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想到了那个画面,咧开嘴的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小白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它白天的时候还是小白的模样,太阳落山,它便不再是小白了。他会跟我说话,会给买来好看的衣服然后烧了给我。有一次我在院子里玩,突然听到井里有人叫我的名字。小白不让我靠近那口井我是知道的,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看看那井里到底是什么,又是谁在叫我。”
“可当我刚伸头进去瞧的时候,突然有一只铁手抓着我的肩膀把我往下拖!是小白及时赶来把我拉了出来。那天天都泛白了,小白的屋里竟然还亮着灯。我很奇怪,因为一直都是过了子时他便休息的。我偷偷过去瞧,我看见小白跪在一个人的面前,我听见他不停的求他,求他不要带走我。说他会找到更多的魂送进那个地方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你瞧见了吗?”久久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小女孩摇摇头,“没看见!他穿着黑色的斗篷,全身上下都遮起来了。他连话都没有说。他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我。我、、、我看见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珠是银色的。我吓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但是他的眼睛让我好害怕!我以为他会抓走我的。可是他没有。他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见过他。”
“银色的眼睛?”久久看着九曲,“无所不能的九王大人,认识吗?”
“不认识。没印象!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为什么要认识?”九曲不屑的道。
久久白了他一眼。
“既然他是小白,你也知道。为什么唤他爹爹?”她转头看着小女孩问。
小女孩用脏兮兮的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泪水混着她手上的泥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泥印,“他是小白,他也是我爹爹。我虽然已经死了,可我还能说话还能睡觉,夜里还是会做噩梦。我总是梦到我爹娘,还会梦到那个拿着铁链子要抓我的叔叔。还有虎子哥哥,村里庄稼地里那些人。梦到他们,我就会哭。每一次我做了噩梦的时候,小白都会来到我身边。他和我爹爹一样,会抱着我拍着我的背给我唱歌。我迷迷糊糊唤他爹爹的时候,他总是笑着答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天的时候我叫它小白,夜里,我就叫他爹爹。小白比我爹爹对我还要好!”
“他对你是不错。否则也不会硬把你留在身边了,换做别人,只怕早就被他送进井里了。”九曲哼了一声。
“那你们还杀了他!”小女孩跳起来指着久久叫了起来。
“那是他对你好!也是因为你养过他一场。所以,你要留在这里陪着它,我们绝对不会反对。但是,要将他封印在井里,也是我们一定会做的。你打不过我们,还是继续挖你的土吧!”九曲说完,拉了久久就走。
“不管她了?”久久任由他拉着,不时回头看着还站在那儿恨恨的看着他们的小女孩。
“你想怎么管?将她带回冥界?”九曲故意问。
“对啊!”久久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别忘了我在维护时空和平之前的老本行是捉鬼。这种小鬼,根本就是动动小手指的事啊!再说了,让鬼魂留在人间是不对的。”
九曲突然看着她,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现在捉鬼冥王也不会给你结工资了,你那么卖力干什么?再说了,让她守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对那只公鸡的执念那么深,就算强行带回冥界投胎转世,她早晚还会找回到这里的。还不如让那公鸡自己的结界将她封在这里的好。”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久久摸着自己的额头点点头,“不对啊!宁安怎么办?她现在在我身体里是要干什么?”
“她又不是在我的身体里,我能跟她沟通吗?自己想办法!”九曲黑着脸的道。
“哎?你生气了?为什么啊?我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九曲是生气。
他生气自己没有及时让宁安消失,反而给了她机会进了久久的身体。
操纵宁安的人知道,他不会对久久动手。
而他偏偏,真的无计可施。
佟府的大门上,红色的灯笼被拿下,换上了白色的。
佟朽躺在棺材里,一屋子的女人哭哭啼啼,却没有一个真心为他落泪的。
十五姨娘抱着佟宝,哭嚎的最大声,可帕子掩着的唇角却一直忍不住的往上扬。
她的确是最有资格去笑的人。
因为佟朽留下的家业,如今都是她和佟宝的了。
***
“一一,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冥王殿里,冥王像只母鸡似的张着手臂一摇一晃的假装在跑,身后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咯咯笑。
银生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偶尔抬头看一眼笑着摇摇头又继续看他手里的公文。
“我觉得冥王应该禅位给你。”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银生手一抖,侧头看着趴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皱着眉看着冥王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银生问。
“刚到!”久久回了一句,眉头比刚才皱的更狠了,她不是很确定的拐了一下银生,“你帮我听听,冥王叫那个小鬼头什么呢?”
银生错愕的看着她,又看看大殿里玩的正开心的两个人,手里的笔指着他们不确定的问:“你说他们?”
“对啊!这里还有别人吗?”
“年久久,那是你生的,你不认识?冥界除了她,还有谁叫一一的?”银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
“不是。”久久急了,拿手比划了一下,“我走的时候,她就这么丁点大!”她指着正爬到冥王肩膀上拽着他头发的小女孩,“这个、、、怎么看都有三四岁了吧!我才走多久啊?这怎么可能是年一一?”说完,她也不知道跟谁生气,猛的将一个包袱重重的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