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梁培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草草告辞。“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看着付梁培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走的有些太过匆忙。
一旁卖油饼的店家全程看着两个人的交谈。
见寒衣愣愣的站在那里,上前说话。“寒衣啊,那个人就是那样,像是个闷葫芦,不过付梁培的医术是没的说,这城中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好。”
对于店家对于付梁培的评价褒贬一半一半。
一向热情的店家,刚才却没有上前搭话,回想刚才,似乎没有几个人和付梁培说话。
在这个浪漫又热情的浣城,付梁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付梁培的人缘不好么?”
“倒也不是,那个人话少,平时也不常离开他那铺子,和旁人也没有人情走动,孤僻的很,自然大家也就习惯了,也不去问,不过付先生还是不错的人。”
“他不是浣城的人吧,要是生养在浣城,怎么会是这样的性子。”
“寒衣呦,这你倒是说对了。当初付先生确实不是浣城的人,不过他的妻子是浣城的人。”
“没听说他有妻子啊。”
“死了,难产死的,母子没一个活的,也就两年前的事,可惜了。”店家也忍不住叹气。“付先生医术高超,可救不了妻儿,也难怪他变得如此孤僻。”
寒衣听着付梁培的事情,也有些难过,总觉得天道不公,总是惩罚那些无错的人。
寒衣就像是巡街一样,又走了一圈,傍晚回到竹苑。
走到门口,正好碰到了祭北雁回来,身后跟着沈箐初。
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竹苑。
寒衣突然不想过去,尴尬的偶遇不如当做没看见。
他们两个人真的很般配。
祭北雁暗红长袍镶着金边,黑色披肩威严华贵。
沈箐初就好像特意配合祭北雁的打扮一样,白色长裙,红色襟带,头上戴着的簪子都是镀了金的。
或许今天两个人是去见了什么重要的人,才这样盛装打扮。
寒衣也只能是这么想了。
正如以前见到两个人的时候,寒衣还感慨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两个人,脑子里也不停的闪现这样的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的念头。
等到两个人都走进去了,寒衣才不紧不慢的走进竹苑。
却没有想到,祭北雁正背手站在院子的中央,看着刚进门的寒衣。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久不见竟然生出了思念。
寒衣不像是别的女子,会兴奋激动的跑过去,开心的抱着许久不见的爱人。
祭北雁也深知,那样不是寒衣的作风。
寒衣站在门口,祭北雁率先迈开步伐。
一步步的朝着寒衣靠近,祭北雁想着,若是寒衣还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爱意,那就自己来做那个率先靠近的人,一步步的走到寒衣的身边去。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寒衣漫不经心的撒谎,她的眼神都要瞟到天际去了,在院子里左顾右看的,打量着沈箐初应该是不在。
寒衣的小心思怎么会逃过祭北雁的眼睛。
“别看了,箐初回去休息了。”
“我没找沈姐姐……”
“还说没有。”祭北雁拉起寒衣的手。“方才一个人躲在拐角看我们进了门,才回来的,不是你?”
寒衣被戳穿了,也不狡辩,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承认。“没错,是我。”
“这几日有些忙,我需要箐初的帮助。”
“我理解。”
祭北雁知道,寒衣在这方面不会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也就不再多说。
“寒衣,我听说,这几日你玩的很舒坦,这浣城上上下下都认识你了啊。”
“那当然,我的人员那是瞎说的么!”
“以前,你不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么?”
寒衣想了想。“所以以前不快乐啊。”
祭北雁一下笑出声来,没有什么比自己心上人快乐更重要的事了。
“今天回来的早,我陪你吃晚饭。”
“好。”
和祭北雁的相处没有太多轰轰烈烈,只是在正常不过的生活常态,祭北雁不会去说一些虚假的情话来讨寒衣的欢心,寒衣也太过独立,不会索求什么。
反倒是这种平淡的相处,正是两个人喜欢的。
吃完了晚饭,祭北雁依旧有很多事务要忙,寒衣一个人回到房间睡下。
想着祭北雁的忙碌和自己的悠闲成了对比,又想起了这几日总也见不到的马虎子,还有一直在闭关的孟楠羌,最后,想到的,竟然是那个叫做付梁培的郎中。
寒衣看着床头那盏灯,如果真的有感知逝去之人**的能力,寒衣倒是想要见一见付梁培的妻儿。
这么想着,寒衣睡着了。
没有如他所愿,梦见付梁培的妻儿,更是一夜无眠。
可是就在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马虎子的大嗓门震天响。“恩人!恩人!恩人啊!”
夹杂在马虎子的大嗓门之中,是疯狂敲门的声音。
寒衣本想着蒙头继续睡的,可是因为马虎子的声音实在太大。
寒衣不得不打开了门。
门外,马虎子气喘吁吁,小眼睛瞪得圆圆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胡子一颤一颤的。
“马虎子,你怎么了?”
“咱……咱……咱见到我的那些弟兄们了!”
“你的弟兄们?”
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寒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都是谁,看着马虎子想了一阵。“你的弟兄们!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你怎么见到他们了?”
马虎子特别的激动。“就昨天,咱睡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叫咱,本以为谁装神弄鬼吓唬咱,可是怎么会被轻易吓到呢,咱这起来一看,弟兄们都在院子里呢,他们还活着,还活着!”
那些人必然是已经死了的,寒衣最清楚不过了,可看着马虎子激动到癫狂的样子,寒衣又不忍心浇他冷水。
马虎子高兴了一会,笑容也僵住了。“恩人啊,你说,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梦见弟兄们还活着,还跟着我走南闯北。”
“马虎子,很可能是个梦的。”
“可,瞧着那么真,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