条路,此时此刻好像成为了地狱修罗场,入目是各种各样的死尸,平日里都和蔼可亲,眉开眼笑的村民,如今脸上染着自己或是亲人的鲜血,一双双目呲欲裂的眼睛里装着印入灵魂的恐惧,阿木心里隐隐的痛,昨天李大娘还送给她一筐鸡蛋,今天就这样因为自己而遭遇恶魔。
这就是魔,她们从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阿木一路都紧紧攥着衣裳,那些仇恨和愧疚让她一刻都平静不下来。
血腥,残暴,草菅人命,阿木的脑子里好像有两把剑在互相打架,让她痛苦不已。
“啊!”阿木猛的醒过来挣脱了梦境。发现自己躺在马车厢里,墨离歌在她身畔眸光温柔地看着她,“你醒了?”
“我……”阿木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撕裂好像破了的布帛,又头疼欲裂,皱着眉用手扶着头,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墨离歌告诉她,又给她倒了杯水。
阿木喝下水,终于感觉干涩的喉间舒服了些,“我怎么会昏过去?”她明明记得三人走出了水陌歆的包围,然后看见了血流成河遍地死尸,在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墨离歌没说话,又默默接过阿木手中的杯子,放在车厢中的矮几上,路也在外面赶车听见动静,问道,“阿木,你醒了吗?”
“嗯。”阿木慢慢坐起来靠在车厢边,将原本还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咱们这是去哪?”
路也也沉默一会,才开口说,“这儿咱们暂时不能呆了,我需要提升功力,离这儿最近的是梵山,那儿传言有位高人,咱们去那儿碰碰运气。”
“梵山?”阿木皱着眉头重复一遍,也不知道是哪。
她还是头疼不已,马车的颠簸让她更加难受,墨离歌唤她,“过来。”阿木缓缓爬过去,在墨离歌身前坐好,墨离歌将她放倒在自己腿上,“躺好。”
阿木老老实实躺好,墨离歌一双玉手微微触碰阿木的额角处,在她两侧的太阳穴附近缓缓地揉。
阿木渐渐感觉好受多了,头疼逐渐消失,困意再一次涌上来,阿木双眼无力地翻动两下就彻底闭上了。
墨离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只是微风吹动车帘,发丝微动,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璧人画。
从最初到最后,他脑海中的阿木渐渐分明,他看着她从一点点的小不点慢慢地随风长大,变得灵动乖巧,变得可爱美丽,变得睿智成熟,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从小到大都像是装满了漫天星辰,四海山川。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得见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也看得见一颗赤诚滚烫的真心,他总是还想再等等,他觉得不会晚。
墨离歌自嘲地笑了,他从六百年前就觉得不会晚,结果还是晚了,这一世依旧觉得不会晚,一如六百年前,诸事果真都是天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