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说它是感情的分水岭亦不为过,自此以后,顾懿笙对丁慕宝的信任应该随着情感的推进顺理成章地加剧,丁慕宝离那个模糊不清散发着干冷味道的目标越来越近,这是好事,我该高兴。应该高兴,心里那点儿尖锐的痛,不算什么。
深秋的江畔已有初冬的冷意,风是永远吹不尽,拂乱江面,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丁慕宝下意识地裹紧厚衣,早上为了爽利,只披了条薄薄的披风,出门时被顾懿笙拉回去换掉,心里还怪他婆妈,被这冷风一吹,果然如他所说,不穿件挡风的衣裳,就是着凉的下场啊。
画舫中倒是温暖如春,刚一进去,冬衣就穿不住,见我脱了,顾懿笙也如法炮制,被丁慕宝鄙视了一下:“跟我学。”
“跟我学。”他也撅了下嘴,想是刻意模仿她的样子,没把丁慕宝讽刺到,自己先像极了小丑。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混去一上午,找准了时机,丁慕宝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马上。”顾懿笙正假寐,声音懒懒的。
“我是说回京。”
“哦?你想回去?”
不回去如何进行我的计划,丁慕宝佯作真诚:“怕耽误了国事呀,总在这里混着,宫里也会有人说三道四,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日子,你开心吗?”顾懿笙侧过身,冲丁慕宝眨眼,一面拉过我的手。
丁慕宝也侧身,顺势滚了两滚,滚到他怀里:“当然……”
正含情脉脉,此处无声胜有声,外头忽而响起讨厌的声音,不用想,肯定又是急报,又是非得顾懿笙亲临处理,又是一去一整天,扔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做什么都没滋没味儿,最重要的,是减少和他耳鬓厮磨的机会,不利于她计划的实施。
顾懿笙起身的姿态充分展示了身为帝王的无奈:“一个人乖乖的,等我回来。”
“不要——”
丁慕宝揪着顾懿笙衣裳下摆:“你不厚道,太不厚道!”
顾懿笙俯身拍着丁慕宝的脑袋:“怎么啦?”
“你说要同我形影不离一辈子,话还是热乎的呢,转眼就变卦。”丁慕宝扁嘴:“骗子。”
左右看了看,顾懿笙有些别扭地蹲下,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卑躬屈膝的姿态,不过下一个倒是顾懿笙的招牌动作,娴熟无比地捏着丁慕宝的下巴:“你可以和玳玳玩呀,实在无聊,可以跟自己的影子玩呀。”
“跟玳玳老夫老妻的,没意思得很。”
“过一阵子,咱们也是老夫老妻啦,到时你也要说没意思。”顾懿笙笑眯眯,这些日子特有的和气。
丁慕宝嗔道:“不要岔开话题!”
“越来越粘人,咳。”顾懿笙转首目视江面,弱弱地道:“都是我惯出来的,自作孽不可活。”
丁慕宝找机会和顾懿笙一起出现在某些场合,久而久之,当他开始习惯,不认为别扭时,也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
万事开头难,其实不然,开头仗着冲动,倒可以冲出几步,接下来的过程才是难中之难,怎样才能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呢?仅仅是跟屁虫一样就够了吗?"<>