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裹着毯子吃饭的样子……嘎嘎嘎。”顾懿笙笑到岔气,却顾不上捂腰:“戏台上的丑角也没你演得好,逗,真逗!豆腐干,过来,快过来。”
丁慕宝不明所以,放下筷子,怔怔地坐在那儿,不知他唱的哪出。
顾懿笙瞪眼:“过来啊!”
丁慕宝艰难地挪过去,只因毯子太长,站着别扭,于是坐在他身旁。
顾懿笙很君子地看着丁慕宝,问:“饱了吗?”
丁慕宝以为他要兽性大发,没想到这厮气质美如兰,高洁着呢,一时有些无措:“饱了,饱到不能再饱。”
他一笑,延续高洁:“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还饿着呢?”
丁慕宝眨巴眼,干巴巴地道:“我饿不饿自己不知道啊?”
顾懿笙咳一声,随着这一声落地,露出恶劣的神情:“不是嘴巴呢。”
如同寒冬腊月,饮了一口井水,丁慕宝默默无言,体会着这份寒凉。人生啊,你到底有多少冷,是我没体会过的呢?顾懿笙收走了他的毯子,她从富有的拥有一条毛毯的人,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而他漫不经心,接收着一切属于他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无论愿意与否,被夺还是被骗,东西落在别人手里,要不回来,就是别人的了。想要回来?前提是你还活着,卧薪尝胆还是一蹶不振,供君选择。
丁慕宝发誓我要回到过去,失而复得曾经的一切,人与事,爱与恨,然后,当作眼下的一切没有发生,从没有!
痛楚丝丝缕缕,缠绕着神经,还是那么痛,这一次,却是为什么?不是自己的问题,难道是顾懿笙?丁慕宝不知道,只知道她很痛,他很霸道,一点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像块海绵,被他反复挤压,毫无怜惜。
顾懿笙满意了,出了汗,合目倒在床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终于有了自处的一点儿时间,丁慕宝缩在床角,贴着墙,希图找回一点坚固的感觉,以压实这颗失重的心。
自从获罪抄家,她便有了这个习惯,凡是睡觉,必要靠墙,仿佛周身没有依凭,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顾懿笙应该睡着了,丁慕宝开始释放久存于体内的寒冷,由牙关牵导,发起抖来。
“你在发抖?”顾懿笙忽然侧首,又像意识到什么,忙把搭在身上的毯子给丁慕宝披上:“对不起,忘了你没衣裳。”
现时已是六月,并无冷意,不过丁慕宝还是霸占了送上门的毯子,面朝里,不去管他。“哪不舒服?”
顾懿笙轻轻扳过丁慕宝的身子,试她额头的温度:“反而还有点儿冷,不是发烧。说,你哪不舒服?”
跟审问似的,谁愿意搭理,丁慕宝冷冷地别过头:“别操心了,你该睡就睡吧。”
“你还是豆腐干呐,宝宝,真搞不懂,你平时都这样?”顾懿笙根本不接丁慕宝的招,深棕色的眸子一动一动,和口气一样随意。
不过丁慕宝不想说,因为没什么好说的,难道要她娇羞无限,扑在他的怀里腻声道,人家前戏时间需要长长的嘛……疼死我吧,我宁愿疼死。
“该不是疼成这样的罢。”须臾,顾懿笙又不随意了,甚是惶然。
丁慕宝苦笑:“你该怎样怎样,不用管我。”鼻子发酸,咳咳,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